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好好,好歹是 A 市最好大學的畢業(yè)生,當年在學校卷績點、卷競賽,熬得眼圈發(fā)黑,不就圖個進大公司當精英白領(lǐng),風風光光闖一番事業(yè)嗎?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好不容易憑著應(yīng)屆生身份擠進了 M 公司,誰知道攤上這么個上司 —— 王碩,不僅人品差到骨子里,還是大領(lǐng)導的親戚,仗著這層關(guān)系,整天對我眉來眼去,手腳還不老實。
“林好好,你得聽我的話,” 他那油膩的聲音在耳邊打轉(zhuǎn),“跟著我混,保你在公司順順當當?shù)?,好處少不了你的,明白不??/p>
話音剛落,他那雙咸豬手就朝我伸了過來。我心里一陣反胃,趕緊找了個 “手頭還有活沒干完” 的借口,幾乎是逃也似的溜了出來。
背后傳來他那令人作嘔的聲音:“林好好,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王碩那嘴角勾起的狡黠笑容,現(xiàn)在想起來都讓人頭皮發(fā)麻。
回到工位,我趴在桌上干嘔了半天。真沒想到啊,我心心念念的 M 公司,竟然是這副德行!一想到這,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 當年在學校,我拼了命地卷績點、刷成績,熬了多少個通宵,不就為了能進這種人人羨慕的大公司嗎?到頭來,竟撞上這么個人渣!
正憋屈著呢,我閨蜜王音正好找過來了。她瞅著我一臉喪樣,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咋了這是?魂都丟了?”
我把一肚子委屈全倒給她聽,王音聽完當場炸了:“直接揍回去!要么就收集證據(jù)舉報他!實在不行…… 要不你也學人家,榜上一個大款?”
她突然眼睛一亮:“哎對了,我們公司那個繼承人劉天澤,長得是真帥!我給你看看照片 —— 不過人特冷酷,跟冰山似的?!?/p>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倆黑眼圈去上班,滿腦子都是怎么擺脫王碩那廝的糾纏 —— 辭職?可應(yīng)屆生身份就這一次,太可惜;硬剛?他是大領(lǐng)導的親戚,我怕是先被穿小鞋。
電梯 “?!?一聲打開,里面烏泱泱擠滿了人,正中央被圍得水泄不通。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王音說的那個繼承人劉天澤。果然,周圍女同事們的聲音都發(fā)著顫,眼神黏在他身上拔不下來,一個個恨不得把 “花癡” 倆字刻在腦門上。
我哪有心思看這些,光顧著在心里盤算對策,手指無意識地捏著手里的冰美式,杯壁上的水珠浸濕了指縫。
電梯到了樓層,門剛開一條縫,人群就跟潮水似的往外出。我被擠得一個趔趄,手里的咖啡 “嘩啦” 一聲,大半杯全潑在了前面一個高大的身影上 —— 筆挺的深灰色西裝瞬間洇開一大片深色污漬,冰塊順著衣料往下滾。
我嚇得魂飛魄散,抬頭就撞進一雙深邃冰冷的眼睛里。是劉天澤!
“對、對不起!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手忙腳亂地掏紙巾去擦,指尖剛碰到他的西裝,就被他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他垂眸掃了眼胸前的狼藉,又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沒什么情緒,卻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壓迫感。周圍的抽氣聲此起彼伏,女同事們看我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我臉漲得通紅,語無倫次地道歉:“真的對不起!我賠您干洗費!不、不,我賠您一件新的!”
他沒說話,只是微微頷首,示意身后的助理處理。然后繞過我,徑直走向總裁專屬電梯,自始至終沒說一個字。
我站在原地,后背全是冷汗。剛擺脫王碩的陰影,又得罪了公司繼承人,這班還能上下去嗎?
電梯口的尷尬還沒散去,我渾渾噩噩地往工位走,總覺得胸前黏糊糊的不舒服。到洗手間一照鏡子,瞬間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 剛才潑出去的咖啡,不知怎么濺了自己一胸口,淺色的襯衫被浸得半透,緊貼在身上。
我這身材本就惹眼,個子不算高,偏偏胸大腰細,這么一來,曲線被勾勒得清清楚楚。想起剛才劉天澤就站在我面前,他那么高,視線往下一落…… 我簡直不敢細想,臉頰燙得能煎雞蛋,估計剛才那狼狽樣,早被他看得明明白白。
正手足無措時,隔間里走出來個同部門的女同事,我趕緊紅著臉求助,借了包濕巾胡亂往胸前擦??煽Х葷n哪是那么容易擦掉的,越擦越暈開,只能勉強用濕巾擋著,才算稍微遮掩了些。
“謝、謝謝啊?!?我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進衣領(lǐng)里。
回到工位,王碩那油膩的聲音又飄了過來:“好好啊,剛才看你從總裁那邊過來?跟劉總認識?”
