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星…III…監(jiān)控…她在…看…”
沈硯破碎的低語如同冰水滴入林驍滾燙的焦躁中。
他猛地抬頭，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過蜂巢廣場喧囂的人群。暗星-III？那個在沈硯痛苦記憶中出現(xiàn)的、佩戴三顆黑星標(biāo)識的女人？她在這里？在看著他們？！
粉色短發(fā)女人（蘇離）拋玩幽藍(lán)晶體的動作頓了一下，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她沒問沈硯說了什么，反而嗤笑一聲，將手里的晶體“啪”地按在賣烤蟲串的油膩攤位上：“老板，兩根‘地穴蠕蟲勇士’，多糖，多辣！記我賬上！” 動作豪邁得仿佛在點滿漢全席。
攤主，一個長著四只復(fù)眼的類人生物，熟練地抓起兩條還在微微扭動的、手臂粗細(xì)的紫色蠕蟲，串上鐵簽，扔進(jìn)冒著詭異綠色火焰的烤爐。滋啦作響，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焦香和土腥的怪味彌漫開來。
“喏，新人的見面禮。”蘇離將兩根烤得外焦里嫩（但愿如此）、滋滋冒油的蟲串塞到林驍手里，自己則毫不客氣地拿起另一根，咔嚓咬了一大口，嚼得嘎嘣脆，含糊不清地說，“邊吃邊說，餓著肚子可沒力氣聽壞消息?！?/p>
林驍看著手里還在微微抽搐（也許是熱脹冷縮？）的蟲串，胃里一陣翻騰。但腹中的饑餓感是真實的，沈硯需要營養(yǎng)，他也需要體力。他心一橫，學(xué)著蘇離的樣子，閉眼狠狠咬了一口！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泥土、橡膠和劣質(zhì)香料的霸道味道瞬間沖上腦門！
“嘔…”他強忍著嘔吐的沖動，硬生生咽了下去，感覺喉嚨像被砂紙打磨過?！啊裁磯南?？”
蘇離舔了舔沾著可疑醬汁的手指，壓低聲音，眼神瞟向廣場高處幾個不起眼的、閃爍著微弱紅光的球形裝置：“看見那些‘眼睛’了嗎？安全區(qū)的‘天網(wǎng)’，無處不在。理論上監(jiān)控公共安全，實際上嘛…”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某些VIP客戶，交點‘信息費’，就能調(diào)看特定區(qū)域的實時畫面。比如…某個剛通關(guān)新手副本、表現(xiàn)突出、還帶著個‘特殊病號’的新人組合。”
林驍?shù)男拿偷匾怀?，握著蟲串的手瞬間收緊。沈硯的感知是對的！暗星-III，真的在看著他們！像觀察實驗籠里的老鼠！
“毒牙小隊，聽說過沒？”蘇離又咬了一口蟲串，語氣輕松得像在聊天氣，“隊長韓野，一條瘋狗，帶著幾個亡命徒。他們老大，就是某個喜歡看監(jiān)控的VIP。你們在醫(yī)院副本里，是不是弄死了他們一個小弟？還搶了人家的‘信標(biāo)’？”
林驍想起那個按了金屬圓片自爆的紋身男，還有韓野在廣場上透過機械義眼投來的怨毒目光，臉色陰沉地點點頭。
“那就對了?！碧K離打了個響指，“韓野那條瘋狗，最記仇。他老大發(fā)了話，你們倆，尤其是那個‘腦域異?！男浉纭彼烛敱成系纳虺幣?，“…是‘優(yōu)先清除目標(biāo)’。安全區(qū)內(nèi)不能直接動手，但出了安全區(qū)，或者進(jìn)了副本…嘿嘿?！彼龥]說完，但那聲“嘿嘿”比任何威脅都瘆人。
“為什么？”林驍?shù)穆曇魩е鴫阂值呐?，“沈硯到底有什么特殊？那個暗星-III又是什么東西？”
“問題真多，收費的哦?！碧K離晃了晃手里吃剩的蟲串簽子，像在晃一張賬單，“簡單說，你背上這位小帥哥，腦子值錢。值錢到讓‘暗星’這種龐然大物都惦記。至于暗星-III？‘暗星’組織的中層干部之一，代號‘織網(wǎng)者’，最喜歡玩弄人心和情報，落到她手里的‘實驗品’，沒幾個能喘氣的?！彼D了頓，看著林驍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嘛…也不是全無活路?！?/p>
“什么活路？”林驍立刻追問。
“第一，抱大腿。找個夠硬的靠山，讓毒牙不敢動你們。第二，變強，強到讓瘋狗不敢張嘴。”蘇離扔掉簽子，拍了拍手，“我看你體格不錯，是個當(dāng)肉盾的好材料。至于情報費…”她狡黠一笑，伸出兩根手指，“200積分，或者…幫我個小忙?！?/p>
“什么忙？”
“‘斗獸場’清理的活，算你一個。另外…”蘇離湊近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蠱惑，“我知道有個地方，能搞到‘源質(zhì)碎片’…雖然是殘次品，但對你背上那位的‘腦子’，應(yīng)該有點安撫作用。干不干？”
源質(zhì)碎片？沈硯在昏迷中痛苦低語時提到過這個詞！林驍看著蘇離那雙閃爍著精明和算計的眼睛，又感受著背上沈硯微弱的呼吸。他沒有選擇。
“干！”
“爽快！”蘇離滿意地笑了，變戲法似的摸出兩張皺巴巴的、印著斗獸咆哮圖案的黑色卡片，“臨時工牌，拿好。明天早上六點，‘斗獸場’3號垃圾處理口集合。遲到扣錢！”她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等！”林驍叫住她，“那個能搞到‘源質(zhì)碎片’的地方…”
“急什么？”蘇離回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先把明天的垃圾清理干凈，證明你們不是短命鬼再說。哦，對了…”她像是剛想起來，指了指林驍手里還剩大半的蟲串，“浪費食物在‘蜂巢’是重罪，罰款50積分起。趕緊吃了，我看著呢?！?/p>
林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