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場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
周一早晨七點，我站在周氏集團總部大樓前，手心冒汗。
周建國昨晚說讓我來公司實習，但沒說具體安排。我穿了昨天和林雅琴買的那套深藍色西裝，頭發(fā)扎成馬尾，看起來至少像個上班族。
大堂里人來人往，個個步履匆匆。我走到前臺，還沒開口，接待小姐就笑了："您是小元小姐吧？周總交代了，直接上28樓。"
電梯里全是鏡子，映出我緊繃的臉。我深吸一口氣，默念：別丟人，別丟人。
28樓安靜得像圖書館。林秘書站在電梯口等我，一身筆挺黑西裝，金絲眼鏡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緒。
"周小姐，早。"他微微點頭，"周總在開會，讓我?guī)ゲ块T。"
"我去哪個部門？"我小聲問。
"財務部，從基礎崗位做起。"
財務部在大樓12層。林秘書帶我穿過開放式辦公區(qū)，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射過來，又迅速假裝沒在看。
"這位是周小元小姐，新來的實習生。"林秘書向一個中年女人介紹，"李總監(jiān)，周總交代過。"
李總監(jiān)上下打量我，笑容勉強："當然，周總的...千金。"她特別在"千金"二字上咬了重音。
林秘書把我交給李總監(jiān)后就離開了。我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工作內容是——核對發(fā)票。
"先熟悉基礎業(yè)務。"李總監(jiān)扔給我一疊文件，"這些都需要錄入系統(tǒng)。"
一整天，沒人跟我說話。午飯時，同事們三五成群出去，沒人叫我。我獨自去了員工食堂，排隊時聽見前面兩個女生小聲議論。
"就是她？周總剛找回來的親女兒？" "看著不像啊，土里土氣的。" "聽說以前在便利店打工..." "噓，小點聲..."
我端著餐盤找了個最偏的座位。飯菜不錯，但我食不知味。
下午繼續(xù)核對發(fā)票。五點半，同事們陸續(xù)下班。我看了看手頭的工作，決定做完再走。
七點，我終于抬起頭，發(fā)現(xiàn)整個部門只剩我一個人。伸了個懶腰，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電梯門一開，我愣住了。周建國和林秘書站在里面。
"爸...周總。"我慌忙改口。
周建國看了看表："才下班？"
"嗯，工作沒做完。"
他點點頭："吃飯了嗎？"
"還沒。"
"一起吧。"
公司附近有家私房菜館。包廂里，周建國點了幾個菜，然后問我："第一天感覺怎么樣？"
"還行。"我斟酌著詞句，"李總監(jiān)很...專業(yè)。"
周建國哼了一聲："李梅是雨晴的人。"
我筷子停在半空。
"公司里派系復雜。"他淡淡道，"雨晴雖然不在周氏任職，但有不少眼線。"
林秘書安靜地吃飯，仿佛沒聽見。
"為什么告訴我這個？"我忍不住問。
周建國放下筷子："周家的女兒，不能太天真。"
吃完飯，林秘書送我回家。車上，我終于忍不住問："林秘書，周總是什么意思？"
林琛目視前方："周小姐覺得呢？"
"像是在...考驗我。"
"周總欣賞努力的人。"他推了推眼鏡，"比如您今天加班。"
我心頭一動："你怎么知道我加班？"
"公司監(jiān)控室會報告周總異常情況。"他頓了頓，"特別是涉及家人的。"
原來如此。周建國在觀察我。
"林秘書，"我猶豫了一下，"周雨晴...在公司很有影響力？"
他沉默了一會："陳明遠先生是財務部副總。"
我恍然大悟。陳明遠，周雨晴的未婚夫。難怪李總監(jiān)對我那個態(tài)度。
回到家已近十點。周雨晴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正在涂指甲油。
"喲，加班啊？"她頭也不抬，"第一天就這么拼？"
我沒理她，直接上樓。
"對了，"她在背后喊，"明遠明天回國，爸媽要去接機。你...就別去了吧？"
我轉身："為什么？"
"你又不認識他，多尷尬。"她吹了吹指甲，"再說，你明天不上班嗎？"
我盯著她得意的笑臉，突然明白了——她是怕我見到陳明遠。
"好啊。"我輕松地說，"正好我明天約了朋友。"
她明顯愣了一下："什么朋友？"
"以前打工認識的。"我故意含糊其辭，"晚安，姐姐。"
第二天，我確實約了人——王叔，便利店老板。我請他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見面。
"小元！"王叔一見我就站起來，"這身打扮，我都認不出來了！"
我笑著坐下："王叔，最近生意怎么樣？"
"就那樣唄。"他嘆氣，"你走了，新來的小子笨手笨腳的。"
聊了半小時，王叔突然說："對了，你找到新工作了？"
"嗯，在...一家公司做財務。"
"好事?。?王叔拍拍我肩膀，"我就說你這丫頭有出息。"
我鼻子一酸。王叔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處境。
"王叔，"我猶豫了一下，"店里還缺人嗎？周末那種。"
他瞪大眼睛："你還要打工？不是找到好工作了嗎？"
"我想...賺點外快。"我沒法解釋我需要一個不屬于周家的空間。
王叔想了想："周末早晚班都缺人。你要來，隨時歡迎。"
"謝謝王叔！"
我們約好周六早上開始。走出咖啡店，我長舒一口氣。至少，我還有一方自己的天地。
回到公司，氣氛明顯不同。同事們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有人甚至主動打招呼。
中午，李總監(jiān)把我叫進辦公室。
"周小姐，"她笑容親切了不少，"這些是本月報表，周總讓您學習一下。"
我接過厚厚一疊文件："周總？"
"是的。"她壓低聲音，"上午周總親自打電話來，說要多培養(yǎng)您。"
走出辦公室，我嘴角忍不住上揚。看來昨天的加班沒白費。
下午，林秘書突然出現(xiàn)在我工位旁。
"周小姐，周總讓您去他辦公室。"
28樓總裁辦公室，周建國正在看文件。
"坐。"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這兩天學到了什么？"
"財務基礎流程。"我老實回答，"還有...公司人際關系。"
他抬眼："哦？"
"李總監(jiān)突然對我態(tài)度好了。"我直視他的眼睛，"因為您打了電話。"
周建國笑了："不錯，會觀察。"他合上文件夾，"周末有個商務酒會，你跟我去。"
我心跳加速："周雨晴呢？"
"她跟陳明遠有約。"周建國語氣平淡，"你準備一下，林琛會安排。"
走出辦公室，林秘書在電梯口等我。
"周小姐，需要幫您準備禮服嗎？"
"不用，我媽...周夫人上周給我買了幾套。"我頓了頓，"林秘書，周總為什么突然讓我參加酒會？"
電梯門關上，林琛難得地露出一絲微笑："周小姐最近表現(xiàn)很好。"
"就因為這個？"
"另外，"他推了推眼鏡，"陳明遠先生會出席。"
我心頭一震。周建國是故意的。
周六一早，我按約定去了便利店。穿上熟悉的紅圍裙，我仿佛又變回了那個普通的打工女孩。
王叔很照顧我，只讓我負責收銀。上午客流量不大，我邊干活邊和王叔聊天。
"小元，你這手法一點沒生疏??！"王叔笑呵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