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房間里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聲，和我赤腳踩在毛毯上的沙沙聲。
我蹲下身無視楊橙的發(fā)抖，將她小拇指傷口止血包扎好。
隨后靜靜凝視著她，“你也可以說出真相，說你這么多年都是在給女兒洗腦裝病騙保。
當然，你想拖我下水完全可以。
不過，你的那些證據(jù)，對我用的藥會成為我是被害者的鐵證。
你為你初戀和他后代花的錢會全部被追回，你會進入監(jiān)獄。
我的媽媽，選擇給你，是繼續(xù)裝病，還是說出一切揭發(fā)我？”
楊橙瞳孔微微顫抖，她滿臉不敢置信。
“你怎么會知道關(guān)于劉周的事！你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真相的？
你的學習能力太恐怖了，那些藥，你都知道對吧？”
我自嘲一笑，我的學習能力，不過是極度的渴求。
日復一日的小學知識，已經(jīng)讓我無法滿足。
工作人員偶然提起的高考，成了我心里唯一的信念。
原本那個大哥哥，他會盡力給我補習。
原本我那么努力，都是為了少拖累我媽。
卻沒想到，成了自己脫身的利器。
我看了一眼日歷，不耐煩提醒。
“下月會有人來審視，所有人都看著你的。
這么慘的遭遇，只會得到更多的同情。
媽媽，我會照顧好你的。
所以，做出選擇吧?！?/p>
楊橙看向我的眼神再也沒有溫情。
反而多了一絲怨恨和無力。
“行啊，我躺在這里就能拿到源源不斷的錢。
也不需要去看他們憐憫的眼神，只需要躺著玩。
你很快就知道，作為一個成年人帶著女兒有多累。”
我沒有再聽她絮絮叨叨的話，她就像是在自我欺騙。
我開始借由社區(qū)的幫助進學校上課，在眾人的憐憫中我得到了很多好處。
免除了學費，而我本人也不負眾望，學習知識一點就通。
我像塊海綿一樣瘋狂汲取，外面的世界，是楊橙藏匿的烏托邦。
相較之下，楊橙卻連三天都忍受不了，她又尿在床上了，屋子里惡臭難聞。
見到我回來，楊橙歇斯底里怒吼:“你個畜生！
自己在外面吃好喝好，卻給我輸營養(yǎng)液！
讓你媽被關(guān)在這暗無天日的房間，這場游戲夠了，該結(jié)束了！
就隨便找個理由，我們都康復了，這樣不用退錢，我們?nèi)矶?！?/p>
我看透楊橙虛張聲勢，她氣惱憤怒的神色下是心虛和惶恐。
我嘆口氣，看著她滿是尿液的床單。
“媽媽，女兒已經(jīng)夠辛苦了。
你為什么還是控制不好自己呢？
既然這樣，就用上尿管吧。
女兒都是為了你好?！?/p>
這句話，楊橙說到厭倦。
可我只是說了兩次她就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