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被我嚇跑后,整個項目部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所有人都用一種探究和畏懼的眼神,偷偷地打量我。
他們想不通,這個新來的蘇總監(jiān),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能把無法無天的顧大小姐,治得服服帖帖。
我沒理會這些。
我把項目部的所有核心成員,都叫到了會議室。
“從今天起,皇室珠寶項目,由我負責(zé)。所有人,把手頭的工作進度,整理成報告,半小時后,交到我桌上?!?/p>
我的命令,簡短,干脆,不容置喙。
底下的人面面相覷,卻沒人敢出聲反對。
只有一個看起來油頭粉面的男人,仗著自己是顧卿的心腹,嬉皮笑臉地開口:
“蘇總監(jiān),這……是不是太急了點?顧總監(jiān)之前跟我們說,這個項目不著急,可以慢慢來……”
我抬眼,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王浩,是項目組的副組長?!蹦腥吮晃业难凵窨吹糜行┌l(fā)毛。
“王副組長?!蔽仪昧饲米雷?,“如果你覺得,我的命令有什么問題,現(xiàn)在就可以收拾東西,滾出這個會議室。”
“我這里,不養(yǎng)閑人,更不養(yǎng),聽不懂人話的狗。”
我的話,說得毫不留情。
王浩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我的雷霆手段,給鎮(zhèn)住了。
“還有人有意見嗎?”我環(huán)視一圈。
沒人敢說話。
“很好?!蔽艺酒饋?,“半小時后,我要看到報告。散會。”
我走出會議室,身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知道,這一仗,我立威成功了。
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把這個項目,做到最好。
我要用實力,堵住所有人的嘴。
也要讓顧卿知道,她能做到的,我能做得更好。她做不到的,我也能。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guī)缀跏且怨緸榧摇?/p>
每天加班到深夜,研究項目資料,對接英國那邊的設(shè)計師,跟進工廠的生產(chǎn)進度。
秦漠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他利用秦氏在歐洲的關(guān)系網(wǎng),幫我解決了很多棘手的問題。
有時候,他會深夜來公司給我送夜宵。
我們就坐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討論工作。
像一對最默契的戰(zhàn)友。
只是,我們之間,永遠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那條鴻溝的名字,叫阿錦。
我們誰也不提。
但我們都知道,他就在那里。
這天晚上,我剛從工廠回來,就接到了秦漠的電話。
“遺囑,有線索了?!彼穆曇?,有些疲憊,但掩不住一絲興奮。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在哪里?”
“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和你母親,最喜歡去的地方是哪里?”
我想了想。
“城郊的……靜安寺。”
我記得,媽媽信佛。她經(jīng)常帶我去那里,拜佛,祈福。
她說,希望佛祖保佑我的卿卿,一輩子平安喜樂。
原來,她口中的卿卿,一直都是我。
“沒錯。”秦漠說,“你母親去世前,曾經(jīng)去靜安寺,捐了一大筆香火錢,并且,以你的名義,在那里,供奉了一盞長明燈。”
“那盞長明燈的底座,是特制的。里面,是中空的。”
我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遺囑……在里面?”
“八九不離十?!鼻啬f,“我已經(jīng)派人過去了。但是,寺廟的主持說,那盞燈,只有你本人,或者你的直系親屬,才有資格取走?!?/p>
“我爸媽還在國外?!?/p>
“所以,只能你去?!?/p>
“或者……顧卿?!?/p>
我和秦漠,同時想到了這一點。
如果我能想到,那么,顧卿也一定能想到。
我必須在她之前,拿到遺囑。
“我馬上過去?!蔽覓炝穗娫?,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
靜安寺在郊區(qū),開車過去,最快也要一個小時。
我一路狂飆,心急如焚。
我有一種預(yù)感。
顧卿,一定也在路上。
當(dāng)我趕到靜-安寺的時候,天已經(jīng)全黑了。
古老的寺廟,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莊嚴(yán)肅穆。
我找到主持,說明了來意。
主持是一個很慈祥的老和尚。他看了我很久,嘆了口氣。
“蘇施主,你母親當(dāng)年,確實在這里,留下了一樣?xùn)|西?!?/p>
“她說,如果有一天,一個叫蘇卿的女孩來找它,就說明,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準(zhǔn)備好,面對一切?!?/p>
老和尚帶著我,穿過長長的回廊,來到后院的一間偏殿。
偏殿里,供奉著一尊觀音像。
觀音像前,點著一排排的長明燈。
其中一盞,就是我的。
我走上前,看著那盞跳動的燭火。
仿佛看到了媽媽溫柔的笑臉。
“媽媽,我回來了?!蔽以谛睦锬睢?/p>
我伸出手,想要去取那盞燈。
“住手!”
