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明放在我肩上的手力度重了些,“學姐,你要相信自己,如果不是因為俞家的耽誤,你早該走上這條路,跟我走吧?!?/p>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我曾經(jīng)的理想死灰復(fù)燃,“好。”
“徐秀,你不能跟他走?!庇嵝聵s掙扎著大喊。
他臉上還有被手捂出的紅印,“徐秀,你答應(yīng)過我,會一直和我在一起,再說,再說,現(xiàn)在芳芳還等著你救命?!?/p>
俞新榮轉(zhuǎn)頭朝俞瑾怒吼:“俞瑾,你啞巴了嗎,還不快勸勸你媽,難道你要看著你芳姨去死嗎?”
俞瑾像是受到了什么前所未有的沖擊,看著我欲言又止,“媽,你原來……”
手術(shù)室傳來景芳微弱的呻吟聲,他抿了抿嘴,“媽,反正你以后的工作研究也不用多好的身體,你就給芳姨捐點骨髓吧。”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俞瑾,他也是一個成年人了,聽著自己的話不覺得可笑嗎?
俞瑾卻已經(jīng)把自己說服了,表情逐漸理直氣壯起來。
“你以前只知道在外面跑,都是芳姨在照顧我,現(xiàn)在她生病了,也該我去回報她了?!?/p>
清亮的女聲響起,“俞瑾,你還真是刷新了我對人類的下限認知?!?/p>
俞瑾一臉驚慌,“益曉,你怎么會來這里?”
可在場的人誰也沒理他。
我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些,勾起一個笑,“歡歡,曉曉,你們來了。”
益歡埋怨地輕輕拍了拍我的手。
“都和你說了,這兩父子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就你心軟,非要來看,還好你還有點心眼,知道提前和我們打聲招呼?!?/p>
我勉強勾起嘴角笑笑,我也沒想到俞新榮和俞瑾能夠干出這么沒人性的事。
只差一點,我就會被強行推進手術(shù)室抽取骨髓,他們已經(jīng)毀了我的大半生,居然還想毀掉我剩下的人生。
俞新榮是以溫暖的太陽形象出現(xiàn)在我生命里的,滿足了我對家庭的所有想象。
于是我滿心歡喜地被那虛假的溫暖引入了一片沼澤地,還好在被溺死之前,我抓住了爬出來的機會。
益曉幫我檢查身上的傷,“還好,都不嚴重,徐姨,你真的不該來這趟的,這兩人簡直就是披著人皮的倀鬼,被個保姆哄得團團轉(zhuǎn)。”
俞新榮被一個后輩這么指責,惱羞成怒,“你不要以為你是我兒子的女朋友,我就不敢對你怎么樣?!?/p>
益曉對著他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說:“哦呦,我好怕哦,而且誰是俞瑾女朋友,隨手救人救了個妄想癥就算了,還有個神經(jīng)病爸,真晦氣。”
聽到這里,俞瑾崩潰又破防,“你冒著危險從河里救我難道不是喜歡我嗎?”
益曉無語道:“那種情況下,是個狗我都會撈一把,早知道是你,我還不如撈個狗呢?!?/p>
“那你答應(yīng)跟我回家見家長怎么說?”
益曉的表情更無語了,“老娘就是作為志愿者探望貧苦家庭,你到底是怎么理解成見家長的?見的還是三個死騙子。”
她厭惡地看著俞家父子,“兩個裹小腦的騙子,還有一個壯得跟牛一樣還裝白血病的騙子,也是難為你們臭味相投地聚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