我心里咯噔一下,沒好氣地回:“不認識,不小心灑了他一身咖啡?!?/p>
他瞇著眼打量我胸前的污漬,眼神黏膩得像蒼蠅:“哎呀,這可不小心了。不過沒關(guān)系,晚上我請你吃飯賠罪,順便……”
“不了,我忙?!?我抓起桌上的文件擋在身前,硬邦邦地打斷他,心里把這破班罵了八百遍??稍俦锴驳萌讨辽傧劝堰@個月工資拿到手。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電腦屏幕上,指尖卻因為剛才的窘迫和憤怒,微微發(fā)顫。
我剛把文件往桌上一拍,隔壁工位的沈璧就陰陽怪氣地開了腔,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幾個人聽見:“有些人啊,真是想攀高枝想瘋了,連潑咖啡這種手段都用上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我手里的鼠標 “啪” 地一聲按到底,轉(zhuǎn)頭瞪她。沈璧那副白蓮花模樣我可太熟悉了,高高瘦瘦的,長了張清純掛的臉,背地里的齷齪事可不少。她不就是仗著自己有點姿色,整天圍著劉天澤打轉(zhuǎn)嗎?公司但凡有劉天澤出席的活動,她跑前跑后比誰都積極,恨不能把 “我想當總裁夫人” 刻在腦門上。
這會子她正跟兩個女同事湊在洗手間門口嘀咕,我去洗手時聽得一清二楚?!澳銈兪菦]看見,剛才林好好那模樣,故意往劉總身上蹭呢,襯衫濕成那樣,指不定是早就算計好的?!?沈璧對著鏡子補口紅,語氣里的鄙夷藏都藏不住。
旁邊的人跟著附和:“真的假的?她膽子也太大了吧?!?/p>
“可不是嘛,” 沈璧嗤笑一聲,“也不瞧瞧自己什么來路,還想學別人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告訴你們,之前她就……”
我實在聽不下去,推開門走出去,冷冷地盯著她:“沈璧,背后說人壞話,不怕爛舌頭?”
她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出現(xiàn),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裝出無辜的樣子:“林好好,我沒說你啊,你別對號入座。”
“是不是說我,你心里清楚?!?我扯了扯自己胸前的濕巾,“總比某些人,靠著一張臉騙男人錢強?!?/p>
這話戳中了她的痛處,沈璧的臉瞬間白了。以前她就靠著那套綠茶把戲,把好幾個男同事耍得團團轉(zhuǎn),今天收這個的名牌包,明天要那個的轉(zhuǎn)賬,最后還把責任全推給別人?,F(xiàn)在倒好,有臉來編排我?
我懶得跟她廢話,轉(zhuǎn)身就走。背后傳來她氣呼呼的聲音:“你給我等著!”
