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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江澤盛親昵地喊著夏飛飛寶寶,還說要幫她剪腳趾甲。
我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腳。
三年來,江澤盛都不曾幫我剪過腳趾甲。
我苦笑,聽著夏飛飛嬌滴滴的聲音傳來:「你在家戴什么耳機?。俊?/p>
「突然想聽歌,你不是在追劇嗎,我戴耳機就不會打擾你了呀?!?/p>
撒謊,江澤盛張口就來。
隨著一聲聲剪斷指甲的『咔噠』聲響起,江澤盛的呼吸聲也越來越大。
直到他還算平穩(wěn)的呼吸聲完全亂了后,顫抖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
「飛飛,我突然想喝廣場那家咖啡,你想喝嗎?我現(xiàn)在去買?!?/p>
江澤盛走向門口,卻被夏飛飛拉?。骸复笸砩系暮仁裁纯Х劝。纫部梢渣c外賣呀。」
「那......那家店沒有外賣,必須去店里買。」
說著,他繼續(xù)朝門口走,卻再一次被夏飛飛拉?。骸高@么晚別出去了,我給你做手磨咖啡,你不是最愛喝了嗎?」
夏飛飛突然的強勢讓江澤盛明白這個借口行不通,便妥協(xié)道:「好......好,聽你的。
「哎呀,肚子突然好痛,我去上個廁所?!?/p>
江澤盛五官扭曲著,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廁所走。
反鎖門的聲音過后,我問他:「你看到什么了?嚇成這樣?!?/p>
「這......這么明顯嗎?」江澤盛吞了吞口水,強忍著顫抖繼續(xù)說:
「剛剛我故意剪破了她的腳趾頭,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又繼續(xù)剪深了一些,突然涌出一包透明的液體,黏糊糊還臭臭的。
「她絕對不是人!」江澤盛越說越激動,仿佛要岔氣了似的,「若涵,怎么辦啊,我現(xiàn)在逃都逃不出去?!?/p>
我安慰他:「別著急,我有辦法,明天就是骨尸進食時間,她現(xiàn)在肯定饞的不行,你先......」
「澤盛,你還好嗎?怎么這么久還沒出來,沒事吧?」夏飛飛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我的話。
江澤盛害怕的差點摔了手機,猛地貼緊門口,將門死死抵住。
故作鎮(zhèn)定道:「好像吃壞了東西,可能還要一會兒,怎么了?」
「哦,沒事,就是咖啡做好了來告訴你一聲,上好了趕緊出來啊,晚了可就不好喝了?!?/p>
「好嘞好嘞,知道了?!菇瓭墒⒁贿厬?,一邊偷看門縫。
確定夏飛飛走遠后,江澤盛連忙讓我繼續(xù):「我先怎么樣?」
「你先趕緊在買菜軟件上點一些豬肋骨牛仔骨之類的外賣,等外賣到了你讓夏飛飛去收拾,然后趁機逃走?!?/p>
他半信半疑:「這能行嗎?」
我語氣一下冷到極點:「不信就算了?!?/p>
許是聽出我語氣里的不滿,他連忙答應:「信信信,我也只能信你了?!?/p>
我滿意地點著頭,繼續(xù)說:「對了,她最近是不是逼你吃她做的飯了?」
江澤盛皺起眉,停頓了一會兒,問:「你怎么知道?」
我平淡地解釋:「骨尸會在食物里下毒,侵蝕獵物的血肉。
「等到月圓之夜,獵物的血肉將全部溶解化為血水,只剩下一副白骨供它們食用?!?/p>
一陣陰森恐怖的言語后,我輕飄飄地問他:「你沒吃吧?」
「我吃了,我吃了呀?!菇瓭墒⒓钡锰_,「這可怎么辦?。俊?/p>
我安慰他:「沒事,吃一點不要緊的,吃多了才會中毒?!?/p>
江澤盛幾乎哭了出來:「我吃了很多啊,她每天做,我每天吃?!?/p>
「嘖?!刮遗牧伺哪X門,「這下完了?!?/p>
江澤盛音量越來越大:「怎么就完了?你不是說能救我嗎?」
「澤盛,你在和誰說話?怎么還不出來啊?」夏飛飛的聲音再次響起,徹底擊潰了江澤盛。
他咬牙切齒道:「反正我已經(jīng)中毒了,老子現(xiàn)在就沖出去捅死她,大不了同歸于盡!」
緊接著響起門鎖解鎖的聲音,江澤盛的喘息聲也越來越大。
我連忙安撫他:「別沖動,你殺不死她的。而且我有辦法救你,等會兒你來我這,我找二叔給你拿解藥!」
電話那頭開鎖的聲音中斷。
我趕緊把新住址的定位發(fā)給了他,并囑咐他盡快趕過來。
江澤盛漸漸冷靜下來,推開了門:「飛飛,你聽錯了,我哪有和別人說話呀,我那是在唱歌呢。」
夏飛飛噗嗤一下笑出聲:「你們男人怎么喜歡邊上廁所邊唱歌啊?!?/p>
接著把咖啡遞給江澤盛,笑眼盈盈:「喏,手磨咖啡,快喝吧?!?/p>
江澤盛推開她的手:「我突然不想喝咖啡了,太晚了,等會兒睡不著覺要失眠?!?/p>
夏飛飛眉頭微蹙,語氣冷了下來:「我特地給你磨的,你突然就不喝了?」
江澤盛緊張地吞了下口水,我接著安撫他:「別激怒她,快喝吧,你都吃那么多了,不差這一點,反正我有解藥?!?/p>
他接過咖啡,假裝溫柔道:「寶寶別生氣,你磨的我肯定喝,睡不著就睡不著,反正有你陪著我?!?/p>
之后咕咚咕咚將咖啡一飲而盡,又直夸夏飛飛手藝好,惹得夏飛飛連連嬌笑,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