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爺爺戰(zhàn)場上為救陸北望他爺而犧牲,
農(nóng)村丫頭的我成了陸首長親定的孫媳婦,
18歲那年,我二叔怕陸家反悔。
趁陸北望和陸爺爺來村祭奠爺爺時,給陸北望下了藥,
將我們關(guān)在柴房一夜荒唐。
第二天惱羞成怒的陸北望鬧著回城,
車翻半路,陸爺爺沒了命。
陸家白陵翻飛時,二叔把我扔在靈堂門口,
“你家小子睡了我侄女!”
“得給個說法!”
……
“你們陸家要么娶她進(jìn)門!”
“要么我告你們耍流氓!”
二叔扯著破鑼嗓子喊得人人側(cè)目。
他手里還舉著那一夜荒唐的照片。
相機(jī)是租的,三十塊一天。
為把我塞進(jìn)陸家,二叔下了血本。
拖著走了兩天一夜腫脹的腿,我跪在靈前沒臉抬頭。
多年來陸爺爺就像是我親爺爺。
二叔扣著我不放人,陸爺爺怕父母雙亡的我在二叔家受欺負(fù)。
每個月給二叔二十塊,頂上一個普通壯勞力的收入。
“禾禾,等你十八就叫北望娶你進(jìn)城?!?/p>
耳邊還回蕩著陸爺爺離開前同我說的話。
再有一個月我就滿十八了。
可我卻害死了陸爺爺。
要不是那一晚,陸北望就不會暴雨天自己賭氣翻山,陸爺爺也就不會冒險去追跌落山崖。
算命的果然說的沒錯,我就是個天生克星。
凡是對我好的都會被我連累死。
“張家兄弟,我父親現(xiàn)在尸骨未寒!”
“你有天大的事也該錯后兩天!”
陸父咬緊牙關(guān)極力忍耐,
陸母盯著我頂破布鞋裸露在外的大腳趾,語氣疏離淡漠。
“張禾,那天的事兒,北望跟我們說清楚了?!?/p>
“就算是鬧到派出所,也是你們張家有錯在先。”
“一個姑娘就算是再想攀高枝,也該顧及自己的名聲!”
“你摸著良心想想!這些年我們陸家對你怎么樣!”
“你就是這么報答我們的?!”
陸母高知家庭出身,本來就不喜歡我,一直反對陸爺爺?shù)摹袄吓勺龇ā薄?/p>
“現(xiàn)在都講究自由戀愛,北望大有發(fā)展,怎么能娶個…”
偶爾我來城小住,哪怕家里有空房間,她也總是要給我開間招待所。
服務(wù)員好奇問陸母我是誰,她神色懨懨,
“老爺子村里的親戚,進(jìn)城玩兩天?!?/p>
此刻她聲音嚴(yán)厲,臊得我面紅耳赤頭埋的更低。
還是陸父過來打圓場,
“父親的喪事為先,小禾大老遠(yuǎn)來了讓她給爸上柱香吧。”
我接過三炷香,煙氣熏得眼更酸。
剛要上香,后面一陣風(fēng)席卷,
“你沒資格給我爺爺上香!”
陸北望一把掐斷,滾燙的香頭跌落燙在我手背。
憋在眼里的淚,終于找到了合適的理由涌落。
“害死了陸爺爺上香沒見你哭,現(xiàn)在北望來了你這水龍頭倒是擰開了。”
一襲孝衣的陸北望身后,是他的女同學(xué)鄭雅婷。
我以前進(jìn)城小住時,見過她。
她曾身著最時興的裙子,一雙眼睛毫不遮掩傲氣的上下打量著滿身補(bǔ)丁的我,
“你這衣服怎么這么緊啊?”
揶揄在我耳邊低聲,
“想勒出你身前那兩坨勾引陸北望?”
“村丫頭,你可配不上他。”
她的惡意毫不遮掩,倒真顯的我?guī)追中奶摗?/p>
蹭一把眼淚,我不配弄臟陸爺爺?shù)妮喕芈贰?/p>
“我送陸爺爺一程…”
陸爺爺在醫(yī)院住了一個多月,搶救十幾次最后還是無力回天。
彌留之際,他見我被擠在人群最外圈不敢上前,特意撐著最后一口氣對我招手,示意我附耳過去。
“丫頭,我替、替混小子跟你、跟你道歉…”
“好、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我沒、沒臉下去…見、見你爺爺呀…”
所有人都覺得我和二叔狼狽為奸,想子憑母貴生米熟飯。
只有陸爺爺堅定的相信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受害者”。
可現(xiàn)在陸爺爺走了,這世上再也沒人信我。
我手背蹭不干的眼淚,看的陸北望咬緊牙關(guān)。
鄭雅婷攔在我倆中間,
“張禾你走吧!這里沒人歡迎你!”
二叔在外面拿著照片眼神陰狠的盯著我,
來之前他告訴我,
“姓陸的老頭子沒了!要么你留在陸家換錢!”
“要么我就把你賣給東村癩子給你堂哥換彩禮!”
東村癩子年過五十,打死過三個媳婦。
面對陸爺爺?shù)倪z照,我甚至不敢直視那雙眼。
“對不起?!?/p>
低聲一句,
我迎著二叔要吃人的目光,轉(zhuǎn)身要走。
卻突然一陣惡心翻涌。
我捂著嘴陣陣干嘔,
周圍議論一片中,突然一句,
“她不會是懷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