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蘇婉的手機屏幕，血液瞬間凝固。聊天記錄密密麻麻，從三個月前開始。"婉婉，
今晚的課程很精彩，你的手真美。""逸飛哥，謝謝你送的鋼琴譜，韓江從來不懂這些。
""他不懂欣賞你，真是浪費了這么優(yōu)秀的女人。"我的手在顫抖。蘇婉在浴室洗澡，
水聲嘩嘩作響。五分鐘前，她接了個電話就匆忙進去，把手機落在了沙發(fā)上。林逸飛，
我認識這個名字。蘇婉鋼琴班里有個學生叫林小雅，她爸爸就是林逸飛，
圈內(nèi)小有名氣的音樂制作人。蘇婉經(jīng)常提起他，說他很有才華，對音樂的理解很深刻。
我以為只是普通的家長老師關(guān)系。繼續(xù)往下翻，聊天內(nèi)容越來越曖昧。"韓江又在加班，
你一個人在家嗎？""他總是這樣，我已經(jīng)習慣了孤獨。""要不要出來走走？
我知道一家很棒的咖啡店。""好啊，反正他也不會關(guān)心我在哪里。"我看到了照片。
蘇婉穿著我沒見過的紅色連衣裙，坐在高檔餐廳里，對面是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
林逸飛比我大七歲，有著成功男人的從容和魅力。我繼續(xù)往下翻，手指已經(jīng)完全僵硬。
"婉婉，你今天真美。""逸飛哥，謝謝你陪我。""韓江真的不懂珍惜，
如果我有這樣的妻子，一定會捧在手心里。""別這樣說，我們只是朋友。""朋友？
你確定嗎？"接下來是一張酒店的照片。高檔套房，落地窗外是城市夜景。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浴室的水聲停了。我快速把手機放回原位，
走到陽臺裝作在看夜景。蘇婉裹著浴巾出來，濕漉漉的頭發(fā)披在肩膀上。"你在看什么？
"她走過來，聲音輕柔得像平時一樣。"隨便看看。"我的聲音有些啞。她貼近我，
淡淡的香水味混合著沐浴露的香氣。"今天累不累？要不要我給你按按肩膀？
"我側(cè)身避開她的觸碰。"不用了，我去書房處理點工作。"蘇婉愣了一下，但沒說什么。
我關(guān)上書房的門，雙手撐在桌子上，閉上眼睛。六年的婚姻，原來只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2第二天是周六，蘇婉說要去給學生上課。"小雅這孩子很有天賦，
她爸爸希望我多花點時間指導她。""林逸飛？"我試探性地問。"對，他人很好，
很重視女兒的音樂教育。"蘇婉整理著琴譜，神情自然。"你們經(jīng)常聊天？""也不算經(jīng)常，
主要是討論小雅的學習進度。"撒謊如此輕松。蘇婉出門后，我打開她的社交賬號。
朋友圈里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動態(tài)。精致的下午茶、高檔的餐廳、美麗的花束。
時間都是我加班的那些晚上。五歲的韓小宇從房間跑出來，抱住我的腿。"爸爸，
媽媽又去上課了，她最近總是上課。"孩子的話像刀子一樣扎在心上。"小宇，
媽媽工作很忙，你要理解她。""可是我想讓媽媽陪我玩積木。"我蹲下抱住兒子，
心里五味雜陳。韓小宇還這么小，什么都不懂。如果我和蘇婉離婚，他怎么辦？中午的時候，
張磊打電話來約我吃飯。"最近怎么樣？看起來不太對勁。"張磊是我大學室友，
現(xiàn)在自己創(chuàng)業(yè)做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沒什么，工作壓力大。""別騙我，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
你有心事寫在臉上。"猶豫了很久，我還是把事情告訴了張磊。他聽完沉默了很久。
"你確定嗎？也許只是誤會。""聊天記錄擺在那里，還有酒店的照片。
""那你準備怎么辦？""我不知道。"張磊點了根煙："韓江，我覺得你應該冷靜一點，
先搞清楚情況再說。""還需要搞清楚什么？事實就擺在眼前。""我的意思是，
你要確定這段關(guān)系到了什么程度，然后再決定怎么處理。"他說得對。我需要更多的證據(jù)。
下午蘇婉回來了，情緒很好，還給韓小宇買了新玩具。"今天課上得怎么樣？"我問。
"很好，小雅進步很大，她爸爸很高興。""他也在？""當然，家長都會旁聽的。
"蘇婉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突然關(guān)心這些了？""隨便問問。"晚上，我裝作睡著了。
