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延笙快要被這沉默的氛圍逼瘋的時候,張輕沫走了進(jìn)來。
張輕沫:哥哥你醒了太好了還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已經(jīng)昏迷好長時間了。我和爺爺都很擔(dān)心你。
張延笙看著自己妹妹比平日更加蒼白的臉色,不由心下?lián)鷳n,想到這一切起因都是自己就更加自責(zé)。
張延笙:我已經(jīng)沒事了。除了渴和沒有什么力氣以外,并沒有什么難受的地方,倒是你妹妹,你的臉色怎么這么蒼白?
聽到張延笙的話,爺爺忍不住哼了一聲。
爺爺:還不都怪你這個臭小子非要拉你妹妹去森林里玩,受了大雨他本身身體就不好,這下傷了根基,差點要了她的命去。
看著爺爺嚴(yán)肅的面龐,張延生張了張嘴,他又看了看自己臉色蒼白的妹妹,狠狠的一拳捶在自己身上。張輕沫被他嚇了一跳,正要上前查看時他開口了。
張延笙: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貪玩,本來妹妹都說了不要去了,要不是因為擔(dān)心我,她也不會跟到森林里去。都怪我……
看著他自責(zé)的面龐,爺爺?shù)降仔能浟讼聛怼?/p>
爺爺:好了,現(xiàn)在事已至此,什么都過去了。從今往后,張延笙你跟著我一起晨練。我教你一些本事,免得下回再遇到這些事情,拉著你妹妹跟你一起受罪。至于輕沫……
爺爺?shù)脑捦nD了片刻。他想了想開口問。
爺爺:你愿不愿意去跟,隔壁的李嬸學(xué)習(xí)制藥的本領(lǐng)?
張輕沫聽到爺爺?shù)脑掋读似?,她是想跟著哥哥一起學(xué)武的,可是自己的身子骨現(xiàn)在實在太弱,沒有辦法,只好點了點頭
張輕沫:好吧,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這邊張延笙也答應(yīng)下來,和爺爺一同練武。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逐漸的當(dāng)年那兩個跌入深坑的奶包子已經(jīng)長成了少年人。妹妹性格溫和,卻總帶些病氣,哥哥長得英俊斯文,做事卻總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當(dāng)年那個小小的村落也因為地處交通要地。所以隨著國家的發(fā)展,農(nóng)村的土屋也逐漸被高樓大廈所代替。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城市。而這一天哥哥像往常一樣帶著妹妹輕沫出去采買食材。
張延笙:妹妹,你今天想吃些什么?
張輕沫:買點排骨吧,我想吃爺爺做的紅燒大排了。
張延笙想著爺爺?shù)氖炙嚒W炖锊挥煞置诔隽烁嗟耐僖?,他咽了咽口水,點頭贊同道。
張延笙:我也想吃爺爺?shù)募t燒排骨了。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賣豬肉的肉鋪那里買幾斤排骨回去吧。
張輕沫點了點頭,忽然天邊聚來一團烏云,厚重的云彩擋住了剛剛還猛烈的陽光。看著那和幾年前相似的天空,她不由內(nèi)心感到一陣驚慌。又來了這種熟悉的心悸感。自從當(dāng)年和哥哥跌落土坑和那個家伙做完交易以后,以后,她已經(jīng)許久未感到過這種感覺。
張輕沫:他難道還不想放過我們嗎?
張輕沫低聲喃喃。她的聲音太小了。以至于一邊的張延笙都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么。
張延笙:妹妹你在嘀嘀咕咕說什么?