我心里冷笑,誰怕誰?,F(xiàn)在的我,連王碩那關(guān)都還沒過,再來個沈璧添堵,這班是真沒法上了??稍绞沁@樣,我越不能認輸。不就是想逼我走嗎?我偏要留下來,看看最后到底是誰先滾蛋。
正憋著一股勁較勁,辦公區(qū)的廣播突然響了,行政部的小姐姐用甜美的聲音通知:“本周周五下午三點,公司將在頂樓宴會廳舉辦‘星芒’系列新產(chǎn)品發(fā)布會,要求各部門選派代表出席,會后設(shè)有慶功宴,請各位同事提前安排時間……”
廣播剛停,王碩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挺著啤酒肚在部門里溜達了一圈,最后目光精準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亮得讓人發(fā)毛。
果不其然,他三兩步湊過來,胳膊往我桌沿一搭,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篤定:“好好,這次發(fā)布會咱們部門就你去。你年輕漂亮,往臺上一站,那就是咱們部門的門面?!?/p>
我心里 “咯噔” 一下,預感到?jīng)]好事,攥著筆的手緊了緊:“王經(jīng)理,我對發(fā)布會流程不熟,要不還是讓沈璧去吧?她比我擅長這些?!?/p>
沈璧在旁邊聽見了,立刻挺直腰板,臉上堆起甜笑:“王經(jīng)理,我也想去呢!聽說劉總這次會全程出席,我還能順便學習學習……”
王碩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說:“你留下處理手頭的報表?!?一句話堵得沈璧臉色發(fā)白,卻又不敢反駁。他轉(zhuǎn)回頭,視線在我身上黏了半晌,壓低聲音,語氣里的油膩幾乎要溢出來:“慶功宴上有好酒,到時候陪幾位領(lǐng)導多喝幾杯,對你以后有好處。”
那暗示再明顯不過。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把早上吃的早飯吐出來。酒局?灌酒?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我咬著牙剛想拒絕,王碩已經(jīng)拍了拍我肩膀,那力道帶著刻意的曖昧:“就這么定了,這是工作安排,別找借口?!?/p>
我看著他轉(zhuǎn)身時那副志在必得的背影,手指深深掐進掌心。不去?他能以 “不服從安排” 為由給我穿無數(shù)雙小鞋,甚至直接扣我績效;去了?那簡直是羊入虎口。
沈璧在旁邊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有些人就是好命,什么好事都能輪上?!?她顯然還沒死心,眼珠一轉(zhuǎn),又湊到王碩那邊低聲說了些什么。我懶得聽,滿腦子都是怎么應(yīng)付這場鴻門宴。
下午的時候,沈璧居然真的纏著王碩改了主意 —— 她也能去發(fā)布會,說是負責給我 “打下手”。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是沖著劉天澤去的。一想到慶功宴上要同時應(yīng)付王碩的騷擾和沈璧的使絆子,我就頭大如斗,連喝水都覺得堵得慌。
閨蜜王音晚上給我發(fā)消息時,我把這事一五一十說了。她在電話那頭急得直罵:“這什么破公司!簡直是龍?zhí)痘⒀?!不行就別去了,大不了老娘養(yǎng)你!”
我苦笑一聲:“哪能說不去就不去?,F(xiàn)在走,等于把主動權(quán)全交出去了?!?我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心里慢慢有了個主意,“他想灌我酒,我未必就會喝;沈璧想?;?,我也未必接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得試試?!?/p>
掛了電話,我打開購物軟件,搜了搜 “解酒藥” 和 “防狼噴霧”,手指懸在 “下單” 按鈕上頓了頓,最終還是點了確認。周五的發(fā)布會,注定不會平靜,但我林好好,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周五下午,頂樓宴會廳被布置得流光溢彩。巨大的 LED 屏循環(huán)播放著新產(chǎn)品的宣傳片,空氣中彌漫著香檳與香水混合的氣息,衣香鬢影間,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精心修飾的笑容。
我穿著那條黑色小禮裙站在角落,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裙擺。王碩一早就沒了蹤影,估計正忙著在領(lǐng)導面前刷存在感;沈璧則像只花蝴蝶,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端著杯香檳在人群里穿梭,目光卻始終黏在宴會廳入口處,等著劉天澤出現(xiàn)。
“你看劉總今天穿的西裝,是不是比上次更帥了?”
