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國時,雙胞胎竹馬同時和我表白,都說喜歡我。
我按照自己心意選擇了哥哥沈禾諾。
弟弟沈閆霄轉(zhuǎn)頭就與我外公資助的學(xué)生宋楚楚在一起了。
我和沈禾諾婚禮的當(dāng)天。
宋楚楚闖進(jìn)來,跪在地上聲淚俱下,求我不要斷了她的資助金。
“閆霄也是你的!他們都是你的!我不和你搶......你放過我吧!”
她不依不饒扯破了我半邊婚紗,我忍無可忍喊來保安。
誰知她竟當(dāng)眾沖出陽臺,跳了樓。
沈閆霄當(dāng)即發(fā)了瘋,將我按倒在宋楚楚的尸體前,說該死的是我。
沈禾諾認(rèn)定我紅杏出墻,派人將我逼死貧困女大的事傳得滿天飛。
我的家門外被人潑滿紅漆,每天都有人砸門扔臭菜、瘋狂辱罵我。
我患上重度神經(jīng)衰弱,每夜每夜睡不著,靠著心理醫(yī)生開的藥續(xù)命。
沈禾諾和沈閆霄棄我于不顧,吞并了我繼承的所有遺產(chǎn),燒給宋楚楚。
直到某天有人闖進(jìn)我家門,亂刀捅進(jìn)我的身體。
咽氣前,我撥出去的第二十個電話被無情掛斷。
曾經(jīng)說喜歡我的兩個人,到我死都沒接我電話。
再睜眼時,我回到了兩人同時和我告白的那天。
這一次,我一個都不要了。
1.
聽見拒絕的那一刻,沈禾諾和沈閆霄雙雙沉下臉,甩頭離開。
當(dāng)晚,我回國的歡迎會他們都沒有出現(xiàn)。
而我收到了一串陌生的地址。
推開酒吧包廂門時,沈閆霄摟著個女人親的正起勁。
一旁的沈禾諾衣領(lǐng)上也都是口紅印,親昵地玩捏著女人空出來的手。
周圍人在歡呼,音樂聲震響。
我砸碎了酒瓶,所有人這才看到站在門口的我。
兄弟兩人幾乎同時皺起眉,尤其被打斷后不悅的沈閆霄,開口問我:
“你怎么來了?”
我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夾在他們之間的女人。
她染著和我一樣的紅發(fā),連鼻尖痣都點(diǎn)在和我同樣的位置。
上一世,直到和沈禾諾確認(rèn)關(guān)系后,我才知道出國期間,他們一直將宋楚楚當(dāng)我替身。
沈禾諾安撫我說是因?yàn)樘胛也耪伊怂一貋砹俗匀痪筒恍枰恕?/p>
可直到婚前,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從沒斷過。
而沈閆霄和我表白被拒后,轉(zhuǎn)頭無縫銜接和宋楚楚在一起了。
他更是理直氣壯,說我既然選了他哥,就不要管他和誰在一起。
寒惡涌上心頭,我把手里的包丟到了腳下。
沈禾諾在我出國前送我的,宋楚楚手邊也有一模一樣的一個。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包,意味不明地笑了,從桌上已經(jīng)坍塌的蛋糕底挖了快邊角料給我。
“姐姐別生氣,哥哥們只是來陪我慶祝生日。來都來了,吃塊蛋糕呀?!?/p>
我理都沒理她,直接撥回了給我發(fā)消息的陌生電話。
果不其然,她身邊的手機(jī)響了。
她眨了下眼,佯裝無事發(fā)生一樣,掛斷了電話。
而我手里的酒水已經(jīng)朝她的臉潑去。
“不是你找我來的嗎?生日快樂啊,宋楚楚?!?/p>
沈閆霄倏地一下站起來,眼含怒火,問我發(fā)什么瘋。
他身上沾到的香水味濃得嗆鼻。
味道熟悉得很,他送過我相同的味道。
我盯著他嘴唇上的口紅印,沒有理會他,轉(zhuǎn)身就要走。
下一秒,我的臉就被他粗暴地按到了蛋糕胚上,奶油糊了整臉。
“道歉。和楚楚道歉,聽見沒有!”
看夠熱鬧的沈禾諾總算慢悠悠站起,蹲到我面前,笑瞇瞇地說:
“你品味好,挑的東西楚楚喜歡,我們就順便都送了她一份,不必這么生氣吧?”
我跪在地上動彈不得,干脆將嘴里糊進(jìn)的奶油吐到他臉上。
沈禾諾眼里的笑意瞬間褪盡,扯起我的頭發(fā),將手機(jī)點(diǎn)亮舉到我面前。
“陶淺悠,你是不是忘了今天還是什么日子。”
沈閆霄露出譏諷的笑。不再按著我,坐回到沙發(fā)上。
翹著腿,和他哥一唱一和。
“你說老頭子知道后,還能在遺囑上留下你的名字嗎?”