張輕沫:沒有,哥哥,我就是自言自語……對了,這天看著要下大雨了,我們開始趕緊買完肉回家吧。
張延笙看著張輕沫不安的表情他明白妹妹明顯沒有說實話,但是他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她不愿意說,自己也沒辦法問出來。只好嘆了口氣道
張延笙:算了,你不愿意說我也不逼你,我們快點買好肉回家好了。
張輕沫:嗯,好的,哥哥。
兩人加快腳步,迅速找到了賣豬肉的店鋪。但是就在他們買完路準(zhǔn)備回家的路上一個急匆匆的人影跑到了他們身邊。兩人定睛一看,是隔壁的李嬸。
張輕沫:怎么了?師父?你怎么那么匆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張輕沫本身就不安定的心,在此刻更加感覺慌亂。她看著李嬸滿頭大汗的樣子,又想到了在家里的爺爺,從心底里傳出的不安感幾乎要讓她窒息。張延生此刻也感覺到有些古怪 ,他拍了拍李嬸的背問
張延笙:怎么?李嬸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要著急,您喘口氣兒慢慢講。
李嬸:哎呦,我的小祖宗,這可不能慢慢講啊,你們爺爺……你們爺爺……唉……
隨著李嬸長長的嘆息,張輕沫覺得她胸口懸著的心到底是死了。張延生也一臉震驚的看著李嬸。他雙手顫抖地握住李嬸的肩膀。
李嬸:你們爺爺今天不知怎的突然在院子里擺了個大大的祭壇。說是什么……不能讓老張家的女孩就這樣死去。他在祭臺上舉行了一個極其古怪的儀式,等到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神志不清的昏倒了。我和幾個曾經(jīng)的好友一起把他送到了醫(yī)院。現(xiàn)在正在搶救室里搶救呢。
張輕沫的臉色幾乎一剎那就白了下來。她怎么忘了?她怎么能忘了呢?今天是她和那個家伙約定的日子。張延笙聽著耳邊的噩耗,又看看身旁臉色蒼白的妹妹,一陣無力感席卷上他的全身。
張輕沫: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爺爺才會……都是因為我和那森林里的家伙做的交易。
李嬸:丫頭這哪能怪你要怪……唉,造孽啊,要是你和你哥哥幾年前不那么貪玩,要是你們沒遇上那場暴雨,你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體弱。你爺爺現(xiàn)在也可以好好的。
張延笙哪里還聽不出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么,都是因為自己當(dāng)年貪玩,李嬸的話所以明里暗里的含有指責(zé),估計也是不希望自己責(zé)怪妹妹。他扶住妹妹搖搖欲墜的身體。
張延笙:不是你的錯,當(dāng)年如果不是因為我貪玩要進(jìn)森林。我們都不會遇上那種事情,說到底一切都是因為我。
張輕沫:怎么可能都是因為你,我當(dāng)年如果能勸住你……算了,這些事情現(xiàn)在說都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家去看看爺爺?shù)臓顩r吧。
兩個孩子跟著李嬸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了市里新建的醫(yī)院中。他們并不熟悉這里。平時去的最多的是家旁邊的小醫(yī)館。來到醫(yī)院。白熾燈晃得他們頭暈,消毒水的氣息讓他們想要嘔吐,醫(yī)院里壓抑沉悶的氛圍更是讓他們喘不過氣來??粗钦趽尵戎械淖謽?,兩個孩子互相緊握著對方的雙手,似乎想從中汲取更多的力量以支撐他們。
曾經(jīng)的鄉(xiāng)親們看著這兩個苦命的孩子大多都是憐憫的。卻到底有些人喜歡不分場合的嚼舌根。
劉彩霞:早些年克死了爹媽,如今又克死了自己的爺爺,這兩對兄妹到底是邪性,以后還是離他們遠(yuǎn)點的好。
周愛國:夠了,劉彩霞。誰不知道?你羨慕張家兩個兒女有出息。如今人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本來日子就夠難過了,你都還要在這兒嚼舌根,落井下石個什么勁兒?怎么?他們難過了你就好過了嗎?