“那可不,聽說還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光面料就夠咱們半年工資了?!?/p>
女同事們的低語像細密的針,扎得人耳朵發(fā)癢。我順著她們的視線望去,劉天澤正站在臺上調(diào)試麥克風,一身炭灰色西裝襯得他肩寬腰窄,側(cè)臉線條冷硬如雕塑。他微微垂著眼,長睫在眼下投出片淺影,明明是喧鬧的場合,卻像自帶一層結(jié)界,疏離得讓人不敢靠近。
“來了來了!白天雪也來了!” 不知是誰低呼一聲。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白色魚尾裙的女人挽著劉天澤的手臂走上臺。她皮膚白得像雪,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瓷娃娃,個子高挑,站在劉天澤身邊竟絲毫不顯遜色。兩人并肩而立的畫面,像極了時尚雜志的封面,引得臺下一片吸氣聲。
“那就是白氏集團的千金吧?傳說中劉總的未婚妻?!?/p>
“難怪這次發(fā)布會這么大陣仗,原來是兩家要聯(lián)手搞事情啊?!?/p>
議論聲里,沈璧端著酒杯的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得像要捏碎玻璃杯。她死死盯著臺上的白天雪,嘴唇抿成條直線,眼底的嫉妒幾乎要溢出來 —— 她處心積慮想來接近劉天澤,卻沒料到正主會以這樣的方式登場。
發(fā)布會進行得很順利。劉天澤站在臺上介紹新產(chǎn)品時,聲音低沉平穩(wěn),邏輯清晰得讓人挑不出錯;白天雪則偶爾補充兩句,笑容得體,舉手投足間都是名門閨秀的從容。兩人互動不多,卻有種旁人插不進的默契。
到了記者提問環(huán)節(jié),果然有人憋不住了。一個戴眼鏡的男記者舉著話筒站起來:“劉總,白小姐,請問兩位這次共同出席發(fā)布會,是不是意味著訂婚儀式將近?畢竟外界早就傳兩家有意聯(lián)姻了。”
這話一出,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鏡頭 “咔嚓咔嚓” 對準兩人,連呼吸聲都仿佛被放大了數(shù)倍。
劉天澤握著麥克風的手指頓了頓,還沒開口,白天雪已經(jīng)先笑了:“關(guān)于私人問題,暫時不方便透露哦。不過白氏和 M 公司的合作,確實會有新進展,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她四兩撥千斤地把話題引回工作,既沒承認也沒否認,給足了想象空間。
臺下的沈璧 “哐當” 一聲,手里的香檳杯磕在托盤上,濺出的酒液打濕了她的禮服裙擺。她卻像沒察覺似的,眼睛死死盯著臺上,臉色白得像紙。
我看著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竟沒什么快意,反倒覺得有點荒謬。這場發(fā)布會于她而言是攀高枝的機會,于我而言是鴻門宴,于劉天澤和白天雪,或許只是場必須完成的商業(yè)任務(wù)。每個人都揣著自己的心思,在這場光鮮亮麗的盛宴里各懷鬼胎。
主持人宣布發(fā)布會結(jié)束時,王碩終于晃到了我身邊,滿身酒氣地拍著我后背:“好好啊,表現(xiàn)不錯。走,慶功宴該開始了,跟我去給領(lǐng)導們敬杯酒?!?/p>
他的手滑向我腰側(cè),帶著黏膩的溫度。我猛地側(cè)身躲開,強壓下胃里的不適:“王經(jīng)理,我去趟洗手間,馬上回來?!?/p>
沒等他反應(yīng),我轉(zhuǎn)身就往洗手間走。鏡子里的自己臉色發(fā)白,眼底帶著倦意。望著鏡中那個局促又倔強的倒影,我深吸一口氣 —— 慶功宴才是真正的戰(zhàn)場,這場仗,我必須撐下去。
從洗手間出來,我對著鏡子理了理微亂的裙擺,深吸一口氣才推開門。走廊里鋪著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聲響,只剩下自己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輕響。剛轉(zhuǎn)過拐角,迎面就撞上兩道身影。
是劉天澤和白天雪。
兩人并沒有挽著,但并肩走在一起的姿態(tài),默契得像排練過千百遍。白天雪正側(cè)頭跟他說著什么,眉眼彎彎,笑容明媚得像窗外的陽光;劉天澤微微偏著臉聽,雖然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卻比在發(fā)布會上柔和了幾分。
我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心臟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走廊狹窄,躲是躲不開了,只能硬著頭皮低頭打招呼:“劉總,白小姐?!?/p>
白天雪先看過來,目光在我身上短暫停留,禮貌性地頷首微笑,那笑容溫婉大方,帶著良好教養(yǎng)沉淀出的距離感。
而劉天澤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時,我莫名地繃緊了后背。他的目光比電梯里那次柔和些,卻也更深沉,像探照燈似的,仿佛能穿透衣服看到人心里去。我想起早上潑在他西裝上的咖啡漬,想起自己胸前濕透的襯衫,臉頰瞬間有些發(fā)燙,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肩膀。
就在我以為他會像上次一樣沉默著走開時,他卻忽然扯了下嘴角。
那笑意極淡,快得像錯覺,就掛在唇角那么一瞬,隨即隱去。可我看得真切 —— 那不是嘲諷,也不是不悅,倒像是…… 看穿了什么的了然?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玩味,像貓捉老鼠時,看著獵物鉆進圈套前的那抹從容。
我被這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剛想低頭繞開,就聽見白天雪輕聲問他:“這位是?”
