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柱。林小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夜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Х纫蚝湍I上腺素的雙重作用下，他感覺頭腦異常清醒，但身體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他簡單洗漱后，換上一件看起來不那么寒磣的襯衫，將那張寫著“張明”名字的紙條和幾張從檔案袋里復(fù)印出來的、關(guān)于張明的資料照片，小心翼翼地塞進錢包。他不能帶著所有東西冒險，尤其是那個可能引來殺身之禍的檔案袋。
張明的廣告公司位于鎮(zhèn)上比較繁華的商業(yè)街，招牌不大，但門口停了幾輛看起來還算不錯的車。林小滿站在街對面，觀察了大約十分鐘。公司門口進進出出的人不多，大多是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看起來像員工。一個穿著灰色襯衫、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門口和一個送快遞的年輕人說話，正是照片上的張明。
林小滿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然后快步走了過去。
“您好，請問是張經(jīng)理嗎？”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禮貌。
張明轉(zhuǎn)過身，鏡片后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林小滿一番，臉上沒什么表情?！拔沂恰Ｄ阏椅矣惺?？”
“是這樣的，”林小滿拿出錢包，抽出那張寫著張明名字的紙條，遞了過去，“有人托我轉(zhuǎn)交這個給你。”
張明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起?！罢l讓你來的？”
“我不認(rèn)識他，只知道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還讓我問一句，‘夜鶯最近叫得怎么樣了？’”林小滿盡量模仿著陳鋒那種略帶江湖氣的語氣，同時暗中觀察張明的反應(yīng)。
張明的手指微微一顫，鏡片后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哦，這是老朋友間的玩笑話。沒別的事，我就先忙了。”他說著，轉(zhuǎn)身就要進公司。
“等等！”林小滿急中生智，上前一步攔住了他，“我還有個問題，您看方便回答嗎？就一句話?！?/p>
張明停下腳步，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罢f?！?/p>
“您認(rèn)識一個叫陳鋒的人嗎？”林小滿直視著張明的眼睛問道。
張明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安徽J(rèn)識。沒別的事我忙去了?！彼麕缀跏怯行┐直┑赝崎_林小滿，快步走進了公司大門。
林小滿站在原地，心臟狂跳。張明的反應(yīng)，證實了他的猜測——這個人絕對和陳鋒、和那個所謂的“夜鶯”有關(guān)。他剛才的慌亂，絕不是裝出來的。
他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xù)在街對面觀察。張明回到辦公室后，關(guān)上了門，但林小滿注意到，他并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在窗邊站了很久，似乎在透過玻璃向外張望，目光幾次掃過林小滿站立的位置。
林小滿立刻轉(zhuǎn)身，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迅速離開了商業(yè)街。他不敢回頭，只是憑著直覺快步走著。直到拐了幾個彎，確認(rèn)沒有人跟蹤，他才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大口喘著氣。
這次試探雖然冒險，但收獲巨大。張明不僅是陳鋒檔案里的目標(biāo)，還直接和“夜鶯”有關(guān)。陳鋒的死，恐怕也和他脫不了干系。林小滿握緊了拳頭，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他知道，自己離真相更近了，但同時也更清楚地意識到，危險正一步步向他逼近。那個神秘的“夜鶯”，似乎已經(jīng)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他必須更加小心，也必須盡快找到更多線索，否則，下一個消失的，可能就是他。他決定，接下來要更加謹(jǐn)慎地調(diào)查，不能像剛才那樣直接暴露自己。他需要更周密的計劃，更隱蔽的行動。他拿出手機，開始搜索關(guān)于張明的更多公開信息，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突破口。他必須盡快行動，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