蘇婉以為我睡了，悄悄拿起手機發(fā)消息。我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她打字的側(cè)影。
月光透過窗簾灑在她臉上，她在微笑。那種甜蜜的、幸福的微笑。
她從來沒有因為我而露出過這樣的表情。3周一，我去公司的路上特意繞了個彎。
經(jīng)過蘇婉說的那家咖啡店，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蘇婉和林逸飛坐在靠窗的位置，
正在親密地交談。她穿著我買給她的白色毛衣，但配了條我沒見過的絲巾。
一定是林逸飛送的。我在對面的車里觀察了半個小時。他們的互動自然而親密，
完全不像是學生家長和老師的關(guān)系。林逸飛時不時地伸手整理蘇婉的頭發(fā)，她害羞地低下頭。
這個動作刺痛了我的眼睛。結(jié)婚六年，蘇婉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表現(xiàn)過這樣的小女人姿態(tài)。
我們的關(guān)系更像是室友，客氣而疏遠。到了公司，我根本無法專心工作。代碼在屏幕上跳動，
但我的腦子里全是蘇婉和林逸飛的畫面。同事小王走過來："韓哥，新項目的進度怎么樣了？
""?。渴裁催M度？""你昨天說今天要提交的游戲模塊。"我這才想起來還有工作要做。
"抱歉，今天晚點給你。"小王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但沒多說什么。中午休息的時候，
我又查看了蘇婉的社交賬號。她剛剛發(fā)了一條動態(tài)："生活需要一些小驚喜，感謝懂我的人。
"配圖是一束粉色玫瑰。評論里林逸飛用小號回復："只要你開心就好。
"我差點把手機摔了。下午，我決定早點回家。蘇婉不在，韓小宇在奶奶家。
我獨自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看著這個曾經(jīng)溫馨的家。沙發(fā)上還有蘇婉的頭發(fā)，
茶幾上放著她愛喝的花茶。一切都和從前一樣，但一切都不一樣了。晚上七點，蘇婉回來了。
"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她有些意外。"項目提前完成了。""哦。"她把包放在玄關(guān)，
"我去做飯。""不用了，我叫了外賣。"蘇婉愣了一下："好吧。"我們坐在餐桌對面，
安靜地吃著外賣。"韓江，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蘇婉突然開口。"什么意思？
""感覺你有心事，話也比以前少了。"我抬頭看著她，心里涌起一陣苦澀。
她居然還關(guān)心我。"可能是工作壓力大吧。""要不要我們出去旅游放松一下？
很久沒有一家三口出去玩了。""你有時間嗎？不是說學生很多，課程很緊張？
"蘇婉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時間還是可以安排的。""算了，我最近確實很忙。
"她沒再說話，低頭繼續(xù)吃飯。4我開始有意識地收集證據(jù)。在蘇婉的化妝臺上，
我發(fā)現(xiàn)了一條陌生的項鏈。精致的白金鏈子，上面有一個小音符吊墜。"這條項鏈很漂亮，
什么時候買的？"我拿著項鏈問蘇婉。她正在卸妝，動作僵硬了一下。"朋友送的生日禮物。
""哪個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就是鋼琴班的一個家長，人很好。"又是謊言。
我查過了，蘇婉的生日是上個月，但這條項鏈顯然是新的。"多少錢？我也想買一條送給你。
""不知道，人家也沒說。"蘇婉關(guān)上化妝盒，"我累了，先睡了。"第二天，
我去了那家項鏈的專賣店。"先生，您說的這款項鏈是我們的限量版，售價三萬八。
"銷售小姐很熱情，"購買的客戶我們都有記錄，是林先生買的吧？""對，我是他朋友。
""林先生真是位紳士，為女朋友挑禮物特別用心。"女朋友。我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從專賣店出來，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路邊的情侶們手牽著手，笑得很開心。
