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素來于情事冷淡的佛子丈夫,卻在外面金屋藏嬌了一朵茉莉。
那雙用來敬香拜佛的手,甘愿為她挑選全世界最美的公主裙。
在郊外別墅發(fā)現(xiàn)她那天,我向黎侵提了離婚。
他頭也不抬地捻著佛珠:“陳絳,你知道的,我的妻子除了你之外不會有第二個人?!?/p>
可就在他的小茉莉醉駕撞死人時,黎侵卻面無表情地扔給我一張協(xié)議。
“阿媛吃不了牢獄之苦,你替她擔下罪責,我可以許你們陳家半世無憂?!?/p>
我拒絕后,他就綁走我的父母,弄垮陳家企業(yè)逼我簽字。
我在牢里被混混折磨致死。
他卻將他的茉莉捧成黎家唯一的女主人,跟她舉辦了舉世矚目的婚禮。
再睜開眼,我回到了發(fā)現(xiàn)黎侵在城郊金屋藏嬌那天。
1.
“夫人,按照您的吩咐,我們果然在城郊別墅找到了那個女人。”
助理遞上一疊厚厚的照片,聲音顫抖:
“她今年十八歲,黎先生資助她已經(jīng)五年了…高考一結(jié)束,就把人接進別墅里,看得像眼珠子一般?!?/p>
“黎先生這次,是真的動心了?!?/p>
助理覷著我的神色,滿臉慌張地跪下來,正要勸我別動怒。
畢竟從前,只要聽到一句關于黎侵和別的女人的風言風語,我都會大發(fā)雷霆,推下手頭的一切事務去料理了那個女人。
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我愛黎侵,愛得人盡皆知。
可是現(xiàn)在,我只是淡淡一笑,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知道了,叫司機去備車吧?!?/p>
我和黎侵結(jié)婚多年,雖然一直沒辦婚禮,但全南城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
車子停在別墅外,管家滿頭大汗:“夫人,黎先生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話音未落,我搶過方向盤,毫無顧忌地把車開了進去。
身后,管家焦急地撥通黎侵的電話,我也不在意。
推開別墅的門,一陣悠揚的鋼琴聲驟然響起。
一襲白衣的女孩坐在光里彈琴,美得像是墻上的圣母瑪利亞掛畫。
可一轉(zhuǎn)過頭時,露出的卻是一雙沒有生機的灰藍色眼睛。
聽見有人來,溫媛媛安靜地彈完曲子,這才一蹦一跳地撲過來,“阿侵,你來了嗎?”
她是半盲,卻能彈奏這樣優(yōu)美的曲子,不難想象黎侵在她的身上花費了多少力氣。
我剛要回答,別墅里不知道何時響起突兀的警報聲。
來不及多想,我本能地拉過溫媛媛的手向外跑去。
轟的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徹云霄。
熱浪在身后翻滾,灼傷我身后的肌膚,最后一刻,溫媛媛卻用身體護住了我。
她咬緊牙關,溫熱的血滴落,卻對著我甜甜一笑:“阿侵,我沒事的,你有沒有受傷?”
原來,她是把我當成了黎侵。
溫媛媛昏了過去,我連忙將人抱起,踉踉蹌蹌地往外跑。
就在快要逃出去的時候,大門被人猛地踹開。
“阿媛!”
一見到滿身是血的溫媛媛,黎侵霎時失去了所有理智。
他將人從我手里搶去,失控地朝著身邊的人怒吼:“給我查,不管是誰,敢動媛媛,就要做好死無葬身之地的準備!”
我癱倒在地上,汗水濡濕額發(fā),胸口處更是有一道灼燒的血痕。
“黎侵…”
可黎侵就像是沒看見一樣,抱著溫媛媛匆匆離去。
只留下一句沒有一絲感情的:“陳絳,你最好祈禱媛媛沒事。”
回過神,我低下頭諷刺地笑。
是啊,能觸動他的,從來只有溫媛媛而已。
慘死一世,我怎么還敢對他有一絲的期待呢?
2.
