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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云,算了?!?/p>
陸振云急切地解釋:“若微,現(xiàn)在治療是唯一的機(jī)會,不然癱瘓和癡呆,可就是一輩子的事。”
我緩緩搖頭,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
他還想說什么,陸?zhàn)﹨s一臉喜色地跑進(jìn)來:“爸,蘇阿姨來了。”
陸振云的喜悅幾乎掩飾不?。骸叭粑?,晚晴來看你了,我扶你起來?!?/p>
他根本不顧我的意愿,徑自調(diào)整病床,讓我坐起來。
而我的心,卻一寸寸沉入谷底。
蘇晚晴,就是陸振云揣在心口二十年的白月光。
這些年,陸振云將她藏得很好,直到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他們的通信,才揭開了這個秘密。
蘇晚晴在他們口中總是溫柔善良,善解人意,怎么可能真心來看我?
“若微姐,你沒事吧?振云和孩子們都擔(dān)心壞了,我特地過來看看你?!?/p>
一進(jìn)病房,蘇晚晴就擺出那副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
我卻注意到,她帶來的一盆植物,是帶刺的仙人掌。
仙人掌的話語,是堅(jiān)強(qiáng),也是孤立無援。
注意到我的目光,蘇晚晴連忙解釋:“抱歉,若微姐,來得匆忙,花店只剩下這個了,據(jù)說能防小人,希望你別介意?!?/p>
“對了......振云,我能和若微姐單獨(dú)聊聊嗎?”
她表現(xiàn)得溫婉乖巧,眼神純良無害。
陸振云自然不會拒絕:“當(dāng)然,你好好開導(dǎo)開導(dǎo)她?!?/p>
他們剛走出病房,蘇晚晴臉上的偽裝瞬間剝落。
她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得意。
“誰能想到,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沈總,現(xiàn)在成了一個只能躺在床上的廢人?!?/p>
我冷冷地盯著她:“再怎么,也比你這個躲在陰暗角落里的情婦強(qiáng)?!?/p>
蘇晚晴被我一句話刺痛,眼圈泛紅:“情婦又怎樣?振云心里真正愛的人是我!”
“再愛,你不也當(dāng)了二十年的影子。”
蘇晚晴的臉扭曲了一瞬,隨即冷笑起來。
“沈若微,你還不知道吧?是振云默許孩子們設(shè)計的意外,是他們把你的丑態(tài)拍下來發(fā)給董事會?!?/p>
“而且,在你被那群劫匪折磨,打電話向他們求救的時候,他們正在沙灘上陪我散步呢!”
“沈若微,在他們眼里,你還不如我腳下的一粒沙。”
盡管早已料到真相,可由她親口說出,我的心還是痛到痙攣。
蘇晚晴的眼神怨毒:“我要是你,還不如死了干凈。勸你乖乖把陸夫人的位置和公司都交出來......”
說完,她等著看我崩潰失態(tài)。
我的心早已被傷得千瘡百孔,對陸家的一切自然再無半分留戀。
“我會成全你們,這些東西你想要,就都拿去?!?/p>
蘇晚晴發(fā)出尖銳的笑聲:“沈若微,你恐怕還不知道,這次董事會重組,振云已經(jīng)拿到了絕對控股權(quán)。至于你......這輩子都只能是個癱子?!?/p>
“但是這......還不夠。我要振云和孩子們徹底憎恨你!”
說完,她竟然后退幾步,猛地撞向床頭的柜角,額頭瞬間血流如注。
倒地之前,蘇晚晴在我耳邊低語:“其實(shí),振云只想讓你受點(diǎn)小傷。是我加了錢,讓他們不計后果,務(wù)必讓你生不如死......”
我抬眸的瞬間,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殺意。
下一秒,蘇晚晴凄厲的慘叫響徹整個病房。
陸振云推門而入,一把推開擋路的醫(yī)療器械,瘋了一樣撲向蘇晚晴。
“晚晴,你怎么了?”
我的一雙兒女見狀,立刻把我的主治醫(yī)生全都叫去給蘇晚晴急救。
他們的世界里只剩下蘇晚晴,根本沒人看一眼被撞翻的儀器砸中,手臂滲出血跡的我。
蘇晚晴捂著額頭,哭得肝腸寸斷。
“不怪若微姐,是我不好,是我說錯話刺激到她了,若微姐對不起,我給你道歉,你別再傷害自己了......”
陸振云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晚晴好心來看你,安慰你,你不知感恩,竟然還動手傷她?!”
我兒子陸?zhàn)M眼失望:“媽,你果然瘋了,落到這個地步真是你自作自受!蘇阿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p>
他們抱著蘇晚晴匆匆離去,再沒回頭看我一眼。
也好。
從此陌路,再見便是仇敵。
陸振云帶著蘇晚晴做遍了全身檢查,確認(rèn)她只是皮外傷,不會留疤后,才終于想起我。
他對陸玥說:“去買點(diǎn)你媽愛吃的燕窩哄哄她,剛才爸說話重了,她肯定難過了?!?/p>
然而十分鐘后,陸振云接到了陸玥的電話。
“爸不好了,媽留下了一張律師函,人不見了!而且,沈氏集團(tuán)突然宣布,全面收購我們公司的流通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