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銘禮哥哥,今天天氣這么好,我們?nèi)グ袌錾浼??”沐瑤瑤挽著江銘禮的手臂,軟聲軟氣地撒嬌。
江銘禮低頭看她,眼神柔和了幾分:“好?!?/p>
沐瑤瑤眼珠一轉(zhuǎn),突然看向正在院子里修剪灌木的寧婉辭:“要不我們把姐姐也帶上吧?她一個(gè)人在家多無聊啊?!?/p>
寧婉辭抬起頭,嘴唇微動(dòng):“我不想去?!?/p>
“你有拒絕的資格嗎?瑤瑤邀請你是你的榮幸!”江銘禮皺眉,冷冷打斷她,“去換衣服,五分鐘后出發(fā)?!?/p>
寧婉辭垂下眼睫,沉默地放下剪刀,果然,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
私人靶場坐落在郊外,烈日當(dāng)空,連空氣都扭曲了幾分。
“去,把箭都撿回來?!苯懚Y隨手將一把弓扔給沐瑤瑤,對寧婉辭命令道。
寧婉辭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走向遠(yuǎn)處的靶子,沐瑤瑤的幾個(gè)朋友站在涼棚下,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發(fā)出刺耳的笑聲。
“真有意思,沐大小姐在給我們當(dāng)跑腿呢!”
“什么大小姐,不過是個(gè)從山溝里撿回來的野種罷了!”
寧婉辭充耳不聞,只是沉默地將一支支箭從靶子上拔下來,抱在懷里,汗水浸透了她的后背,太陽曬得她頭暈?zāi)垦!?/p>
當(dāng)她將箭遞給沐瑤瑤時(shí),對方突然痛呼出聲。
“好痛!”沐瑤瑤委屈地舉起手指,上面有一道淺淺的紅痕,“姐姐,你怎么能把箭頭對著我?這么點(diǎn)禮儀你也不懂嗎?”
江銘禮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一把抓住寧婉辭的手腕,猛的用力:“你故意的?”
“我沒有……”寧婉辭疼得臉色發(fā)白,“箭筒太重,我拿不穩(wěn)……”
“又在狡辯!”江銘禮猛地甩開她,對保鏢喝道,“把她綁到靶子上去!讓她好好學(xué)學(xué)!”
寧婉辭聞言猛地抬頭,驚恐地后退:“不,不要……求求你們……”
保鏢不由分說地架起她,將她牢牢綁在了人形靶上,繩索勒進(jìn)皮肉,粗糙的麻繩磨得她手腕生疼。
“銘禮哥哥,這樣會(huì)不會(huì)太危險(xiǎn)了?”沐瑤瑤擔(dān)憂地問道,眼底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放心,只是給她個(gè)教訓(xùn)?!苯懚Y冷冷地說,“誰讓她敢傷你?”
寧婉辭拼命搖頭,聲音發(fā)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之后不會(huì)了,求你們放過我……”
可沒人理會(huì)她的哀求。
第一支箭破空而來,擦著她的耳畔釘入靶子,帶起一縷發(fā)絲。
眾人嬉笑著看著她驚恐到發(fā)白的臉色,一支支箭矢接連射來,有的擦過她的手臂,劃開一道血痕,有的掠過她的腰側(cè),撕破衣衫。
寧婉辭死死咬著嘴唇,渾身顫抖,鮮血順著傷口滲出,染紅了白色的襯衫。
“該我了!”沐瑤瑤興奮地舉起弓,瞇起一只眼睛瞄準(zhǔn)。
“噗嗤!”
箭矢沒入骨肉的聲音伴隨著寧婉辭凄厲的慘叫聲響起。
江銘禮的身體猛地前傾,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銘禮哥哥!”沐瑤瑤驚慌地丟下弓,撲進(jìn)他懷里,“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江銘禮摟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沒事,死不了,只是射進(jìn)了肩膀而已?!?/p>
保鏢在他的示意下粗暴地解開繩索,寧婉辭像破布娃娃一樣滑落在地,還沒等她緩過氣來,保鏢直接握住箭桿,猛地一拔。
大沽鮮血噴涌而出,寧婉辭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江銘禮皺了皺眉,攬著沐瑤瑤離去:“給她處理一下傷口,然后帶回去。”
寧婉辭驚醒的時(shí)候,是因?yàn)闇喩韯×业奶弁础?/p>
圍在她身側(cè)的幾人隨意地將酒精潑灑在她的身上,酒精滲入傷口,像千萬根針同時(shí)扎進(jìn)身體,痛的她渾身痙攣。
周圍響起一陣哄笑。
“這么下賤,瑤瑤肯讓我們用酒精給她消毒都算便宜她了!”
“怎么把她送回去?我可不想讓她上我的車,會(huì)被傳染窮酸病的?!?/p>
“放心,瑤瑤早就給她準(zhǔn)備好交通工具了,絕對配得上她的身份!”
當(dāng)寧婉辭艱難地爬起身時(shí),眾人已經(jīng)散去,她踉蹌著走到靶場門口,只看到了一輛銹跡斑斑的破舊自行車。
回到沐家莊園時(shí),已是凌晨一兩點(diǎn)。
“你還知道回來?”沐父站在門口,滿臉嫌惡,“大半夜的還出去鬼混,真是不檢點(diǎn)!”
寧婉辭張了張嘴,卻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
“今晚不許進(jìn)門!好好反?。 便迥缸哌M(jìn)房中,落鎖的那一刻,她眼底閃過一抹復(fù)雜的情緒,“寧婉辭,你今后一定會(huì)感謝我們的。”
感謝?
她蜷縮在門口的狗窩里,眼底的淚再也抑制不住滾落。
這樣毫無人性的實(shí)驗(yàn),他們竟然還覺得自己應(yīng)該感謝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