黎家的人全都被他撤走,甚至連一輛救護車都沒有替我叫。
而溫媛媛卻被私人直升機接走,黎侵直接帶來全南城最好的醫(yī)生為她醫(yī)治。
拖著流血的身子一步步走到醫(yī)院,我只想要一點止血的藥物,卻被告知黎侵下令不準任何醫(yī)院收治我。
他在南城一手遮天,如今又篤定是我在別墅埋炸彈要害他的心上人。
黎侵…我沒想到他竟然在這么早就對溫媛媛情根深重,不惜和陳家撕破臉。
“陳小姐,”護士面露難色道:“黎先生的手段您也知道,還請不要再為難我們?!?/p>
我疲憊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角卻正好遇見推著輪椅的黎侵。
輪椅上的女孩兒渾身纏滿繃帶,眼角掛著淚珠。
“阿侵,我真的沒事的。今天在別墅的那個人…她沒有傷害我,你也不要再為了我打打殺殺的,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攀上黎侵的脖頸:“求求你了嘛…”
黎侵的臉色瞬間軟下來,他輕嘆一聲將人撈進懷里,溫柔摩挲她的手。
“阿媛,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么善良的人?”
得到黎侵的回答,溫媛媛高興地瞇起眼睛,在他唇上輕啄一下。
明明只是淺嘗輒止的觸碰,卻讓素來性冷淡的黎侵動了情。
他眸色深深,按住溫媛媛的后頸加深了這個吻。
親眼目睹這一切,以為痛到麻木的心宛如千刀萬剮。
相識十年,結(jié)婚三年,黎侵從來不肯碰我一下。
公婆以為是我性子冷淡不懂勾住丈夫的心,圈子里的人明里暗里都嘲笑我不得老公寵愛。就連我的父母,也好幾次暗示我該對黎侵上心點。
可他們不知道,他寧可在房間里放一尊佛像,都不肯碰我!
我放下顏面穿著情趣內(nèi)衣求歡,換來的卻是黎侵的冷笑:
“南城公主?陳絳,你好好照照鏡子,如今的你哪還有一點陳家大小姐的樣子?”
“你想男人想到這般地步,真叫我惡心!”
他摔門而去,卻在一門之隔的佛室里逸出難耐的低吟。
我以為他只是嘴硬,只是不想太早接受我,所以甘愿壓抑自己的欲望。
現(xiàn)在想想,他屋子里的那尊佛像,分明就跟溫媛媛長得一模一樣!
3.
回過神,我冷冷地看向護士:“我沒記錯的話,這家醫(yī)院也有陳家出資?!?/p>
“你們害怕黎侵的手段,就不怕我嗎?”
護士驚慌失措地道歉,在我的指示下將護士服脫給了我。
穿上護士服、戴上口罩后,我把離婚協(xié)議書壓在診斷書下,走到黎侵身邊。
“黎先生,這是溫媛媛的診斷書和后續(xù)治療費用,還請您簽字?!?/p>
“這種小事哪還需要黎先生親自簽字?讓我們來就好了…”
他的手下忙不迭接過,正想簽字時被黎侵一腳踹開。
“滾,”黎侵笑得溫柔,聲音卻叫人不寒而栗:“媛媛的事,也輪的著你們這些臟東西碰?”
他看都不看文件一眼,龍飛鳳舞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拿到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我忍下淚意轉(zhuǎn)身離開。
“等等。”
我脊背發(fā)僵,顫抖道:“黎先生,還有什么事嗎?”
我思索著如果黎侵發(fā)現(xiàn)了我怎么辦?如果被他知道我騙他簽下離婚協(xié)議,恐怕整個陳家都不會好過。
沒想到,黎侵只是看了我一眼,隨口道:“媛媛的鞋子臟了,你跪下來替她擦擦吧?!?/p>
溫媛媛的臉肉眼可見地紅了,她慌忙拒絕:
“不用的,我自己會擦,阿侵你不用這樣子!”
我愣了一瞬,黎侵開始不耐煩起來。
“讓你擦就擦,廢什么話?擦一下一百萬,夠不夠?”