手機(jī)界面上是一則報(bào)道。
我的照片打著碼,底下掛著不堪入目的大字標(biāo)題。
——陶氏千金私生活混亂。
2.
我呼吸一滯,氣得手在顫抖。
為什么我誰都不選了,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
很快包廂里有人刷到小道消息,幸災(zāi)樂禍讀出了聲。
今天是陶氏董事長,也就是我外公立遺囑的日子。
他得知丑聞后,一怒之下把遺囑上我的名字換成了自己資助的女大學(xué)生。
消息一出,宋楚楚一改剛剛委屈的模樣,喜上眉梢地鉆進(jìn)沈閆霄懷里。
沈禾諾甩開我,也坐到她身邊,語氣寵溺地問她喜不喜歡這份生日禮物。
“以后你就是陶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再沒有人可以隨意貶低你?!?/p>
他說這話時看向了我,嘴角微揚(yáng),眼神冷淡。
我當(dāng)真瞎了眼,前世才會毫不猶豫選擇了他,盼著與他相守一生。
壓下心頭翻涌的酸楚,我抹去臉上亂七八糟的奶油,想要重新站起身。
誰知旁邊不知名的人惡意伸腳一絆,我又重新跌回地上。
摔碎的酒瓶碎片扎得我膝蓋鮮血直流。
沈閆霄將頭倚在宋楚楚肩上,似笑非笑看著我狼狽掙扎的模樣。
“陶淺悠,你擁有的那么多,讓一點(diǎn)給楚楚不行嗎?”
“還是你覺得兩個男人不夠,我再給你找一些?”
包廂里的其他人一陣哄笑,還有人吹響了輕浮的口哨。
我攥緊拳頭,忍著膝蓋的疼痛,在眾人的嬉笑中,一瘸一拐走出了包廂。
趕到醫(yī)院時,外公躺在病床上,看見我狼狽不堪的樣子,眉間深深陷了進(jìn)去。
“你看看你去國外給我學(xué)了些什么回來?!陶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知不知道!”
“混賬玩意!你這樣讓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給你?”
“我就說了!當(dāng)初你媽要是能生個男孩,我至于閉眼前還這么操心嗎!”
明明我和死去的母親都隨了他的姓,他卻從來不曾滿意過我們。
胸口像被什么東西牢牢堵住,逼得我喘不過氣來,臉上扯不住一絲表情。
“你要把財(cái)產(chǎn)給誰我不在乎,但我勸你換個人。”
他口中那位勤工儉學(xué)的資助生,拿著資助的錢四處揮霍,唯獨(dú)沒有用在學(xué)業(yè)上。
最后到了以貸還貸的地步,索性將資助項(xiàng)目當(dāng)取款機(jī),不斷要錢還貸。
因此上一世,我才停了宋楚楚的資助金,暫停了整個資助項(xiàng)目。
這樣的人繼承家業(yè),后果可想而知。
可外公不會信,他被氣得地猛烈咳了起來,給我下了最后通牒。
“咳咳!行,你認(rèn)定他倆了是吧,我最后給你個機(jī)會。”
“沈禾諾和沈閆霄,咳!你給我選一個人結(jié)婚!”
“否則,我告訴你,你一分錢都別想從我這里拿到!”
我想都沒想,斬釘截鐵地回答:
“不可能?!?/p>
話音剛落,病房門被徑直推開。
沈禾諾自顧自走進(jìn)來,蹲在我面前,用濕巾擦掉我膝蓋上早就干涸的血。
他抬眼看我,語氣詭異的溫柔。
“我知道,你舍不得讓我們其中任何一個傷心,對不對?”
我和外公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這話自然不是說給我聽的。
床上兩鬢斑白的老人家怒得險些背過氣去,隨手抄起備用的輸液瓶砸來。
“都給我滾出去??!”
3.
我被砸得頭破血流,頭發(fā)滴著水,被沈禾諾強(qiáng)行摟著帶了出去。
門剛打開,迎面撞上了沈閆霄和宋楚楚。
宋楚楚走進(jìn)病房前,舉起手中的文件,無辜又刻意地對我說了聲:
“謝謝姐姐?!?/p>
我看清了那文件上的字——回國前兩周我剛談成的合作案。
眼皮一跳,我沖上去要拉她,卻被沈禾諾和沈閆霄死死堵著。
曾幾何時,他們也這樣為我擋過欺負(fù)我的人。
心像被細(xì)針反復(fù)扎著般刺痛,我后退兩步,看著他們突然笑了。
“所以呢,她成為‘陶楚楚’后,你們睡一張床嗎?領(lǐng)一張結(jié)婚證嗎?”
“閉嘴!你他媽有什么資格問這些?”
