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清?你想得美!“”柳志強猛地沖上來攔住門,臉上是惡意的獰笑。
“爸媽養(yǎng)你這么大,吃穿用度哪樣不要錢?這二十萬只是本金!利息呢?還有你欠爸媽的養(yǎng)育之恩呢?算不清的!”
我媽像是被點醒了,立刻撲過來抓住我的胳膊,指甲仿佛扎進我進肉里。
“對!還有利息,按高利貸算!還有,你弟結(jié)婚,你這做姐姐的,禮金至少得包八萬八,少一分都不行!”
“你們……簡直無恥!”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看著眼前面目全非的親人,最后一絲溫情也被碾碎。
我爸陰沉著臉,從抽屜里又拿出一張早就打印好的紙,拍在剛才的欠條上:“簽了它,一次性了斷。否則,你們今天別想出這個門!”
那張紙上赫然寫著,《自愿放棄父母遺產(chǎn)繼承及贍養(yǎng)義務承諾書》,以及要求額外支付“養(yǎng)育補償金”二十萬的條款。
我看著那份《承諾書》,心徹底涼了。
這就是我的至親?為了榨干我最后一滴血,連我未來的權(quán)利和應盡的義務都要提前剝奪?
“爸,媽……”
我聲音嘶啞,帶著最后一絲微弱的希望看向他們,“你們真的……一點都沒想過,錢可能不是我拿的嗎?哪怕……一點點懷疑柳志強?”
我媽眼神閃爍了一下,“除了你這吃里扒外的東西,還能有誰?志強是我們柳家的根,他怎么可能動我們的養(yǎng)老錢!”
我爸更是直接指著我的鼻子:“少廢話,簽了滾蛋!以后我們沒你這女兒?!?/p>
弟弟在一旁得意地晃著腿。
我內(nèi)心委屈,甚至沒有力氣再哭。
“好……”我拿起筆,在《承諾書》上簽下名字,又在“養(yǎng)育補償金”那欄重重劃掉。
“錢,我會還那二十萬。一分不少。但從此以后,你們是生是死,與我無關(guān)。你們,也再沒有女兒?!?/p>
我扶著幾乎站不穩(wěn)的周明,推開堵在門口的柳志強,在一片咒罵和鄰居復雜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推開人群離開。
電梯門關(guān)上的瞬間,周明突然跪倒在地,咳出一口血沫。
我驚慌地翻他口袋找手機,卻摸到一張皺巴巴的銀行回執(zhí)。
“轉(zhuǎn)賬人:柳志強,金額:298000元?!?/p>
日期是三個月前,弟弟買房那天。
我顫抖地捏著那張皺巴巴的銀行回執(zhí),幾乎喘不上氣。
“周明,這……你早就知道了?”我抬頭看他。
他嘴角的血跡已經(jīng)干了,肋骨的傷讓他呼吸都帶著隱忍的抽氣聲??伤难凵駞s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愧疚。
“三個月前,我去銀行辦事,碰巧看到柳志強在ATM機前操作?!彼曇舻统?,“當時覺得奇怪,就留了個心眼,托朋友查了流水,但我沒告訴你,是怕你心軟?!?/p>
“怕我受不了?”我打斷他,眼淚砸在回執(zhí)上,暈開了墨跡。
他沉默地點頭。
我忽然笑了,笑得胸口發(fā)疼。原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被罵“白眼狼”,被逼著簽下二十萬的欠條。
周明伸手想抱我,卻在碰到我肩膀時悶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