一張寫好的支票扔到身上。
我順從地跪下,用袖子一點點擦干凈溫媛媛鞋子上的灰塵。
她急得面紅耳赤,小聲向我道歉。
“護士姐姐對不起,我男朋友這個人脾氣不好。但是他本性不壞的,他只是太關心我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我不想再多糾纏,沉默著擦完鞋就要走。
不想溫媛媛趁著黎侵接電話的功夫,一把抱住抓住我的手,在我耳邊說道:“姐姐,我知道今天來別墅的人就是你?!?/p>
我心頭一緊,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我低估了盲人的敏銳,如果溫媛媛在這里揭穿我的話,恐怕黎侵不會輕易放過我。
“姐姐你放心,我不會說出來的?!?/p>
正在胡思亂想間,手里卻被塞進來一顆糖,“我只是想告訴姐姐,你也受傷了,要記得看醫(yī)生!”
原來,黎侵說得沒錯,她真的是世界上最干凈的人,也是…他用最好的土壤澆灌出來的,純白的玫瑰。
4.
回到黎家,房子里一如既往的安靜。
我撫摸著墻上掛著的婚紗照,舉起水果刀,重重刺下!
刺了幾百下直到婚紗照上黎侵的臉滿是破洞,我這才收起刀,對著管家吩咐道:“拿出去燒了吧?!?/p>
“還有我房間里面那些情侶裝、情侶手表…所有關于黎侵的東西,全部都燒了?!?/p>
直到大火把一切都燒成灰燼,我擦干臉上的淚水,面無表情地把離婚協(xié)議書交給助理。
“三天之內(nèi),把我的父母送到國外,然后拋售陳家的股權(quán)?!?/p>
“對了,再給我買一張一周后的機票?!?/p>
拐角處忽然傳來急躁的腳步聲。
“陳絳,南山那位治療眼睛的大師現(xiàn)在在哪里?”
黎侵渾身冒著冷氣,“媛媛的眼睛受傷了,醫(yī)生說如果不馬上進行手術,她會徹底眼盲!”
我似笑非笑:“那位大師早就云游四方,現(xiàn)在知道他蹤跡的人只有我一個。黎侵,你是在命令我嗎?”
當初黎侵在一場意外中雙目失明,十幾位醫(yī)生下了終身眼盲的診斷書。
是我跪在南山腳下三天三夜,求大師出山醫(yī)治他的眼睛。
也正是因為他治好了眼睛,才能順利繼承黎家的財產(chǎn)。否則,早就成了沒用的棄子。
我做的這一切換來了嫁入黎家、成為他妻子的機會,卻沒有換來黎侵的愛。
他痛恨我以恩相挾,對我從來沒有好臉色,如今向我低頭,竟然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
“我勸你別不知好歹,”他猛地湊近我,一雙大手扼住我的喉嚨,“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我滿足你!”
黎侵的氣息驟然落在唇邊,他雙眼緊閉,就要撕開我的衣服。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他愣住了,眼里漸漸積蓄起怒火,還有一絲一瞬而過的茫然。
“陳絳你瘋了嗎?”
我定定地看著他,從前我求而不得的親密,如今只讓我覺得惡心。
“我的條件是,黎家百分之十的股份。”
5.
黎侵痛快地簽了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你最好別耍什么把戲!”
收下文件,我立刻撥通電話找人去將大師接來南城。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惡心我,黎侵第二天就把人帶回了家,還讓我貼身照顧溫媛媛。
“百分之十的股份,還不夠請你做媛媛的護工嗎?”他眼神冷漠,“媛媛的事交給別人我不放心,只有你親自來才好。”
離出國還有幾天,我不想多生事端就答應了下來。
第一天,黎侵拔掉了院子里我精心種了三年的向日葵,全都換成溫媛媛喜歡的玫瑰。
玫瑰花叢里,他和溫媛媛忘情地擁吻,絲毫不顧及黎家所有的下人都在。
溫媛媛羞惱地低下頭:“阿侵,不是說了,只有在沒人的時候才能親我嗎?要是讓人看見了…我都要害羞死了!”
