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天帶著陳風(fēng)和林浩，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家名為“榮興茶館”的地方。
茶館門臉不大，里面卻別有洞天，烏煙瘴氣，人聲鼎沸。
十幾張方桌旁都圍滿了人，搓麻將的，打撲克的，還有些圍著看熱鬧的，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煙味和汗臭。
“芳芳以前常來這兒?！蓖鯐蕴煨÷曊f，臉上帶著幾分厭惡。
陳風(fēng)沒多說，徑直走到一個像是管事的中年胖子面前，亮出了警官證。
“警察辦案，找你們老板問話?！?/p>
中年胖子臉上的笑容一僵，手里的算盤珠子都停了。
“警察同志，我們這兒就是個喝茶打牌的地方，可沒干什么違法亂紀(jì)的勾當(dāng)啊！”
他這一嗓子，整個茶館瞬間安靜下來，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望了過來。
緊接著，就是一陣手忙腳亂。
“哎喲，我那兩百塊！”
“快快快，錢收起來！”
有幾個反應(yīng)快的，已經(jīng)悄悄往后門溜。
林浩眼睛一瞪：“都別動！警察辦案，誰敢跑就按妨礙公務(wù)處理！”
他這一吼，還真鎮(zhèn)住了幾個想開溜的。
陳風(fēng)沒理會這些小魚小蝦，盯著那胖子：“孫芳芳，認識嗎？”
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孫芳芳？哦……有點印象，以前是經(jīng)常來，不過好久沒見她了?！?/p>
“她在這里欠了錢嗎？”
“沒有沒有！”胖子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們這兒就是提供個場地，抽點茶水錢?！?/p>
王曉天忍不住插話：“老板，你就實話實實說吧，芳芳是不是在你們這兒輸了錢？”
胖子看了看王曉天，又看了看陳風(fēng)，猶豫了一下。
陳風(fēng)說道：“我們需要知道真相?！?/p>
“唉，”胖子嘆了口氣，“孫芳芳確實在這兒玩牌，手氣嘛……時好時壞?！?/p>
“她跟誰玩？輸了多少？”陳風(fēng)追問。
“主要是跟一個叫周建明的玩，那小子以前也是我們這兒的常客，后來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在茶園那邊開了個賓館，就不怎么來了。”
“周建明？”陳風(fēng)記下這個名字。
“對，就是他。”胖子點點頭，“孫芳芳好像在他那兒輸了不少，具體多少我也不清楚，但看樣子不是個小數(shù)目。她有好幾次都是哭喪著臉走的。”
林浩在一旁撇嘴：“又是個賭鬼，活該。”
王曉天聽了，臉色更加難看，拳頭攥得緊緊的。
“這個周建明的賓館在哪？有他聯(lián)系方式嗎？”陳風(fēng)問道。
胖子報了個地址，又說：“他以前常來，手機號我倒是有，不知道換了沒?！?/p>
拿到周建明的地址和電話，陳風(fēng)便帶著林浩和王曉天離開了榮興茶館。
“這個周建明，肯定有問題?！绷趾泼掳头治?。
“先去他賓館看看?！标愶L(fēng)說道。
半小時后，三人來到一家位于茶園路上的“明月賓館”前。
賓館不大，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此時，賓館二樓的一個房間里。
周建明正煩躁地在房間里踱步。
李琳坐在床邊。
“建明哥，你說……那孫芳芳不會真的出什么事了吧？”李琳說道。
“能出什么事？八成是躲債跑了，或者被她那個老實巴交的男朋友藏起來了?！敝芙鞑荒蜔┑負]揮手。
“可警察都找上門了，還去了洗浴中心……”李琳越想越怕，“萬一……”
“沒有萬一！”周建明打斷她，“我們做得干干凈凈，誰能查到？她就是欠錢不還，活該！”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
“誰?。俊敝芙骶璧貑柫艘宦?。
“警察，查案?！遍T外傳來陳風(fēng)平靜的聲音。
周建明和李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慌。
“慌什么！”周建明低喝一聲，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陳風(fēng)、林浩，還有王曉天。
在看到周建明的一剎那，陳風(fēng)暗中開啟了“罪惡感知”。
一股淡黑色氣息，正從周建明身上散發(fā)出來。
雖然不如吳強身上的那么濃郁，但也足以說明問題了。
——這家伙，手上沾了事兒，而且不小！
“警察同志？你們找我有什么事嗎？”周建明臉上擠出驚訝的表情。
“你就是周建明？”陳風(fēng)問。
“是我是我。”周建明點頭哈腰，“幾位警官里面坐，里面坐?！?/p>
他把三人讓進房間，李琳也連忙站起身，局促不安地喊了聲：“警察同志好。”
王曉天一看到周建明，情緒就有些激動：“就是你！是不是你害了芳芳！”
“哎哎哎，這位兄弟，話可不能亂說啊！”周建明連忙擺手，“我和孫芳芳確實認識，她還欠我錢呢，我怎么會害她？”
“欠你錢？”陳風(fēng)問道，“欠多少？”
“三十五萬！”周建明說道。
“什么？三十五萬？！”王曉天當(dāng)場就炸了，“你放屁！芳芳怎么可能欠你那么多錢！她連幾萬塊都拿不出來！”
林浩也皺起了眉頭：“三十五萬可不是小數(shù)目，她因為什么欠你這么多錢？”
周建明早有準(zhǔn)備似的，嘆了口氣道：“唉，說來話長。我跟孫芳芳，還有我女朋友李琳，我們以前是初中同學(xué)。”
他指了指旁邊的李琳。
李琳配合地點點頭，小聲說：“是……是的，芳芳以前跟我關(guān)系還不錯。”
“后來孫芳芳想買房，手頭緊，就找到了我?！敝芙骼^續(xù)編造，“我想著老同學(xué)一場，就借給她了，利息都沒怎么算她的。誰知道她……”
他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誰知道她拿到錢就變了卦，房子不買了，錢也拖著不還，后來干脆人都不見了！我找誰說理去啊？”
王曉天聽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不知道孫芳芳要買房？還跟這個周建明是同學(xué)？
他看向李琳，李琳眼神躲閃，不敢與他對視。
“你們是同學(xué)？”陳風(fēng)轉(zhuǎn)向李琳。
李琳咬了咬嘴唇，聲音細若蚊吟：“嗯……是，是同學(xué)?！?/p>
陳風(fēng)心中冷笑，這倆人，演得還挺像那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