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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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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古代富商嫡女,守孝期剛滿三天。嫂子突然抱來一對雙胞胎:“妹妹,

這是你大哥的遺腹子,你得負責?!蔽叶⒅崴仆鲂值暮⒆?,

后背發(fā)涼——大哥戰(zhàn)死時嫂子明明還在千里之外。直到在嫂子妝匣底層,

摸到了半張人販子的懸賞告示?!罢抑??那對龍鳳胎買家出價千金。

”身后突然傳來表哥溫柔的聲音,“好表妹,你猜猜孩子的親娘去哪了?”頭痛欲裂。

沈銀朱猛地睜開眼睛,撞入視線的不是雪白冰冷的醫(yī)院頂燈,而是繁復沉重的朱紅織金帳頂,

空氣里浮動著古舊木頭和濃郁熏香混合的腐朽氣味,壓得人喘不過氣。

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碎片,

楔進腦海深處:古色古香的沈家、前日出殯的父親、剛剛戰(zhàn)死邊疆還不到半年的長兄沈蒼玉,

還有她自己——沈家嫡女,一個十七歲,死了爹又死了哥,正在守孝,

且名下攥著沈家龐大商號三成干股的小寡婦預備役。窗戶紙透進晦暗的天光。第三天。

她穿過來,在靈堂跪了三天,今天才勉強被婆子攙扶回房,守孝期…今天正好結(jié)束。

真正的麻煩就要來了。沈家巨富,她是唯一的未婚嫡女,

眼下又無有力男性長輩庇護(庶出的二哥沈青石,呵,不提也罷),

那龐大的家產(chǎn)就是最誘人的餌食。那所謂“守孝”,更像一層脆弱的保護膜。

保護膜……也剛剛到期了。她剛撐著酸軟的身子坐起來一點,

厚重的門簾就“嘩啦”一聲被猛地掀開,帶進一股初冬濕冷的寒氣。

一個身影幾乎是挾風裹雨地沖了進來,帶著不容分說的熱切和一種……焦灼。

來人正是她的長嫂,柳氏。柳含煙穿著一身素服,但頭上的珠翠和腰間隱隱透出的金線緄邊,

在這孝期里顯得格外扎眼。她臉上堆滿了笑,但那笑意像是涂在僵硬的面具上,沒浸到眼底,

反而透出一股子緊繃。她懷里抱著兩個被錦緞襁褓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嬰兒,走得又急又快,

幾乎撞到床邊?!懊妹茫∶妹冒?!”柳含煙的聲音拔得很高,帶著一種虛假的哭腔,

眼睛卻滴溜溜地掃過這間華麗的閨房,最終牢牢粘在沈銀朱蒼白的臉上,

“嫂子可算見著你了!我的好妹妹,看你這小臉熬得沒血色了,心疼死我了!

” 她嘴里說著心疼,身體卻急切地向前傾,想把襁褓塞過來。沈銀朱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

盯著那被強行遞到眼前的包袱,眉頭擰緊。剛起床,腦子還像塞了一團浸水的棉花,

又被這突如其來的嫂子和兩個嬰兒弄得更蒙了:“嫂子,你這是……?”“哎呀!

”柳含煙似乎這才想起懷里的嬰兒,忙低頭,

臉上瞬間就變換出濃烈的哀痛和一種莫名其妙的激動,聲音哽咽起來,“銀朱??!天可憐見!

是蒼玉!是你大哥的血脈啊!”她猛地將左邊那個襁褓往前一推,差點懟到沈銀朱鼻尖,

“你大哥雖然……英年早逝,可老天有眼!留了這對寶貝!龍鳳胎!這是你大哥的遺腹子?。?/p>

”遺腹子?沈蒼玉的兒子?沈銀朱心頭一跳,混沌如被冰水澆透,瞬間清醒。

她強迫自己穩(wěn)住呼吸,銳利的目光像刀子,刮過兩個嬰兒露在襁褓外的臉。

一個稍大點的孩子閉著眼,睡得正沉,皺巴巴的小臉上五官尚未長開。另一個卻不同,

那雙烏溜溜的、像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正懵懂地睜開,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

就在那雙眼睛瞥過來的一剎那,沈銀朱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太像了!

那孩子沉睡的小臉線條,

那微微蹙起眉頭的神態(tài)……竟與她記憶中掛在沈家祠堂靈位旁那張年輕英武的兄長畫像,

有著驚人的五六分相似!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竄上天靈蓋,讓她猛地打了個哆嗦。

不可能!沈蒼玉是在邊關(guān)和北狄人拼殺至最后一人,尸骨都沒能尋回!死訊傳到沈家時,

她明明記得清清楚楚,柳含煙當時在做什么?——她在三百里外的外祖家“靜養(yǎng)避禍”!