“M 公司的員工?!?劉天澤淡淡地回了句,視線已經(jīng)從我身上移開,重新落回身邊的人身上,語氣聽不出波瀾,“走吧,慶功宴該開始了。”
兩人擦肩而過時,我聞到白天雪身上清冽的梔子花香水味,和劉天澤身上冷冽的雪松氣息纏繞在一起,像某種昂貴的香氛,襯得我身上廉價的洗衣液味道格外突兀。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我才松了口氣,后背不知何時已沁出薄汗。
劉天澤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像根細小的針,扎在我心上。他到底在笑什么?是笑我早上潑咖啡的狼狽,還是笑我此刻在他和 “未婚妻” 面前的局促?
正胡思亂想,身后傳來王碩不耐煩的聲音:“好好,磨蹭什么呢?領(lǐng)導們都等著呢!”
我回頭,就看見他站在走廊另一頭,眼神黏在我身上,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
我心里一沉,知道真正的硬仗,現(xiàn)在才要開始。
包廂里的水晶燈晃得人眼暈,杯盤碰撞的脆響混著酒氣撲面而來,壓得人喘不過氣。我縮在角落的座位里,指尖冰涼,面前的玻璃杯已經(jīng)被王碩添了第三回酒。
“好好啊,這杯得喝,張總監(jiān)可是特意點名要跟你碰一個?!?王碩舉著酒杯往我面前湊,酒液晃出杯沿,濺在我手背上,黏膩得像他的眼神。他嘴里說著場面話,胳膊卻不著痕跡地往我腰側(cè)靠,“年輕人嘛,在酒桌上放不開可不行,以后怎么跟客戶打交道?”
我強笑著往旁邊挪了挪,避開他的觸碰,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紅酒的澀味順著喉嚨往下滑,燒得食道發(fā)緊。我酒量本就淺,剛才那兩杯已經(jīng)讓腦袋開始發(fā)沉,此刻臉頰燙得厲害,不用摸也知道,定是紅透了。
“哎呀,就抿這么點?不給張總監(jiān)面子?。俊?王碩不依不饒,嗓門故意拔高,引得鄰座幾個領(lǐng)導都看過來。我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又喝了半杯。
酒勁上來得又快又猛,眼前的人影開始發(fā)飄,臉頰像被火烤著,連耳垂都燙得厲害。我抬手想往臉上扇點風,卻被王碩一把攥住了手腕。他的手心又熱又黏,那觸感讓我胃里一陣翻騰。
“你看你,喝這點就上臉了,” 他笑得油膩,眼神在我泛紅的臉頰上舔來舔去,像餓狼盯著獵物,“臉紅撲撲的,真招人疼?!?那語氣里的猥瑣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周圍隱約傳來幾聲低笑,更讓我無地自容。
我用力想抽回手,他卻握得更緊,指腹甚至在我手腕內(nèi)側(cè)蹭了蹭。就在我急得快要翻臉時,眼角的余光不經(jīng)意掃過斜對面的卡座。
劉天澤坐在那里,正和白天雪說著什么。他面前的酒杯幾乎沒動過,姿態(tài)閑適地靠著椅背,側(cè)臉在燈光下顯得愈發(fā)冷硬。不知怎的,他像是察覺到我的目光,忽然轉(zhuǎn)過頭來。
視線撞在一起的瞬間,我像被燙到似的猛地低下頭。但那一秒的對視里,我看得清清楚楚 —— 他的眼神落在我和王碩交握的手上,又掃過我通紅的臉頰,眉梢微挑,眼底藏著一抹極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那笑意不像嘲諷,也不是同情,更像是…… 在看一場有趣的戲。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審視,又透著點玩味的縱容,像貓捉老鼠時,看著獵物在爪子底下掙扎的那種興味。
我心里咯噔一下,又羞又窘。被這樣的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還要被他用這種眼神打量,比被王碩糾纏更讓我難堪。
“怎么了?好好?” 王碩見我發(fā)愣,更加得寸進尺,另一只手竟想往我臉上摸,“是不是喝多了?要不…… 我先送你去休息室歇歇?”
他的手離我的臉只有幾厘米遠,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混著劣質(zhì)古龍水的味道。我猛地偏頭躲開,聲音因為緊張和酒勁有些發(fā)顫:“王經(jīng)理!我還能喝!”
