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巷風(fēng)同時掀起我和她的作業(yè)本,攜卷著淡淡的桂花香。
腦中陳舊的記憶不斷被翻出來,我知道她要干什么了。意料之中,她嘆了口氣,跑出房門對著樓下說了些什么。
沒過多久,她打開玻璃窗,朝我這邊艱難地探身。
我打開窗戶,接過一大碗熱騰騰的雞蛋面和藥,聽她嬌憨地沖我說:「快吃!」
男人要聽老婆話,我把小面包一扔就開始吃。
當(dāng)病人太久了,以至于我忘了年少時胃口有多好——我把湯喝得都不剩。
許矜霧笑眼盈盈,像是晚上的碎星,一臉得瑟地看著我問:「我媽煮的面怎么樣?」
「好得不行。」我捧場地說。我未來丈母娘的手藝當(dāng)然好。
她揮揮手,佯裝無意:「好吃就多吃,以后想吃了來我家報飯就行?!?/p>
我太熟悉許矜霧了,她自小撒謊或者不自然的時候都會摸鼻子。
她耳邊的碎發(fā)被吹起,一絲絲,輕輕撩撥我的心。
我低頭捏了捏鼻骨,怎么也忍不住笑。
年少時原生家庭破碎,讓我疲憊不堪。甘愿讓我沉浸在這段光陰里的,只有許矜霧一個人而已。
她總覺得自己是顆灰塵。
其實不是的。她是我的太陽。
5.
第二天我好不容易在學(xué)校里熬到了傍晚。
在許矜霧再三驅(qū)逐下,我只獲得了一個很遠(yuǎn)的觀看位置。
我知道這有點奇怪,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jī)會回到過去看自己女朋友給別的男人表白。
我抱臂靠在遠(yuǎn)處的桂花樹下,等待著表演英雄救美的機(jī)會。
直到陳榆出現(xiàn),視線若有若無地往我這瞟了好幾眼,我才皺眉正色。
許矜霧不知道在和他聊什么,看表情分明很開心。
而陳榆雙手插兜,迷離的表情和動作透著小心思,把這會兒還沒吃過好的的許矜霧拿捏得暈頭轉(zhuǎn)向。
「……」我沒忍住抵了抵后牙根。
媽的,死綠箭。
等許矜霧蹦跳著回頭找我時,我早就不在樹下等了。她還在疑惑的時候,我已經(jīng)去了右邊那條路堵人。
陳榆這人算是我高中半個死對頭。跟我比成績、比長相、還不珍惜許矜霧。
后來在部隊里訓(xùn)練打靶的時候,每中一個十環(huán)我都默念一次他名字。
這是因為這個理由,我多少對他的品性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