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在小桔最喜歡的沙發(fā)上躺了一晚后,吵醒我的是婆婆尖細的嗓音。
她先是關心了蘇悠悠肚子里面的孩子,然后給龍鳳胎帶了禮物。
最后用力地掐著我的臉,將我推搡到地上。
“誰家兒媳婦睡到上午十點的?”
她叉著腰,怒氣沖沖地看著我。
“悠悠懷著孕都起來了,你這個做嫂子的像個死豬一樣的還在睡覺!”
從前她最喜歡用這副姿態(tài)咒罵蘇悠悠。
她恨蘇悠悠沖喜沖死自己的小兒子,罵她沒用,生不出男人的種。
我可憐蘇悠悠才二十歲就成了望門寡,才會答應陸玄錚,將她接回了家。
我把陸悠悠當做親妹妹對待,替她包扎傷口,鼓勵她深造學業(yè)。
她卻把我當做冤大頭,和我的丈夫滾到一起。
有了孩子撐腰,婆婆針對的人,便成了我這個結婚五年卻無所出的長媳。
我狼狽從地上站起。
剛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只見那兩個小孩正鼓搗小桔的骨灰盒。
我下意識就感覺到不妙。
可還是比不過孩子的手快。
他們打開了盒子,里面的骨灰撒了一地。
婆婆尖叫著把兩個孩子抱遠點。
我卻快步跪在地上,將那些骨灰收集在一起。
等知道那是小桔的骨灰后,婆婆晦氣地捂著嘴。
“大兒媳婦,不是我說你,一只貓而已,死都死了快點給我扔得遠遠,到時候影響到我寶貝孫子怎么辦?”
我望著陸玄錚,嘶啞問道:“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他避開我的視線,“媽說得對,你把骨灰埋了吧?!?/p>
最后一絲念想也沒了。
我抱著小桔的骨灰,獨自前往醫(yī)院做流產手術。
陸玄錚沒把我的離開放在心上。
他想:等我消氣了,自然就會回來。
畢竟,我是個孤兒,在江城除了他,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可他還是有些心煩,跑去酒吧喝了個宿醉。
半夜回來的時候,沒人給他留燈。
陸玄錚突然有些煩了。
他將桌上的玻璃全都砸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聲音吵醒剛從老家回來的保姆。
她看到陸玄錚這幅模樣,似乎想起來什么,急匆匆地跑回房。
等再出來的時候,她的手上有一張皺巴巴的紙。
“陸先生,這是我打掃衛(wèi)生時發(fā)現的?!?/p>
陸玄錚接過那張被膠帶粘好的白紙,隨意掃一眼,酒瞬間就醒了,臉色慘白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