6.
許詩畫的瞳孔驟然緊縮,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踉蹌后退。
她死死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jìn)皮肉:“江裴,你騙我的對不對?”
“我求你告訴我,你不可能會離開我?!?/p>
我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冷笑:“許詩畫,你聽清楚?!?/p>
“我不愛你了,一點一分一毫都不愛了。”
沐楠楠嫌棄地把許詩畫踢開,身后的保鏢把她和顧靖丞架起來。
“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有用嗎?你們的離婚程序我已經(jīng)辦下來了,等你簽完字,我和江裴馬上就領(lǐng)證?!?/p>
許詩畫的心臟像是漏跳了半拍。
她聽著沐楠楠說這些話,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壓在他心里。
她好像……真的徹底失去他了。
悲慟如刀攪得她心口血肉模糊。
她被迫仰著頭,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個曾經(jīng)她嗤之以鼻的江裴身上。
沐楠楠的手安慰地拍撫著他的背,像在安撫受驚的珍寶。
那呵護(hù)的姿態(tài),是她許詩畫從未給予,甚至不屑一顧的溫柔。
為什么?
為什么現(xiàn)在看著他被另一個女人如此珍視,心口卻會像是刀割般痛。
痛得幾乎窒息,痛得快要沒命……
她錯了嗎?
是錯在從來沒有愛過他?
錯在一次次出軌?
還是錯在……她從未真正看清過,這個一直默默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到底有多好?
淚水不自覺糊滿雙眼,她已經(jīng)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到底是因為項目黃了,還是因為江裴的失去而落淚了。
沐楠楠冰冷的聲音響起。
“顧靖丞是吧,聽說你體育健身特別好,而且還特別會勾引女人是吧?”
“既然這樣非洲新開礦場,正好缺個運動指導(dǎo)。你這么能干,肯定合適?!?/p>
顧靖丞面無人色,掙扎著開口。
“我不去!我不去!”
“許詩畫!你救救我!”
保鏢直接堵嘴拖走,慘叫聲消失在走廊盡頭。
許詩畫渾身一顫,終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錢?項目?還是這個曾毫無保留愛她的男人!
“江裴,求你看在十年,看在我攢錢是為了我們的孩子……”
我聲音很輕,卻斬斷一切。
“十年?抵不過你一個電話害死我奶奶。”
“那些錢,留著給我AA給你的健身費吧?!?/p>
沐楠楠不再看他,溫柔牽起我的手:“我們回家,江裴?!?/p>
那聲音,是江裴從未有的溫柔。
她拉著我的手,大步離開。
許詩畫在后面爬著追,聲嘶力竭。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江裴,求你別走!”
越走越遠(yuǎn)。
身后只剩下許詩畫絕望的哀嚎,卻無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