周愛國曾經(jīng)是村子里的村長如今哪怕卸去了村長一職村子也變成了城鎮(zhèn),但到底還是在這一小批人中積攢了一些威信的。而劉彩霞就是村子里面有名的長舌婦??粗置脗z搖搖欲墜的樣子,再聽聽劉彩霞嘴里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村民紛紛把不滿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李嫂也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聽見劉彩霞的話,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李嬸:劉彩霞,你的良心到底是被狗吃了吧?當(dāng)年如果不是張家兩夫妻在洪水來臨的時刻,毅然前去救災(zāi),你還有沒有命待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都不知道。現(xiàn)在他們的親人出事了,你倒還要落井下石。
劉彩霞看著氣勢洶洶而來的李嬸,到底是覺得有些心虛,卻忍不下被扇了一巴掌的氣。
劉彩霞:我說的也不無道理。當(dāng)年這倆兄妹還小的時候。他們父母就是死了如今12歲爺爺又出了事故換誰誰不覺得蹊蹺。況且你們也看見了?張老爺子那個樣分明就是被反噬的。
她捂著臉。小聲的嘟嘟囔囔著。這副態(tài)度又激起了李嬸的火氣,正當(dāng)她掄起巴掌又要扇過去的時候,一只纖細(xì)的手拉住了她。李嬸抬頭望去,正是臉色蒼白的張輕沫。只見張輕沫搖了搖頭。
張輕沫:算了吧,師傅,不要在醫(yī)院里傷人。
看著對方蒼白的面色,李嬸心疼的摸了摸對方的面頰。
張延笙:李嬸,我們很感激您對我們的照顧。但是醫(yī)院里傷人到底影響不好。
就在眾人以為張延笙就要把此事這么結(jié)果時,他卻又開口了。
張延笙:不過劉嫂子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我們記下了。望你以后沒有用得著我們的一天。這次別算了,若再有下次,你說我們是掃把星。那么你就該給我等著了。
他說著上前一步。一雙眼眸狠狠的盯著對方。劉彩霞看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張延笙,到底是把嘴里的話咽了下去。
李嬸:聽見沒?姓劉的。今天這筆賬。我鳳云也記著了。你以后到底是給我小心著點。我的手藝現(xiàn)如今已傳給了輕沫,從今往后醫(yī)館也就由她打理了。你最好暫時莫要生病。否則我們兩個可不會幫你吃,你就只能來這大醫(yī)院里治病了,你竟然可離醫(yī)院不遠(yuǎn)吧,要是單純來個頭疼腦熱還好,要是有什么急的……
李嬸的話并沒有說完,可當(dāng)中威脅的意味卻切切實實的傳達(dá)了出來。劉彩霞聽此心里已然后悔??梢獞崙嵅豢侠旅孀拥狼浮V缓孟纫徊诫x開了。
喧鬧過后李嬸找來原本村里幫忙的人也陸續(xù)散去。只留張家的兩個孩子和李嬸呆呆的望著那盞手術(shù)燈。盼望著里面的醫(yī)生能帶來好消息。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幾人的心也一點一點的冷卻下來。李嬸看著兩個守著的孩子到底狠了狠心。
李嬸:其實我在送老張來醫(yī)院之前就知道他大概是不好了。你們最好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
最后的話他到底是沒有說出口,但到底是做什么心理準(zhǔn)備既然也已然明白。
張延笙:不,不會的,手術(shù)還沒有結(jié)束,爺爺說不定還能活下來。
張延笙搖著頭,不愿意相信李嬸的話,可一旁張輕沫卻顏面,低聲抽泣起來,她跟著李嬸學(xué)了那么久的醫(yī)術(shù),自然了解對方是一位多么高明的醫(yī)者,連對方都說爺爺沒有辦法救回來大概率也是兇多吉少了。
就在這時,手術(shù)燈終于熄滅。兩個孩子圍到了手術(shù)出來的醫(yī)生面前,急切道。
張輕沫和張延笙:醫(yī)生,手術(shù)的情況怎么樣?爺爺?shù)臓顟B(tài)還好嗎?
醫(yī)生:你們是病人家屬嗎?
看著醫(yī)生的樣子,張輕沫和張延笙的心又一次高高的懸起。 還是李嬸率先站了出來。
李嬸:是的,我們是他的親屬。
醫(yī)生:病人的情況很不好,他的器官已經(jīng)逐步衰竭。你們還是來簽一下這個同意書去見最后一面吧。
張延笙和張輕沫兩人踉蹌了一下,卻到底互相攙扶著走進(jìn)了病房,他們分別跪在爺爺病床兩邊,看著剛剛蘇醒的爺爺不由淚流滿面。
爺爺撫了撫兩個孩子的頭頂。
爺爺:不要傷心,我早就想到了會有這樣的一天。孩子們,以后我不在了,你們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延笙我教給你的東西你已經(jīng)學(xué)的差不多了。等我走后你就去我的房里把我床頭柜子里的第三個格子中那兩塊玉佩拿出來你一塊,你妹妹一塊,那是你們父母留給你們的東西。里面還有一本書記載了奇聞異事。我傳承給你以后你會用到的。還有期末,你天生比別的孩子聰慧,卻因此一難身體根基受損,如今我做了這場法事,你也別再不會受到這些的限制。可以像尋常孩子一樣。自由自在的在藍(lán)天之下快樂的玩耍了。
看著對方哭泣著搖頭的樣子。爺爺嘆了口氣。
爺爺:好孩子,爺爺舍不得你們。不要責(zé)怪自己,這并不是你們的錯。往后的路要你們自己摸索著走下去了。
老人家話剛說完就閉上了眼。無論兩個孩子如何呼喚,他也再沒有把眼睛睜開,像曾經(jīng)一樣。去撫摸他們的頭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