說著,我抓起桌上的酒杯,仰頭就往嘴里灌。與其被他拖去什么休息室,不如在這里硬撐著 —— 至少人多眼雜,他不敢太過放肆。
冰涼的酒液嗆得我咳嗽起來,眼淚都快出來了。抬眼時,又撞見劉天澤的目光。他已經(jīng)轉(zhuǎn)回頭去,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側(cè)臉線條依舊冷硬,仿佛剛才那抹玩味的笑意只是我的錯覺。
可我知道,不是錯覺。
他看見了,他什么都看見了。
而這份 “看見”,像懸在我頭頂?shù)牧硪话褎?,讓這場本就難熬的酒局,更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意識到再在酒桌呆下去,我可能就要暈了,到時候給王碩可乘之機,后果不堪設(shè)想。我借著去洗手間的由頭,幾乎是跌跌撞撞地逃了出來。走廊里的冷氣吹在臉上,稍微驅(qū)散了些酒意,可腳步還是虛浮得厲害,腦子里暈乎乎的,只想著趕緊溜回宴會廳,找個機會跟王碩說自己不舒服要先回去。
還有幾步就要走到宴會廳門口了,眼前忽然閃過一抹黑色的身影,像一道墻似的橫在面前。我嚇了一跳,猛地停下腳步,抬頭望去,心臟 “咚咚” 狂跳起來。
是劉天澤。
他不知什么時候離開了酒桌,獨自站在走廊的陰影里。沒了白天雪在身邊,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場更甚,黑色襯衫的領(lǐng)口隨意敞開兩顆扣子,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膚,和他平日里一絲不茍的模樣判若兩人。走廊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那雙深邃的眼睛正沉沉地看著我,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瞧不出半分情緒。
“劉、劉總……” 我舌頭有些發(fā)僵,酒勁上頭,說話都不利索了,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您怎么在這兒?”
他沒說話,只是目光在我臉上掃了一圈。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滾燙,想必此刻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頭發(fā)也因為剛才的慌亂有些散亂,樣子一定狼狽極了。被他這樣盯著,我渾身不自在,只想快點躲開,剛要抬腳繞過去,他卻忽然動了。
他往前邁了一小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帶著點若有似無的酒氣:“跑這么快,是怕誰追出來?”
我心里咯噔一下,酒意瞬間醒了大半。他怎么會知道?難道剛才在酒桌上,他一直都看在眼里?
我咬著唇?jīng)]應(yīng)聲,手指緊張地絞著裙擺。他卻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那笑意藏在眼底,比之前在酒桌旁看到的更耐人尋味。
“酒量不好,就別硬撐。” 他淡淡開口,視線落在我攥得發(fā)白的手指上,“被人灌成這樣,很有趣?”
這話像是帶著刺,扎得我臉頰更燙。我知道他是在說我剛才在酒桌上的窘迫,可被他這樣直白地說出來,羞恥感像潮水般涌上來。我梗著脖子反駁:“我…… 我沒硬撐,是王經(jīng)理非要我喝……”
話說到一半,我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是在跟他解釋什么?我們之間根本沒熟到這個地步。我閉了嘴,低下頭,只想快點結(jié)束這場尷尬的偶遇。
“想去哪?” 他又問,語氣聽不出喜怒。
“我…… 我想先回去了,有點不舒服。” 我小聲說,聲音細若蚊蠅。
他沉默了幾秒,走廊里靜得只能聽見我自己的呼吸聲。就在我以為他會讓開的時候,他忽然側(cè)身,讓出了身后的方向:“電梯在那邊?!?/p>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么干脆。道謝的話剛到嘴邊,就聽見他又補充了一句,聲音輕得像嘆息:“下次再被人堵,不用跑這么急?!?/p>
我猛地抬頭看他,他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宴會廳走去,黑色的身影很快融入那片喧囂的光亮里,只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他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我,還是…… 別的什么?
我甩了甩昏沉的腦袋,不敢再多想,趕緊朝著電梯口走去。不管怎么說,能順利逃出來就好,至于劉天澤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是等酒醒了再說吧。
扶著墻剛邁出半步,后腦勺突然一陣劇痛,眼前的光線瞬間擰成一團亂麻。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 這酒勁終究是壓不住了。身體像被抽走了骨頭,軟得站不住,膝蓋一彎就往后倒。
(內(nèi)心 OS):林好好啊林好好,你怎么就這么不爭氣!平時在學校卷天卷地,到了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暈誰面前不好,偏偏在這種地方…… 要是被王碩撞見,那才是真的萬劫不復!
