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開庭前一天，我接到了顧衍的電話。這一次，
他用的是自己的號碼撥打了我的辦公室電話。他說，想和我見一面，最后一次。我答應了。
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給過去那個叫溫時雨的女人，舉行一場正式的告別。地點是他選的，
一家安靜的街角咖啡館。我到的時候，他們父子倆已經(jīng)在了，坐在一個靠窗的角落。
幾個月不見，顧衍像是老了十歲，眼角的皺紋深刻，曾經(jīng)挺直的脊梁也微微佝僂，
身上的西裝看起來有些空蕩。而顧子煜，那個曾經(jīng)驕傲得不可一世的少年，
此刻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低著頭，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像個做錯了事等待審判的孩子。
我在他們對面坐下，點了杯美式。先開口的是顧衍。他看著我，眼神復雜，有悔恨，有懇求，
也有深深的無力感?！皶r雨，”他艱難地開口，“對不起?！边@是我第一次，
從他口中聽到這三個字。“我和江影......已經(jīng)徹底斷了。是我混蛋，
是我對不起你和這個家。”他向前傾了傾身，聲音壓得很低?！拔抑垃F(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可......為了子煜，你能不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地攪動著面前的咖啡，黑色的液體漾開一圈圈漣漪，像我曾經(jīng)波瀾起伏的心，
但現(xiàn)在，它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見我沉默，一旁的顧子煜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來，
從書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幅畫，雙手遞到我面前?！皨?.....”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眼圈通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蔽掖鬼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