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東是個黑心腸。
八百塊的租金,只給我一張木板當(dāng)床。
冬天沒炭火,做飯沒爐子。
就連跟我媽打一次視頻,她都要收我三塊錢網(wǎng)費。
我當(dāng)場怒了:『不住就不住,看你死了誰給你收尸!』
后來,她真的死了。
我卻趴在她棺材上,哭得泣不成聲,為她守了一夜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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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北方,街道上清冷而凄涼,寒冷而干燥,那風(fēng)刮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疼。
我推開胡同深處一座小院的門,入目可見的是毫無生機的雜草叢生,雜草盡頭的矮房里傳來幾聲咳嗽。
太破了,可惜這是我找的第十七家了,若是再不合適,今晚我便要去睡大街了。
『房租一個月一千,看你像個學(xué)生,就八百塊錢吧!』老太太圍著煤爐子烤火,火光照著滿臉皺褶,唯有雙眼混沌中透露出精光,我如同一只誤入陷阱的小羊羔,等待著被宰。
『能不能再少點?』我捏了捏大衣里那為數(shù)不多的錢,要是全交了,接下來便沒有錢吃飯了。
『嫌多啊,上別家去……』老太太站起來把我往屋子外推。
『也不打聽打聽,這附近,就我這價格,全城最低價了?!?/p>
『哎,您別急著趕人啊,我也沒說不租……』我急道。
『不就是八百嘛,給你就是了,那我的房間在哪里???』
老太太收了錢,吐著唾沫數(shù)了數(shù)那零散的紙幣。
『跟我來吧!』
她把我?guī)У叫≡鹤油庖婚g獨立的小房子,說是獨立,其實就是一間雜物間,沒水沒電沒床板。
『上院里頭找?guī)讐K板子墊一下,下面放兩張凳子,就能睡了?!?/p>
聽著院子外呼嘯的風(fēng),我忍住沒有掉頭就走。
待我把屋子收拾干凈,鋪好床,還把屋子里一堆舊書和舊紙板整理好,準(zhǔn)備拿去給灶臺生活做頓飯。
正點火時候,忽然覺得后脖子一涼,回頭一看,老太太陰鷙的雙眼正盯著我看。
我吞咽了一口干澀的喉嚨,把紙板遞給她。
『算你識相,這院子里的東西,你都不能隨便動,知道嗎?』
老太太拿了東西,杵著拐棍慢慢走回屋子去了。
隨意地吃了個干硬的饅頭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