沈家上下無人不知。一個在數(shù)百里外避禍的孕婦,是插了翅膀飛過去臨盆?

還是沈蒼玉的魂魄能隔空讓她受孕生子?沈蒼玉戰(zhàn)死已有數(shù)月,

這對孩子的月份看上去絕不會超過三四個月。這里面……有鬼。

巨大的驚悚感讓沈銀朱的指尖陷入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才勉強抑制住自己沒當場失態(tài)。

她繃緊下頜,強迫自己臉上露出一絲同樣僵硬的震驚和……混雜著審視的哀痛。

“大哥的孩子?”她聲音有些干澀發(fā)顫,目光再次掃過柳含煙帶著急切和算計的臉,

最終停留在她那雙緊抓著襁褓邊緣的手指上,指節(jié)用力得泛白。

“嫂子……你……”柳含煙像是早就預料到她的反應,立刻搶過話頭,帶著不容分說的氣勢,

聲音反而揚得更高:“銀朱!好妹妹!”她眼圈“唰”地紅了,但這眼淚更像是憋出來的,

“嫂子命苦啊!蒼玉走了,我本想著跟他去了算了……可老天爺開了眼,留下這對根苗!

”她說著,聲音陡轉(zhuǎn)“凄厲”,像是瞬間找到了主心骨,“如今你大哥沒了,爹也仙逝了,

沈家就剩你們兄妹幾個血脈了!你是他們的親姑母!如今守孝期也過了,你也該擔起責任來!

這對哥兒姐兒,得你照看著!沈家的家業(yè),總得給他們??!”最后一句,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眼神死死攫住沈銀朱。責任?家業(yè)?圖窮匕見!那雙酷似亡兄的眼睛,

柳含煙詭異的時間和地點……這兩塊巨大的懸石沉甸甸地壓在沈銀朱的心口,

讓她后背的寒意更重。柳含煙這番毫不掩飾急切的逼迫,還有那“守孝期過了”的強調(diào),

更證實了一個信號——圖窮匕見。沈家這塊肥肉,豺狼們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

這對來路不明的孩子,就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開端,一個奪取她名分、家產(chǎn)的開端。絕不能接!

絕不能認下這莫名其妙的“責任”!沈銀朱心臟狂跳,臉上的哀戚更濃,

幾乎是本能地“虛弱”地咳了兩聲,

聲音細若游絲:“嫂……嫂子……我……”她掙扎著想撐起身,手臂顫抖著,

卻在半途軟軟垂下,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慘白如紙,身子也晃了晃,

“我的頭……好暈……怕是這幾日在靈前跪久了……”旁邊的丫鬟晚棠反應極快,

一個箭步上前扶住沈銀朱,聲音帶著哭腔對柳含煙喊:“少奶奶!您心疼心疼小姐吧!

小姐身子骨本就弱,這三天熬下來魂兒都差點丟了,哪里經(jīng)得起嚇???您讓小姐緩緩再說吧?

”柳含煙看著沈銀朱那副“奄奄一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昏過去的模樣,

再看晚棠那毫不掩飾的焦急和“護主”姿態(tài),眼中的算計飛快地轉(zhuǎn)了轉(zhuǎn)。

她硬闖過來是算準了孝期結(jié)束立刻逼沈銀朱就范,可沒想到這病秧子反應這么大,

一副直接能被嚇死的架勢。要是真在這當口把人嚇出個好歹,外面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更別提瓜分家產(chǎn)了。況且,對付這種沒主見的柔弱女人,硬的不行,

還有……柳含煙臉上強行擠出更“擔憂”的神情,身體卻下意識地收了收,把襁褓抱回懷里,

唯恐孩子受到“病氣”沾染?!鞍パ剑┳右彩翘募绷?,

光顧著高興蒼玉有后……都忘了妹妹你身子不爽利了……”她聲音軟和下來,

但那雙眼睛還在沈銀朱蒼白的臉上和屋子里值錢的擺設上打轉(zhuǎn),

語氣轉(zhuǎn)為一種令人不舒服的安撫,“好好好,你先歇著,歇著。孩子我先照顧著。

不過銀朱啊……”她聲音又壓低,帶著一絲循循善誘,“這可是你大哥的骨血,血脈至親!