我想起剛結(jié)婚那年，蘇婉也會挽著我的胳膊，在這條街上慢慢走。
那時候她會指著櫥窗里的首飾說："好漂亮啊。"我總是說："等我賺更多錢，一定買給你。
"現(xiàn)在我有錢了，但她已經(jīng)不需要我買了。有人愿意為她花三萬八買一條項鏈，
而我連她的喜好都不了解。晚上，張磊約我去酒吧。"想開點，兄弟，天下女人這么多。
""可是她是韓小宇的媽媽。""孩子的問題可以慢慢解決，
但你不能為了孩子委屈自己一輩子。"張磊說得對，但我做不到他那么灑脫。喝了很多酒，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兩點。蘇婉還沒睡，坐在客廳等我。"喝這么多酒干什么？
"她皺著眉頭。"和朋友聚會。""韓江，你最近很不對勁，到底怎么了？
"我看著她擔憂的表情，心里五味雜陳。如果她真的關(guān)心我，為什么要背叛我？"沒什么，
我去洗澡。""韓江！"蘇婉叫住我，"我們能好好談談嗎？""談什么？
""談我們的關(guān)系。我感覺你在疏遠我。"多么可笑。是她先疏遠的我，
現(xiàn)在卻反過來指責我。"蘇婉，我問你一個問題。""什么？""你還愛我嗎？"她愣住了，
沉默了很久。"韓江，你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回答我。""我..."她的聲音很小，
"我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愛了。我點點頭："我明白了。"轉(zhuǎn)身走向衛(wèi)生間，
留下蘇婉一個人坐在客廳里。5我決定攤牌。周末的早上，韓小宇去了奶奶家，
只有我和蘇婉在家。"蘇婉，我們談談。"她正在整理鋼琴譜，聽到我的話抬起頭。
"談什么？""關(guān)于你和林逸飛。"蘇婉的臉瞬間變得蒼白，鋼琴譜從手中滑落。
"你...你什么意思？""我都知道了。"我拿出手機，"聊天記錄、照片、酒店，
還有這條項鏈。"蘇婉看著屏幕，身體開始發(fā)抖。"韓江，你聽我解釋...""解釋什么？
解釋你們只是朋友？還是解釋那些曖昧的話只是客套？
""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怎樣？"我的聲音在顫抖，"告訴我，蘇婉，
到底是怎樣？"她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捂著臉開始哭泣。"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真的沒想到...""所以你承認了？"蘇婉抬起頭，眼睛紅腫："韓江，
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夫妻一樣相處了。""所以這就是你出軌的理由？
""你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從來不關(guān)心我在想什么，需要什么。
""我工作是為了這個家！""可是這個家需要的不只是錢！"蘇婉站起來，激動地說，
"我需要有人理解我，關(guān)心我，而不是把我當成保姆和生育工具！
"她的話像刀子一樣扎在心上。"那林逸飛就能給你這些？""他懂音樂，懂我的夢想，
懂我的痛苦。"蘇婉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和他在一起，我才覺得自己還是個女人。
"我無言以對。確實，我不懂音樂，也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她的夢想。在我心里，
蘇婉就是我的妻子，韓小宇的媽媽，僅此而已。"所以你愛他？
"蘇婉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愛，但我知道和他在一起很快樂。""快樂。
"我重復著這個詞，"和我在一起就不快樂嗎？""韓江，我們結(jié)婚六年了，
你能記得我的生日嗎？知道我最喜歡什么花嗎？了解我除了鋼琴還有什么愛好嗎？
"我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我們就像兩個合租的室友，
客氣、疏遠、互不干擾。"蘇婉擦了擦眼淚，"我也曾經(jīng)努力過，試圖拉近我們的距離，