意識模糊的最后一秒,我好像看到那抹黑色身影頓住了,隨即快步折返回來。一雙有力的手臂穿過我的膝彎和后背,將我打橫抱起。鼻尖撞進一片清冽的雪松香氣里,是劉天澤身上的味道。我想掙扎著說句 “不用”,可眼皮重得像粘了膠水,最后只能任由黑暗吞噬了所有知覺。
再次睜眼時,刺眼的陽光透過紗簾鉆進來,在雪白的床單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猛地坐起身,頭痛欲裂,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臥室里 —— 極簡的黑白灰裝修,落地窗望出去是鱗次櫛比的高樓,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干凈得不像有人常住。
“劉總,這是您要的文件。”
窗外傳來模糊的對話聲,那個稱呼像根針,猛地扎醒了我。劉總?劉天澤?
我心臟狂跳,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掀開被子 —— 還好,身上穿的還是昨天那條黑色小禮裙,雖然皺巴巴的,卻完好無損。我又摸了摸領(lǐng)口和裙擺,確認沒有任何撕扯的痕跡,這才松了口氣,后背已經(jīng)沁出一層冷汗。
可沒等我緩過神,墻上的電子鐘就映入眼簾:12:03。
“糟了!” 我低呼一聲,昨天暈過去前根本沒來得及請假!今天可是周一,王碩那廝要是抓住這個由頭,指不定怎么刁難我。我顧不上細想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抓起沙發(fā)上的包就想往外沖。
“醒了就想走?”
冷不丁的,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嚇得手一抖,包掉在地上,轉(zhuǎn)身就看見劉天澤倚在門框上。他換了身灰色居家服,頭發(fā)微濕,像是剛洗過澡,少了西裝革履的凌厲,卻多了幾分慵懶的壓迫感。
他視線落在我慌亂的動作上,嘴角噙著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吃干抹凈,就打算溜之大吉?”
“吃干抹凈?” 我愣住了,這詞用在這兒也太奇怪了…… 等等!
腦海里突然炸開一段模糊的記憶 —— 昨晚好像有人把我放在床上,我抱著一個 “毛茸茸” 的東西不肯撒手,嘴里還嘟囔著 “金毛乖,讓姐姐摸摸”“你怎么比我家旺財還帥”,甚至好像還對著那 “毛茸茸” 的脖子蹭了好幾下……
我當時抱的,該不會是……
我猛地看向劉天澤的脖頸,雖然隔著衣領(lǐng)看不見,但想象一下自己抱著這位冰山總裁又摸又蹭、還把他當成狗的畫面,我的臉 “唰” 地一下紅透,緊接著又變得鐵青,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難怪他說 “吃干抹凈”!這哪是吃干抹凈,這是大型社死現(xiàn)場??!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手忙腳亂地撿包,“我喝多了,把您當成…… 當成別的東西了……”
越解釋越亂,我簡直想給自己一巴掌。劉天澤卻像是覺得有趣,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別的東西?” 他挑眉,“比如?”
“沒、沒什么!”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抓起包就往門口沖,“我得趕緊去上班了,昨天沒請假,謝謝您收留我,改天一定報答!”
剛跑到玄關(guān),手腕就被他攥住了。他的指尖微涼,力道卻不容掙脫。
“報答就不必了?!?他低頭看著我,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不過,你確定現(xiàn)在要回去?”
“???”
“王碩今早被停職了。” 他輕描淡寫地拋出一個重磅炸彈,“有人匿名舉報了他騷擾下屬,證據(jù)確鑿。”
我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停、停職了?”
劉天澤松開手,轉(zhuǎn)身往客廳走,聲音飄過來:“早餐在桌上,吃完再走。至于工作……”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人事部那邊,我已經(jīng)幫你請過假了?!?/p>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腦子里亂成一團漿糊。王碩被停職?匿名舉報?劉天澤幫我請假?還有昨晚那場社死……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天澤的腳步慢悠悠地往前挪,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上。他太高了,站在我面前時,投下的陰影幾乎能將我整個人罩住,清冽的氣息混著剛沐浴完的水汽壓下來,讓我呼吸都跟著亂了節(jié)奏。
我被逼得一步步往后退,后腰抵到冰涼的梳妝臺邊緣,退無可退。他微微俯身,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額頭,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淬了冰的墨,此刻卻漾著點細碎的光,看得我心跳如擂鼓,臉頰燙得能煎雞蛋。
就是這張紅撲撲的臉。
劉天澤喉結(jié)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昨晚她暈乎乎地窩在他懷里,像只被雨淋濕的小獸,臉頰泛著醉后的酡紅,呼吸帶著甜酒氣往他頸窩里鉆。他當時差點沒忍住,指尖都已經(jīng)攥得發(fā)白 —— 這只小白兔,明明看著怯生生的,偏生有本事勾得人心里發(fā)癢。
不過…… 逗著玩,似乎更有趣。
他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剛要開口說點什么,眼前的人突然 “撲通” 一聲,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大俠!” 林好好仰著頭,眼眶因為緊張有點發(fā)紅,雙手還不忘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膝蓋上,“您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以后但凡是您吩咐的,上刀山下火海,我…… 我盡量做到!”