一聲厲喝,從我身后傳來。
我回頭,看到了顧卿。
她也來了。
她身邊,還跟著兩個高大的保鏢。
“蘇卿,你這個賤人,果然是你!”顧卿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手里的燈,充滿了貪婪和怨毒。
“看來,你也想起來了?!蔽依淅涞卣f。
“我想起來了?!鳖櫱湫α?,笑得癲狂,“我想起我媽那個賤人,是怎么背著我爸,把顧家最重要的東西,留給你這個野種的!”
“啪!”
我毫無預(yù)兆地,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這一巴掌,我用盡了全力。
顧卿被打得一個踉蹌,半邊臉?biāo)查g就腫了起來。
她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敢打我?”
“我不僅敢打你,我還敢殺了你?!蔽铱粗凵癖涞孟竦蹲?,“就像你當(dāng)年,對我做的那樣。”
顧卿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你們兩個,還愣著干什么!”她對身后的保鏢尖叫,“給我抓住她!把那盞燈搶過來!”
兩個保鏢,立刻朝我逼近。
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將長明燈護在懷里。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我看誰敢動她?!?/p>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秦漠來了。
他身后,同樣跟著幾個保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
兩撥人,瞬間在小小的偏殿里,對峙起來。
氣氛,劍拔弩張。
“秦漠!”顧卿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抓住這個賤人!她偷了我們顧家的東西!”
秦漠沒有理她。
他徑直走到我身邊,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你沒事吧?”他低聲問,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 remarque的緊張。
我搖了搖頭。
顧卿看著這一幕,徹底傻眼了。
“阿漠……你……”
“顧卿?!鼻啬K于看向她,眼神冷得像冰,“從今天起,我和你,再無任何關(guān)系?!?/p>
“我們的婚約,取消?!?/p>
顧卿如遭雷擊,臉色慘白。
“為什么……阿漠,為什么?”她哭著問,“是不是這個賤人跟你說了什么?你不要信她!她是個瘋子!她是從精神病院里跑出來的!”
“我知道?!鼻啬f,“我知道她是誰。我也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東西?!?/p>
他從口袋里,拿出那本藍色的日記,扔到顧卿腳下。
“你自己看吧?!?/p>
顧卿顫抖著,撿起日記。
當(dāng)她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時,她的反應(yīng),和當(dāng)初的秦漠,一模一樣。
震驚,恐懼,崩潰。
“不……這不是真的……這是偽造的!”她瘋狂地撕扯著日記本,歇斯底里地尖叫。
“夠了,顧卿。”我冷冷地看著她,“別再演了。你不累,我都看累了?!?/p>
我拿著長明燈,走到她面前。
當(dāng)著她的面,我用力擰開了底座。
一份用油紙包著的,微微泛黃的文件,從里面掉了出來。
是遺囑。
爺爺親筆簽名的遺囑。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
【本人顧振云,自愿將名下所有顧氏集團51%的股權(quán),以及所有不動產(chǎn),全部贈予我的孫女,蘇卿?!?/p>
【本遺囑,自蘇卿年滿二十二周歲起,正式生效?!?/p>
我今年,二十二歲。
這張遺囑,現(xiàn)在,正式生效了。
顧卿看著我手里的遺囑,眼睛都紅了。
“不!這是我的!都是我的!”
她像瘋了一樣,朝我撲過來,想要搶奪遺“囑。
秦漠的保鏢,立刻上前,將她死死按住。
“放開我!你們這群狗奴才!放開我!”顧卿瘋狂地掙扎,嘶吼。
我拿著遺囑,走到她面前。
“顧卿。”我蹲下身,看著她那張因為嫉妒和憤怒而扭曲的臉,笑了。
“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
“你一無所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