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做什么生意?”他冷笑一聲。
“倒賣緊俏貨物,鉆政策空子!
前段時間還買了臺進口縫紉機,說是給街坊鄰居做衣服賺錢!”
周小川打斷我,從口袋里掏出一疊皺巴巴的紙。
“這是我昨天晚上連夜算的賬!我們家五年來總收入八千二百三十塊,現(xiàn)在存折上只剩三塊二!”
他把那疊紙攤開在桌上,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數(shù)字。
“七千多塊錢不翼而飛!除了被她偷偷給了她爹,還能去哪里?”
辦公室里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七千多塊?這么多錢?”
“雪梅平時看著挺老實的呀?!?/p>
“人不可貌相啊?!?/p>
“不是這樣的!”我急忙從抽屜里翻出一本厚厚的賬本。
“我有詳細的記錄,每一筆開支都記得清清楚楚!”
周小川眼疾手快,一把奪過我的賬本。
“這種東西誰不會做?”他把賬本舉起來,當著所有人的面。
“撕拉”一聲撕掉了好幾頁?!芭R時編造的賬目,能說明什么?”
“你瘋了嗎!”我撲過去想奪回賬本,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那些詳細記錄著每一筆開支的紙張,散落在地上,有的還被周小川踩在腳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哎呀,小川,你這是干什么呢?”
婆婆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臉上帶著擔憂的表情。
“媽,您怎么來了?”周小川愣了一下。
“我在家里等著你們回來算賬,結(jié)果等了一上午都沒人?!?/p>
婆婆看了看滿地的紙屑,又看了看圍觀的同事?!把┟钒。銈冞@是鬧什么?”
“媽,您別問了。”我覺得頭疼得厲害。“我們回家說吧。”
“不行!”婆婆忽然抓住我的手,聲音哽咽起來。“雪梅,你聽媽說?!?/p>
她轉(zhuǎn)向圍觀的同事,眼圈紅紅的。
“同志們,我們家的事讓大家見笑了。”
婆婆的聲音越來越小。“雪梅這孩子平時挺好的,就是有點心疼她爹?!?/p>
“媽,您別說了?!蔽蚁霋昝撍氖帧?/p>
“不,今天必須說清楚?!逼牌盼盏酶o了。
“雪梅,就算你真的拿了五千塊給你爹,媽也不怪你。
孝順是好事,但也不能不跟家里人商量啊?!?/p>
我瞪大雙眼看著婆婆。她明明知道我沒有拿過一分錢,為什么要這么說?
“媽,您在說什么?我從來沒有——”
“好了好了,別解釋了?!逼牌排呐奈业氖帧?/p>
“媽知道你的苦衷。你爹在外面不容易,你想幫他,這心情媽理解?!?/p>
婆婆每說一句“理解”,就等于往我身上潑一盆臟水。
“雪梅,跟媽回家吧?!逼牌耪酒饋怼!斑@種事在外面說多了不好?!?/p>
“對!回家算清楚!”周小川也站了起來,但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我知道婆婆的話已經(jīng)徹底坐實了我的“罪名”。
不管我怎么解釋,在場的每個人都會認為我真的拿了家里的錢。
“不回!”我甩開婆婆的手。“我什么都沒拿!一分錢都沒拿!”
“你還敢頂嘴?”周小川忽然抬起手。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辦公室里回響。
我捂著火辣辣的左臉,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
辦公室里鴉雀無聲。
“小川!”婆婆驚呼一聲。“你怎么能打人呢?”
“她偷了我們家的錢,我打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