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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為何不與我們說?”
“難道還怕我們會阻攔你?”
三人抱臂立在城門口,眸色暗沉的望著我。
我是天生眼盲,所以即便該做的不該做的都早已經(jīng)做了。
但嚴格來說,這依舊是我第一次與他們見面。
見我一眼認出了他們,三人嘴角笑意加深,
完全沒有了最后一次分開時的不忿與憤怒。
好像我主動離開的舉動取悅到了他們。
我警惕的后退,思索著應對之策。
可沒等我開口,蕭策已經(jīng)過來將我打橫抱起,將我送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你既要走,那我們必然和你一起?!?/p>
“林今昔,你這輩子都別想甩掉我們。”
隔著馬車上厚重的門簾,
三人的聲音在外面淡淡響起,卻讓我在三伏天莫名打了個寒顫。
我不知道他們身為世家子弟是如何拋下一切跟我離開的,
但他們確確實實沒有回去的打算。
甚至像是知曉我的心情,三人載著我越走越遠。
比起我,他們似乎更怕后面會有人追上來。
我?guī)状稳胍盗铮瑓s都被幾人似笑非笑的拎了回來。
“跑什么?你一個人離開別人只會覺得你懦弱沒出息,遇事只知道跑?!?/p>
“但帶著我們?nèi)齻€野男人私奔,別人就會羨慕你吃得好。”
而我無言以對。
看著他們,我不知為何,想起前不久眼睛恢復后,話本上看到的男鬼。
也是這般死死纏住一個人,到死都不放手。
我百般無奈,最后只能認命。
半月后,我們停留在了一座四季如春的邊陲小城里。
三人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城里最大的客棧。
一人去喂馬,一人去準備我愛吃的餐食,一人將我要住的房間整理得干干凈凈。
我看著這一幕恍了恍神。
心底冒出一個荒謬的想法,似乎這樣也不錯。
但很快,這個想法被我趕了出去。
畢竟一到某種時候,我就覺得自己跟刀俎上的魚肉沒什么區(qū)別。
他們?yōu)榈顿?,我為魚肉。
就像現(xiàn)在,薛持玉將我抱在身上,腰帶被輕松扯落。
“林今昔......”
他念著我的名字,眼神晦暗,像是要將我吞吃入腹。
我被壓在榻上,只能無力的喘息著,恨不得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薛持玉......我早知他惡劣。
畢竟在季執(zhí)和蕭策還只會送我裙子的時候,
他就已經(jīng)知道將手指伸到我的裙擺之下。
我皺著眉,思緒混亂。
不知什么時候,蕭策與季執(zhí)也回來了。
我更是難以思考,只能咬著唇忍耐。
直到某一刻,門被猛的撞開。
三人迅速將我護在身后,不善的看向來人。
可過了許久,都沒人說話。
我喘息著回過神,向門口望去,卻看到了眼睛猩紅的沈岸。
他看著我,又依次掃過薛持玉、季執(zhí)、蕭策,
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臉色慘白。
許久,才不可置信的開口。
“今昔,你與我和離,就是為了他們?”
我平靜的抬眸看他一眼,任由三人將我擋著,替我整理身上的衣物。
直到最后一根帶子被季執(zhí)系成漂亮的繩結(jié),我才慢條斯理的開口。
“自然不是為了他們。”
“但要與你和離,卻是真的?!?/p>
沈岸卻眼前一亮,急忙上前想要解釋。
“那你是因為蘇蔓?”
“今昔,你聽我解釋,我與蘇蔓......”
沒等他說完,一把劍驀地釘在他前面的半寸之地。
蕭策抬起眼皮,淡淡道。
“沈岸,離她遠點?!?/p>
沈岸一頓,看著他的眼睛幾乎要噴火。
更何況現(xiàn)在蕭策的狀態(tài),神情懶散,眉眼魘足,一看便知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沈岸氣得身體發(fā)抖,憤怒道。
“蕭策,你怎么敢!”
“我把你們當兄弟,結(jié)果你們睡我的人?”
蕭策慣來面無表情的臉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中帶著挑釁。
“那真是抱歉了?!?/p>
“若不是今昔從小只知跟在你身后,難道你以為,我們會愿意跟你做這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