黎侵大笑著輕吻她的額頭。
“你放心,沒有人在?!?/p>
說這話時他挑釁地看向我,嘴角掛著得意的笑。
可我只是平靜地低下頭,不哭不鬧。
第二天,黎侵給溫媛媛?lián)Q上了我定制的婚紗,他說要給她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我替她梳好新娘的發(fā)髻,換上伴娘服安靜地站在一邊,目視著黎侵牽著她走過教堂,又在牧師的祝詞中宣誓、擁吻。
這場我老公和別人的婚禮,唯一的觀眾,就是我。
第三天,溫媛媛的眼睛已經(jīng)能隱隱約約看見了,黎侵高興得要為她辦慶祝會。
深夜,我最后一次檢查了行李,把離婚協(xié)議書放下枕頭下面。
轉(zhuǎn)身時,卻撞見黎侵眸色深深。
他像是喝醉了酒,一把握住我的手腕:
“你要去哪里?”
向來冷漠的他難得流露出幾分無措,“你哪里都不準去,你是我的人!”
那是我從來沒見過的黎侵,看著我就像是一只祈求憐愛的小狗。
我恍惚一瞬,正想要把他推開。
卻聽見他叫我:“媛媛?!?/p>
難怪…只有在溫媛媛面前,他才會是這副模樣。
我的心隱秘地抽痛。
但還好,只有一瞬。
慶祝會定在黎氏旗下最大的酒莊,往來的都是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溫媛媛穿著一襲潔白的公主裙,手上戴著十克拉全美方鉆,被黎侵當著眾人的面抱下來。
我故意撞上端酒的服務生,借換衣服的名義悄悄蔥后門離開。
沒想到撞上了溫媛媛。
“姐姐,今天的場合我有點害怕,你能不能陪陪我?”
還沒來得及回答,后頸處突如其來的一陣疼痛。
我和溫媛媛雙雙倒地。
6.
再醒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座廢棄的倉庫中。
我和溫媛媛一起,雙手被反綁,懸在空中。
“這是哪里,你們到底是誰!”
我撕心裂肺地大喊,只換來劫匪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他黏膩的手在我身上流走,笑道:“你就是黎侵的老婆?”
“聽說他結(jié)婚三年都不肯碰你,你猜猜他今天會不會選你?”
另外一個人大笑著說,“讓他敢搶我們老大的生意,還把老大送進監(jiān)獄受折磨!今天我們綁了他的老婆和情人,也讓黎侵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
“到時候,老子就大發(fā)慈悲讓他選??纯此且掀胚€是要情人,不被選中的那個,可就要便宜我們弟兄們了?!?/p>
前世慘死的記憶涌上心頭,我拼命地掙扎,向他們許諾陳家可以給錢,只要他們愿意放了我。
可報仇心急的他們根本就不管我說了什么,甚至往我們身上潑滿了汽油!
沒過多久黎侵來了。
他握著一根棒球棍,渾身是血地闖進來,眼底是深深的戾氣。
“把媛媛放了?!?/p>
他甚至沒有看我一眼,緊盯著溫媛媛的目光沒有偏移過一寸。
“黎侵,這女人不是你老婆嗎?這樣,如果你肯出兩千萬,我們就放了她?!?/p>
誰知道黎侵沒有猶豫:“放了溫媛媛,要不然我要你們償命!”
他的戾氣嚇到了劫匪,他們忙不迭放下溫媛媛。
接到人后,黎侵溫柔地撩開她被汗浸濕的額發(fā),不顧自己身上的血將人背起離開。
我僵在原地,顫栗的感覺從尾椎骨一路爬上全身。
“黎侵,救我!”
他頓了一下,冷冷道:“要不是你,媛媛也不會被人劫持?!?/p>
“事到如今你還要演戲嗎?”
他殘忍一笑,對著身邊的劫匪道:
“只要你們把她脫光了一人上一遍,我不僅不追究你們的責任,還會給你們四千萬?!?/p>
話音落下,劫匪們的手迫不及待地摸向我的腰肢。
我怕得渾身顫抖,不停地求著那個遠去的背影。
“不要,黎侵,我知道錯了!不要這樣對我…??!”
我的衣服被撕碎,一群人頓時如餓狼一般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