她這一下來得太突然,劉天澤愣了半秒,隨即眼底涌上濃濃的笑意,連帶著眼神都柔和了許多。這姑娘,腦子里到底裝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還大俠?
他正想開口讓她起來,目光往下一掃,卻猛地頓住了。
林好好穿著的禮裙領(lǐng)口本就有些松垮,此刻跪著的姿勢讓她微微前傾,領(lǐng)口往下滑了些,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膚,還有那若隱若現(xiàn)的溝壑。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照進來,在她頸間鍍上一層金邊,那抹春色像鉤子,猝不及防地勾住了他的視線。
劉天澤的呼吸瞬間沉了半分,眼神暗了暗,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起來?!?/p>
他的聲音比剛才低啞了些,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繃。林好好被他捏得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只覺得他的眼神好像突然變了,像餓狼盯著獵物,看得她后頸發(fā)麻。
“大、大俠?” 她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地想往后縮,下巴卻被捏得更緊。
“誰讓你跪了?” 劉天澤挑眉,指腹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目光卻依舊沒從她領(lǐng)口移開,“我救你,可不是為了看你下跪的?!?/p>
林好好這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不對勁,順著他的視線往下一看 ——“??!” 她驚叫一聲,猛地捂住領(lǐng)口,臉頰紅得快要滴血,連耳根都燒了起來。
天吶!她剛才居然…… 居然在他面前做了這么丟人的事!
她慌忙想爬起來,可膝蓋剛離地,又被他按了回去。劉天澤半蹲下身,與她平視,眼底的玩味幾乎要溢出來:“剛才不是說,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我……” 林好好咬著唇,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我是說……”
“那正好?!?他打斷她,指尖滑到她的耳垂,輕輕捏了捏,“幫我個忙。”
林好好懵了:“什、什么忙?”
“做我一陣子的‘擋箭牌’?!?劉天澤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心情莫名好了許多,“幫我應(yīng)付白天雪那邊的聯(lián)姻壓力,還有公司里那些亂七八糟的視線。作為回報,王碩那邊的事,我?guī)湍銖氐捉鉀Q?!?/p>
他的提議像顆炸彈,在林好好腦子里炸開。擋箭牌?應(yīng)付聯(lián)姻?這比讓她上刀山下火海還離譜吧!
可一想到王碩那油膩的嘴臉,想到自己在公司受的那些委屈,她又猶豫了。劉天澤的能力她是知道的,他要是真愿意幫忙,王碩肯定翻不了天。
就在她天人交戰(zhàn)的時候,劉天澤忽然松開手,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威脅:“怎么?不愿意?那剛才的‘沒齒難忘’,是說著玩的?”
林好好看著他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又想起自己剛才下跪時的窘迫,還有昨晚把他當成 “金毛” 又摸又抱的糗事……
她深吸一口氣,心一橫 —— 不就是擋箭牌嗎?總比被王碩糾纏、被沈璧使絆子強!
“我、我答應(yīng)!” 她咬著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但說好了,只是一陣子!而且…… 而且不能對我動手動腳!”
劉天澤看著她氣鼓鼓又故作強硬的樣子,眼底的笑意終于藏不住,像冰雪消融,漾開點點暖意:“可以?!?/p>
他伸手,想拉她起來。林好好卻像是被燙到似的躲開,自己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捂著領(lǐng)口就往門口沖:“我先去上班了!有事…… 有事電話聯(lián)系!”
看著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劉天澤站在原地,指尖還殘留著剛才捏過她耳垂的觸感,軟乎乎的,像棉花糖。
他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唇角勾起一抹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弧度。
這只小白兔,好像比想象中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