是沈家未來的希望!于情于理,你都不能不管?。∥覀児聝汗涯傅?,

就指著你了……”“嫂子……我明白……等……等我好些……”沈銀朱喘息著,

斷斷續(xù)續(xù)地應著,雙眼緊閉,長密的睫毛如同瀕死的蝶翼,輕微地顫動著。

柳含煙又假惺惺地“關(guān)心”了幾句,終于不情不愿地被晚棠“請”了出去。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

房里似乎還殘留著那股令人窒息的、屬于柳含煙的脂粉和貪婪氣息混合的味道。

沈銀朱臉上的柔弱瞬間褪盡,她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哪里還有半分病氣?眼神冰冷銳利,

像淬了毒的刀。哪里還有半分剛才柔弱無力的樣子?那雙眼睛里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凌厲。

“小姐……”晚棠送走柳含煙,轉(zhuǎn)身回來,見沈銀朱這模樣,驚得張了張嘴?!巴硖模?/p>

”沈銀朱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穿越者固有的果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你找個絕對信得過的理由,立刻出府一趟。去城里所有的客棧、腳店、車馬行打聽,

特別是北邊方向來的!仔仔細細地問,就一個事——上個月二十八前后,

有沒有一個帶著幾個月大雙胞胎,二十多歲、穿著打扮體面的婦人投宿過?或者,

有沒有見過可疑的雙胞胎嬰孩被交易!”二十八日——她清晰地記著,

就是柳含煙帶著孩子返回沈家“祭拜亡夫”的前兩天!“雙胞胎……”晚棠打了個冷顫,

她自然聽得出沈銀朱懷疑什么,“小姐……您是說那孩子可能……”她不敢說下去,

眼中全是驚駭?!翱烊ィ 鄙蜚y朱催促,手心全是冷汗,“小心,別驚動任何人,

尤其是……我們那位‘好嫂嫂’和她院子里的人!”她盯著門口,

仿佛能透過門板看到柳含煙離去的方向。晚棠重重地點頭,

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奴婢明白!”她轉(zhuǎn)身,腳步放輕,快速溜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沈銀朱一人,安靜得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那兩張嬰兒的小臉在她腦中交替閃現(xiàn),尤其是那雙酷似沈蒼玉的眼睛。

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勒得她無法呼吸。柳含煙用這樣匪夷所思的方式塞過來兩個孩子,

絕不可能是善心。還有那句“守孝期過了”……像一句惡毒的詛咒。她必須查清楚。但府里,

柳含煙的眼線太多了。沈銀朱的目光在空曠的臥房里掃過,雕花的紫檀木家具,

多寶閣上名貴的玉器,墻上掛著的前朝字畫……這些都彰顯著沈家的潑天富貴。越是富貴,

越是吃人的深淵。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房間一側(cè)那個巨大的紅木鑲螺鈿衣柜上。