我的領(lǐng)口就被沈閆霄大力攥住,他的臉沉得可怕。
沈禾諾同樣目光陰鷙盯著我,手指緩慢劃過我沾滿血的臉。
“還以為我們會像以前一樣傻傻圍著你轉(zhuǎn)嗎?別傻了,陶大小姐?!?/p>
“操心這些事之前,你不如先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p>
被拖到醫(yī)院大門口時,我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成群的記者看見我后圍了上來,幾十個相機(jī)同時對著我,鏡頭幾乎懟到我臉上。
一瞬間,前世那些辱罵的聲音和夜不能寐的痛苦再次在腦海涌現(xiàn)。
我捂著耳朵,身體不由自主顫抖了起來,恐慌地躲避著四周的人。
可質(zhì)問和快門聲反復(fù)響起,沒有人允許我躲,他們扯拽著我,逼要回答。
我站在原地仿佛渾身赤裸,呼吸變得異常急促,無處遁形。
一旁的沈禾諾和沈閆霄,就這么漠然看著我被記者擠倒,蜷縮著身子無助向前爬。
直到有人的腿在擁擠間踹向了我的后腦勺,我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同一時間的病房內(nèi),宋楚楚用我的合作案贏得了贊賞,外公決定不再更改遺囑。
醒來時,我躺在病床上。
前世今世受到的羞辱歷歷在目,我總算從自欺欺人中醒悟。
不論我怎么選,沈家雙胞胎終究都會為了宋楚楚踐踏我的尊嚴(yán),奪走我的一切。
然而就在我用手機(jī)發(fā)完消息后,宋楚楚提著個籠子走進(jìn)來,臉上掛著勝利的笑容。
籠子里關(guān)著的,是父母去世時沈禾諾和沈閆霄送我的鸚鵡。
他們教會了它說“別哭”,陪我度過了那些難熬的日子。
出國時我?guī)Р蛔咚?,前世回來后他們騙我說它去世了。
原來是給了宋楚楚。
“賤人。賤人。賤人?!?/p>
久違地聽到鸚鵡開口,可它會說的話變成了這兩個字。
看清我的表情后,宋楚楚笑著打開籠子,將鸚鵡抓到手里。
當(dāng)著我的面,它每說一句,就拔掉它一根毛。
我反應(yīng)過來她在做什么,大喊著朝她撲過去。
“你瘋了嗎!住手??!把它還給我!”
她輕松躲開,并順手將鐵籠砸到我臉上。
鐵絲劃過我的眼皮,濺出血來,我痛得捂住了眼。
而小東西在她手里抽搐,很快被拔光了最后一根毛,沒了動靜。
它那光禿禿的身體被宋楚楚隨手丟到了窗外。
“一只鳥而已,哥哥們既然送給我了,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你裝什么善良?!?/p>
她殘忍笑著,踩著一地羽毛,彎下腰對睜不開一只眼的我說:
“姐姐出國這幾年玩得這么開心,男人都沒斷過,怎么還有臉回來和我搶哥哥們?”
“說起來,姐姐還得感謝我,當(dāng)年你外公要送出國的人可是我,是我讓給了姐姐。”
4.
我一愣,頃刻感覺渾身血液都沖向了頭。
四年前,外公不顧我意愿強(qiáng)行把我送出國,直接斷了我和沈禾諾、沈閆霄的所有聯(lián)系。
原來是宋楚楚從中作的梗!
我紅著眼看向她,咬著后槽牙說:
“你不會得逞的......我不會讓外公把一切交給你,你休想!”
她卻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陶淺悠,一點(diǎn)記者就把你嚇暈了。”
“睡那么久,遺囑都公證完了,早就結(jié)束了!你以為你還有機(jī)會嗎?”
說罷,她取下鐵籠上斷掉的鐵絲,直接朝我捂眼的手臂扎來。
“?。?!”
肉被扎穿,我痛得渾身彈起,她卻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
“你外公被我拔掉管的時候,也是這樣呢,”
心跳驟然停了半拍,我的痛呼卡在喉間,瞳孔劇烈顫動。
反應(yīng)過來她在說什么后,我瘋了一樣掐住她,將她壓在床前。
“啊啊啊啊!我他媽殺了你!”
眼睛和手臂上的血一直在流,我在血腥味中失去了理智,十指都用盡力氣。
她被我掐得臉變青紫,喘不過氣來,瘋狂用手拍打我。
病房門突然被踹開,一個巨大的力道將我掀倒。
宋楚楚在沈閆霄的懷中劇烈咳嗽,聲淚俱下,大聲哭訴:
“咳咳!她想害死我!咳咳咳......哥哥,救救我,我好害怕嗚嗚嗚嗚......”
聽到這話的沈禾諾一步一步靠近我,一雙黑眸沉得不像話。
下一秒,我的身體騰空,被挪到了大開的窗戶邊。
意識到他要做什么,我拼命掙扎了起來,嗚咽著搖頭。
“我說過,別再胡鬧了,陶淺悠?!?/p>
瞬間耳邊風(fēng)呼嘯,我的身體如同前世的宋楚楚,從空中落下。
明明松了手的時沈禾諾,可他的臉上卻布滿驚慌的錯愕,手臂使勁朝我伸來。
旁邊是不知何時出現(xiàn)、死死拽著他的宋楚楚,以及同樣慌了神的沈閆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