但你總是在忙。""我...""韓江，我們離婚吧。"她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為了林逸飛？""為了我們彼此的解脫。"我看著她，這個和我生活了六年的女人，
突然覺得很陌生。"韓小宇怎么辦？""我們可以協(xié)商撫養(yǎng)權(quán)的問題。""他才五歲。
""所以我們更應該在他還小的時候做決定，這樣對他的傷害會小一些。"蘇婉說得很理性，
仿佛在討論一個商業(yè)合同。但我知道，她已經(jīng)想得很清楚了。6離婚的手續(xù)辦得很快。
我們沒有多少共同財產(chǎn)，房子是我父母出錢買的，寫的我的名字。蘇婉也沒有爭取，
她只要了一些首飾和鋼琴。韓小宇的撫養(yǎng)權(quán)歸我，蘇婉每個月有探視權(quán)。
"媽媽為什么要搬走？"韓小宇抱著我的腿問。"媽媽要去外地工作。""那她還會回來嗎？
""會的，她會經(jīng)常來看你。"五歲的孩子還不懂什么是離婚，
只知道媽媽不和我們住在一起了。他經(jīng)常在晚上哭著找媽媽，我只能抱著他，
告訴他媽媽很忙。蘇婉搬走的那天，林逸飛來幫忙搬東西。
我第一次見到這個搶走我妻子的男人。他確實很有魅力，成熟、穩(wěn)重、風度翩翩。"韓先生，
很抱歉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他主動和我握手。我沒有理他。蘇婉在整理最后一箱東西，
是她的鋼琴譜和一些音樂CD。"這些我可以帶走嗎？"她問我。"你的東西你隨意。
"她點點頭，合上箱子。"韓江，小宇的事情...""我會照顧好他的。
""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不用了。"我的態(tài)度很冷淡，蘇婉也沒再說什么。
她抱了抱韓小宇，告訴他要聽爸爸的話。韓小宇哭得很厲害，緊緊抱著媽媽不放。"媽媽，
我不要你走。""小宇乖，媽媽過幾天就來看你。"最終還是林逸飛把韓小宇抱開，
蘇婉才得以離開。房子突然變得很安靜。韓小宇坐在沙發(fā)上，抱著蘇婉留下的一個音樂盒。
"爸爸，媽媽真的會回來嗎？""會的。"我坐在他身邊，"但可能不會住在這里了。
""為什么？""因為...因為大人的世界很復雜。
"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一個五歲的孩子解釋離婚。晚上，張磊來看我們。"怎么樣？
還撐得住嗎？""還行。""韓小宇呢？""不太適應，經(jīng)?？蕖?張磊看了看客廳，
蘇婉的痕跡已經(jīng)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兄弟，往前看吧。你還年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帶韓小宇。""那工作怎么辦？""公司有托兒所，應該沒問題。
"張磊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說。"7一個人帶孩子比我想象的難。
韓小宇每天早上都要我把他送到公司的托兒所，晚上再接回來。他變得很粘人，
總是擔心我也會離開他。"爸爸，你不會像媽媽一樣搬走吧？""不會的，
爸爸永遠不會離開你。""真的嗎？""真的。"但我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我不會扎頭發(fā)，不會做韓小宇喜歡吃的菜，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該換衣服。
以前這些都是蘇婉在做，我只負責工作賺錢?，F(xiàn)在我才意識到，
養(yǎng)育一個孩子需要多少耐心和細心。韓小宇經(jīng)常在半夜哭醒，說想媽媽。我只能抱著他，
直到他重新睡著。白天上班的時候，我總是心不在焉，擔心韓小宇在托兒所過得好不好。
"韓哥，你最近狀態(tài)不太好啊。"同事小王說。"家里有點事。""需要幫忙嗎？""謝謝，
我能處理。"但事實上，我快處理不了了。工作效率明顯下降，項目進度一再延后。
主管找我談話："韓江，你是公司的技術(shù)骨干，但最近的表現(xiàn)讓我們很擔心。""抱歉，
我會調(diào)整狀態(tài)的。""有什么困難可以和公司說，我們會盡量幫助你。""謝謝領(lǐng)導的關(gu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