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本事了,都會踹人了,你再踹一個我看看?”
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下一秒,我無可抵抗地被提溜到空中,又被放回到診療臺上。
五條悟沒花費多少力氣,一手捏著我脖子,一手按住我的后腰,任我如何嗷嗷狂叫,撲騰翻滾,連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他卻輕輕松松就把我的整個身體鉗制住。
力量完全跟醫(yī)生護士不是一個量級的。
“這小狗……真有勁兒哈?!?/p>
醫(yī)生哥哥頂著一張被我踹紅的臉蛋,小心翼翼地靠近我。
他似乎被我踹得留下心理陰影,沒有第一時間給我上刑,而是先謹慎地叮囑五條悟:
“麻煩您抓緊它,不然再讓它來上一腳,我可受不住?!?/p>
五條悟語聲溫和:“抱歉,小狗調皮,回去我會好好管教他的。我已經(jīng)抓緊了,來吧,不用跟他客氣,該怎么樣就怎么樣?!?/p>
醫(yī)生說:“好的,那我開始了?!?/p>
一聽這話,我拼命掙扎起來,同時屁股扭來扭去,試圖干擾敵人視線。
五條悟手掌猛地一壓,當場把我所有的力氣和手段盡數(shù)壓下去。
完了,動不了了……
沒事,動不了,我還有一計!
這可是我特意保留到最后的大招,保證讓心思歹毒的醫(yī)生哥哥下不了手。
幸好早上先炫了兩個罐頭,肚子里還有存貨,不至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哼哼,想捅我,我直接讓你吃狗shi……
然而不等我腹部鼓勁,五條悟便像看穿了我的計謀似的,掐了下我的脖子,低聲警告:
“你敢隨地拉屎,我回去收拾你?!?/p>
噗——
我所有的反抗瞬間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軟下來了。
呲。
體溫計很順暢地進去了——
我保留了九輩子的清白之身啊啊!
五條悟,新仇加舊恨,我跟你沒完了!
你等著,所有的仇所有的怨,將來我必定千百倍奉還?。?/p>
測完體溫,五條悟放開我的時候,我仍然趴在桌面上,蔫蔫地抬不起頭。
接下來是常規(guī)的抽血、化驗、做病毒篩查、B超。
相比捅菊花,下面的項目都是小意思了,我乖乖配合,讓抬爪抬爪,讓露肚皮露肚皮。
在我的順從配合下,體檢流程很快走完,最后的檢查結果是我的身體非常健康,沒病沒災,兩個多月的年齡也剛好可以將狂犬疫苗和傳染病疫苗安排上了。
醫(yī)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給我打完兩針疫苗,五條悟也交完費回來了。
他沖我招了招手:“小垃圾,上來,走了?!?/p>
我哼一聲,余怒未消。
這家伙是完全忘了剛才的所作所為對我身心造成的嚴重傷害了嗎,就對我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菊部地區(qū)才慘遭蹂躪沒多久,就要我舔著個臉去沖罪魁禍首搖尾巴?
辦!不!到!
“乖狗狗,快過來?!彼啪徛曇?。
我耳尖一動。
雙腿忽然間跟不聽指揮似的,違背我的意愿,猛力一蹬,跳上了五條悟的手臂。
五條悟笑了笑,大手呼嚕了一把我的腦袋。
“以后也要這么乖哦?!?/p>
我也不想向五條悟屈服的,可他叫我乖狗狗耶。
不過也到此為止了,五條悟,這是我最后對你的寵溺了!
走出寵物醫(yī)院,一輛黑色轎車分外醒目地停泊在外面。
車子旁,站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土氣的黑框眼鏡,三十出頭頂著一張四十開外的臉。
這位大叔我知道,是五條悟的輔助監(jiān)督,伊地知潔高。
在幫派偵查狗遞上來的情報里,這家伙經(jīng)常跟在五條悟屁股后邊,五條悟全國各地跑來跑去做任務的日子里,必有這個大叔跟隨左右。
一看他規(guī)規(guī)矩矩杵在車子旁邊的樣子,我心里的不妙預感噌地上來了。
五條悟對伊地知潔高的出現(xiàn)毫不意外,神色如常地上了車,將我擱在車后座上。
“五條先生,接下來您需要去一趟千代田,那里誕生了一只一級咒靈……”
伊地知潔高也跟著上車,坐上了駕駛座。
“知道了。”五條悟抬手打斷他,“在去千代田之前,先載我回一趟公寓吧,我得把家里的小狗送回去?!?/p>
他撓了撓我的頭。
“小狗……?”
黑發(fā)輔助監(jiān)督轉頭,視線順著他的動作往下,疑惑地上下打量我一眼。
“沒想到,五條先生竟然還有養(yǎng)狗的興致?!?/p>
這是什么話?五條悟就不能養(yǎng)狗了嗎?
我內心大皺眉頭。
五條悟卻沒有反駁他的話,輕輕頷首:“養(yǎng)著玩兒的。”
伊地知潔高點點頭,轉回身拉下手剎,啟動車子。
車里靜默片刻,伊地知潔高忽然又開口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的。
“對了,五條先生,高層發(fā)下來通知,讓您做完今天的任務之后再去一趟總監(jiān)部開會,長老們有要緊的事宜需要跟您商量,他們給您發(fā)過通知,但因為您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回消息,所以他們又讓我轉告您?!?/p>
五條悟沒說話。
他的手掌搭在我背上,五根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梳理著我的被毛。
雖然他姿態(tài)閑適,但我能察覺到,他周身透出來的原本十分活躍的情緒因子一下子低落下去了。
剛剛在寵物醫(yī)院,盡管因為我闖出來的禍而給醫(yī)生哥哥護士姐姐賠了一通罪,但我能感受到,他的興頭其實很不錯的。
可是上了這輛車沒多久,五條悟又開始變得不高興了。
肯定是這個大叔的錯。
我用爪子撓了撓底下的真皮座椅,腦瓜迅速轉起來。
“五條先生,如果您覺得沒問題的話,今晚做完任務,我載您去……”
輔助監(jiān)督話說一半,我猛地躍起,跨越前后座之間寬敞的空隙,一下子撲到前面座椅的座枕邊。
伊地知潔高似乎嚇了一跳,連忙止住話音,一臉懵逼地轉頭和我對上視線。
我沖他惡狠狠地齜出一口尖牙,然后發(fā)動【撲咬】【鎖喉】技能,毫不猶豫地撲上去。
就是你這家伙經(jīng)常讓五條悟不高興是吧,老畢登,給我死!
在我的牙齒眼看著能咬上伊地知潔高的脖子之際,我命運的后頸再一次被一把捏住了。
這次我沒有掙扎,乖乖地被五條悟抓進懷里。
伊地知潔高驚魂未定,摸摸自己發(fā)涼的脖子,有些后怕道:
“這狗怎么了,不會狂犬病犯了吧……”
五條悟不輕不重地敲了我一記,隨后淡淡地沖伊地知解釋道:
“沒事,狗崽子護主呢。”
伊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