原主的記憶中,那里藏著一個小巧但絕對堅固的紅木匣子,

存放著原主的一些私房銀票和首飾?,F(xiàn)在,這些錢是她的救命稻草。沈銀朱起身,

快步走到衣柜前,按照記憶打開柜門。柜子里衣物堆積如山,

散發(fā)著樟腦和熏香混合的復雜氣味。

她費力地從最下層一堆層層疊疊的綢緞和冬衣縫隙中摸索進去。果然,在衣物包裹的最深處,

摸到了一個堅硬的木匣棱角。她使了點勁,把沉重的匣子拖拽出來,

拂去上面沾著的細微灰塵。匣子不大,但做工極為精巧,上面鏤空的喜鵲登梅圖案,

透著古雅的氣息,掛著一把黃銅小鎖。鑰匙,被她貼身戴著,藏在里衣的一個貼身香囊里。

沈銀朱摸索著解開頸后的細帶,從微溫的懷中掏出香囊,取出那枚小巧的黃銅鑰匙。

“咔噠”一聲輕響,鎖開了。掀開蓋子,里面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銀票,

最上面一層放著幾件光華奪目的金玉首飾。沈銀朱看都沒看那些值錢的首飾,

迅速撥開面上的東西,在匣子底部摸索。指尖觸碰到一個冰冷、堅硬的圓形物體。

是一面巴掌大的琉璃銀靶鏡。入手微沉,鏡子周圍的浮雕極為精致,鏡面平滑如冰,

清晰地映出沈銀朱此刻緊繃冷肅、毫無血色的臉。她握著那冰冷的鏡子,

心里的寒冰卻稍稍融化了一點。這是原主珍視的舊物,是她生母留下的遺物。如今,

也成了她窺視秘密的工具。柳含煙的院子在主宅東側(cè),離沈銀朱的小院不算遠。

借著“探望嫂嫂”和“看看侄兒侄女”的名義,沈銀朱揣著那面小鏡子,帶著些精致的點心,

順利地走進了柳含煙的“含芳院”。院子里幾個掃灑的婆子丫頭偷偷瞄過來,

眼神里有著探究和不易察覺的審視。沈銀朱只當沒看見,

臉上維持著溫和甚至帶點歉疚的笑意——為上次未能好好“承擔責任”而感到抱歉。

柳含煙正倚在暖閣的軟榻上,享受著兩個丫鬟的捶腿捏肩,旁邊放著熱氣騰騰的茶點,

一派主母做派。她身邊的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一個奶娘坐在那里,

正拿著撥浪鼓逗弄那對雙胞胎。孩子們在地上爬著,發(fā)出咯咯的笑聲??吹缴蜚y朱進來,

柳含煙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警惕和不耐,但迅速被刻意的熱情掩蓋。

她甚至有些夸張地坐直身體:“哎喲,妹妹怎么親自來了?快坐快坐!春杏,給小姐上茶!

”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透著“親近”?!皠跓┥┳訏煨牧??!鄙蜚y朱微微屈膝,

在旁邊的繡墩上坐下,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地上嬉鬧的孩子,

落在柳含煙身上時又充滿了憂慮,“這幾日總覺得虧欠,

上次頭暈沒能好好看看小侄兒小侄女,心里實在過意不去。又怕嫂子因著我病了再操勞,

特意帶了些合芳齋新制的乳酥糖給孩子們嘗嘗?!彼f著,

示意身后捧著小點心的另一個丫鬟上前兩步。柳含煙的眼皮跳了跳。合芳齋的乳酥糖?

那可是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老字號點心鋪子,最出名的就是給貴人幼童吃的這點心,用料精細,

香甜適口又不易膩食。這小姑子,是真有心還是別有用心?她打著哈哈:“哎呀,

妹妹就是客氣!他們還小呢,嘗不出什么好東西來?!薄吧┳舆@話說的,

”沈銀朱的笑容更加柔和,帶著點姐姐般的嗔怪,“小孩子的嘴最是金貴,嘗了就知道好壞。

再說了,我這個做姑姑的,總不能一點心意都不盡。

”她的目光轉(zhuǎn)向那個稍大的、眼睛酷似沈蒼玉的孩子,

聲音里帶上一種奇異的、帶著試探的溫柔,“來,小乖,到姑姑這來?!彼⑽A身,

做出要抱孩子的姿態(tài)。那孩子似乎聽懂了,或者被漂亮精致的點心盒子吸引了,停止了爬動,

好奇地扭過頭來看她。柳含煙放在軟榻扶手旁的手指幾不可查地蜷縮了一下,

臉上扯著笑:“春桃,還不快抱公子過去,別累著小姐!”她使了個眼色給旁邊的一個丫鬟。

那丫鬟立刻彎腰去抱孩子。就在那孩子被丫鬟抱起,正面對向沈銀朱,

他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她看的那一刻——“啊呀!”沈銀朱像是突然被孩子萌化了心,

發(fā)出一聲驚喜的低呼,同時身體前傾,動作“隨意”又自然地,

將袖口中那面早被捂得溫熱的小鏡子露了出來,正好舉在孩子斜側(cè)前方。

一道柔和的光線恰巧從敞開的窗格斜射進來,精準地打在光滑的琉璃鏡面上!

如同小型的聚光燈被點亮!那刺目的、聚集的反光,不偏不倚,

猝不及防地直射向孩子剛剛看過來的眼睛!“嗚……哇啊——?。?!

”一聲尖銳得能刺穿耳膜的凄厲哭聲瞬間炸開!孩子像被燒紅的烙鐵燙到了眼珠,

猛地在丫鬟懷里劇烈地彈跳、扭動,小手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眼睛,

小臉因為巨大的痛苦和驚懼瞬間扭曲,漲得通紅!哭嚎聲撕心裂肺,

震得整個暖閣都嗡嗡作響。另一個孩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動靜嚇住了,

也跟著哇哇大哭起來。暖閣里亂作一團!奶娘和丫鬟們都慌了神,

手忙腳亂地去安撫大哭的孩子,那被反光刺到眼睛的孩子更是哭得聲嘶力竭,仿佛天塌地陷。

“我的兒!我的兒啊!”柳含煙“驚慌失措”地從軟榻上彈了起來,

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眼中卻迅速掠過一絲陰寒和計謀得逞般的冰冷,

快得幾乎無法捕捉。她撲過來,一把從被嚇呆的丫鬟手里搶過哭得幾乎抽搐的孩子,

死死摟在懷里,抬起頭對著沈銀朱,眼神瞬間變成淬毒利箭,聲音尖銳無比,

帶著哭腔嘶吼:“沈銀朱!你要干什么?!你想害死我的孩子嗎?!拿個什么破鏡子晃他?!

