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中，我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遷移艙里，頭痛欲裂。
陳明的臉出現(xiàn)在視野中，充滿擔憂。"蘇曉？還是...？"他小心翼翼地問。"蘇曉，
"我嘶啞地回答，掙扎著坐起來，"程微她...犧牲了自己。陸遠呢？
""意識數(shù)據(jù)完全損毀，"陳明指了指屏幕上的"ERROR"提示，
"周默的程序也完成了工作，所有實驗數(shù)據(jù)都被覆蓋。"他頓了頓，"別墅已經(jīng)安全了，
A小組控制了局面。"我環(huán)顧四周，陸遠的尸體還躺在原地，但有什么不同了。那種壓迫感，
那種無處不在的威脅，消失了。"小安..."我突然想起，
"陸遠說他還有備份...""我們搜查了整個別墅，"陳明安慰我，
"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意識存儲設備。他的主服務器就在這里。"我勉強點點頭，從遷移艙爬出來，
雙腿發(fā)軟。周默的尸體還趴在控制臺上，我走過去，輕輕合上他的眼睛。"他是個英雄，
"陳明輕聲說，"沒有他，我們不可能成功。""其他人呢？
那些女孩...""大部分救出來了，"陳明扶著我向樓梯走去，"A小組突襲了醫(yī)院，
解救了剩余的實驗體。你的本體也在那里，狀態(tài)穩(wěn)定。"我的本體。蘇曉的身體。
想到能回到原來的生活，一種不真實感涌上心頭。一樓書房里，
幾個A小組的成員正在收集證據(jù)。波斯地毯被徹底掀開，
露出下面的保險庫——一個金屬圓柱體嵌在地板中，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打開，里面空空如也。
"硬盤呢？"陳明厲聲問。"不見了，"一個隊員回答，"我們到時就已經(jīng)空了。
"陳明的表情變得陰沉。我忽然意識到什么："陳明...你到底為誰工作？"他轉向我，
眼神復雜："最初是國際刑警，但后來...事情變得復雜。
我的上司對這項技術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你也是來偷技術的。
""我本想阻止它落入錯誤的人手中，"陳明嘆氣，"但現(xiàn)在看來，有人捷足先登了。
"我后退一步，突然不信任眼前這個人。他隱瞞了太多，誰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陳明舉起雙手："無論我之前有什么計劃，現(xiàn)在都結束了。
數(shù)據(jù)被銷毀，技術無法復制。我送你回安全屋，你可以和小安道別，
然后...回到你自己的生活中去。""道別？"我的心揪緊了，"小安怎么辦？
""社會福利機構會照顧她，"陳明說，"她沒有其他親屬了。
微最后的囑托在我耳邊回響："照顧好小安..."這個失去母親又差點被父親殺害的孩子，
怎么能交給陌生人？"不，"我聽見自己說，"我要照顧她。程微...她希望這樣。
"陳明挑眉："法律上，你是蘇曉，與程微和小安沒有任何關系。
而且你自己還有生活要回歸。"他說得對。回到自己的身體意味著回到大學，回到母親身邊，
回到原來的身份。帶著一個六歲女孩？幾乎不可能。但程微犧牲了自己救了我，
救了我們所有人。我怎么能辜負她的最后心愿？"總會有辦法的，"我固執(zhí)地說，
"先帶我去看我的本體...看蘇曉。"醫(yī)院的走廊明亮整潔，與記憶中的B7層截然不同。
這里是一般病房區(qū)，我的本體被轉移到了普通監(jiān)護室。透過玻璃窗，
我看到"我"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但平靜。各種監(jiān)控設備連接著，但比之前少了很多。
一個護士正在調整輸液速度。"醫(yī)生說你有蘇醒的跡象，"陳明站在我旁邊，
"腦電波活動越來越活躍。一旦陸遠的意識壓制完全消失，你應該能自然回歸。""應該？
""理論上，"陳明謹慎地選擇措辭，"沒有人經(jīng)歷過你這種情況。
意識遷移后反向回歸...這是第一次。"我深吸一口氣。風險很明顯——如果回歸失敗，
我可能永遠被困在程微的身體里，或者更糟，兩個身體都失去意識。"什么時候開始？
""現(xiàn)在，如果你準備好了。"陳明指了指病房門，"A小組安排了臨時身份，
你可以以程微的名義探視自己。"走進病房的感覺詭異得難以形容。
看著自己的臉從這么近的距離，呼吸微弱但平穩(wěn)，睫毛偶爾顫動，像是即將從長夢中醒來。
護士離開后，陳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裝置："周默設計的意識橋接器。
理論上能幫助你定位原生意識連接。"他小心地將電極貼在我的本體額頭和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