他那么小??!你是存心的嗎?!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哥哥有后?!

”她的吼聲蓋過了孩子的哭嚎,字字誅心。沈銀朱也“驚慌”地站了起來,

手中的鏡子“啪嗒”一聲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發(fā)出悶響。

她臉上是純?nèi)坏腻e愕和一絲被冤枉的蒼白,指著那掉落的鏡子:“鏡子?我……我沒有!

嫂子,我就是想逗逗他,那光照是他正巧……”“巧合?!怎么那么巧?!

”柳含煙把懷里嚎哭扭動的孩子抱得更緊,仿佛要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巨大的“傷痛”,

聲音尖利刺耳,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哭喊得肝腸寸斷,“我的蒼玉?。∧阍谔煊徐`看看!

這就是你最疼愛的妹妹!她容不下我!更容不下你這苦命的兒子??!她才剛守完爹的孝!

她就敢如此惡毒!”她哭喊著,聲音足以穿透暖閣,傳到外面掃灑的婆子耳中,

“你是存心要嚇瞎他的眼!斷了沈家的香火嗎?!”她的控訴又狠又毒,

直指沈銀朱的動機——嫉妒、貪財、容不下大哥留下的血脈!更是利用守孝期剛結(jié)束的節(jié)點,

暗示沈銀朱壓抑的怨毒終于按捺不住噴發(fā)!孩子的哭嚎聲浪一疊高過一疊。沈銀朱心念電轉(zhuǎn),

面上卻維持著那份無措和委屈,聲音微微提高:“嫂子!你怎么能這樣污蔑我?

我疼他們還來不及!那鏡子的光……”“夠了!”柳含煙抱著哭得氣息不暢的孩子,

涕淚橫流,身體因為憤怒和扮演的悲痛而劇烈顫抖,指著門口,“滾!你給我滾出去!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碰我的孩子!”沈銀朱咬了咬下唇,臉上帶著一絲被羞辱的憤懣和委屈,

眼底卻藏著一絲只有自己能懂的沉冷。她不再爭辯,深深地看了一眼哭嚎不止的孩子們,

彎腰撿起地毯上的小鏡子,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這混亂的暖閣。

晚棠早已侍立在門外幾步遠的地方,低著頭,不敢與任何人對視。直到走出含芳院幾十步遠,

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依舊隱隱可聞。沈銀朱的腳步越走越快,

幾乎是踉蹌著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進了門,緊緊關(guān)上房門,她才卸下臉上所有的偽裝,

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劇烈地喘息著。胸中的濁氣翻涌,夾雜著恐懼、憤怒,

還有一絲幾近冰冷的殘忍。手心里的汗黏膩膩的,抓著的琉璃小鏡邊緣甚至微微刺痛了皮膚。

晚棠看著她難看的臉色,

報:“小姐……剛回來的路上……西院那邊的婆子……一直在悄悄看……”聲音里都是后怕。

沈銀朱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只剩下沉淀后的冷靜和決絕。她擺擺手,

聲音低沉得像在冰窖里凍過:“知道了。讓你打聽的事呢?”“有……有消息了!

”晚棠的聲音也壓得極低,帶著一絲詭異的顫抖,“花、花了點錢打點……小姐您猜怎么著?

”她湊近沈銀朱耳邊,“上個月二十八!就在咱們城西那個不起眼的‘福來順’腳店里!

伙計記得可清楚了!他親口說,那天黃昏時分,是……是來了一個女的!蒙著頭巾,

瞧著體面,懷里抱著一個……藍布的襁褓,看著分量,像是包著倆小的!給了伙計一大把錢,

說是要租最好的獨院住幾天,還特別囑咐要安靜,別讓人吵著孩子!”“蒙著頭巾?

”沈銀朱的心臟驟然收緊了,“還記得模樣嗎?”“伙計說看不清臉,

但那女人……手指戴著金戒指,還有……”晚棠仔細回憶著伙計的描述,

似乎在捕捉某個重要的細節(jié),“對了!說她說話聲氣兒壓得很低,有點……有點不自然的柔!

還有……離開那天是坐著一輛很氣派的青油布棚大車走的,方向就是往城南,咱們沈府這邊!

”時間完全吻合!二十九日,沈家就“喜迎”這對遺腹子!青油布棚大車?

沈銀朱腦子里猛地一震!柳含煙的嫡親表哥,

那個最近借著照顧沈家喪事、頻繁出入沈府宅院的程青云,

他常坐的……不就是一輛嶄新的青油布棚馬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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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12 03:08: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