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回國當晚,我被丈夫綁進-30℃冷庫。冰霜爬上睫毛時,
林楚楚嬌笑貼近觀察窗:“廷淵說你的眼睛最像我。
”我用最后力氣在玻璃上劃出血字——“婊·子·配·狗”重生回替身合約簽訂夜,
我將合同甩進火盆:“陸先生,現(xiàn)在像嗎?”多年后拍賣場,我旗袍染血坐鎮(zhèn)主位。
陸廷淵砸十億買下火盆殘灰:“求你…再像她一次…”槍口抵住他眉心時,
我輕笑扣動扳機:“陸先生,現(xiàn)在像了嗎?”冰冷的、帶著鐵銹和死亡氣息的空氣,
像無數(shù)把淬了毒的冰刀,瘋狂地鉆進溫灼的鼻腔、喉嚨、肺葉。每一次微弱的呼吸,
都牽扯著氣管和肺泡的劇痛,帶出一串細碎的、帶著血沫的冰碴。-30℃。
這個數(shù)字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烙在她逐漸模糊的意識里。她蜷縮在冷庫角落,
單薄的絲質睡裙早已凍成冰殼,緊貼在皮膚上,貪婪地汲取著最后一點可憐的熱量。
裸露的腳趾和手指早已失去知覺,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青紫色。睫毛上凝結著厚厚的白色冰霜,
每一次微弱的眨眼,都像有砂紙在摩擦眼球。視線開始模糊、發(fā)黑。
耳邊是血液即將凍結的、細微的嗡鳴。死亡,像一張巨大而溫柔的黑色絨毯,
正緩緩地、不容抗拒地覆蓋下來。就在這時,冷庫厚重的、覆蓋著厚厚冰霜的金屬門中央,
那個小小的、圓形的觀察窗,突然透進了一絲微弱的光。
一張精心描畫過的、帶著得意和殘忍笑容的臉,貼在了結滿冰花的觀察窗上。林楚楚。
陸廷淵心尖上的白月光,他失而復得的珍寶。隔著冰冷的玻璃和厚厚的冰霜,
溫灼能看到她涂著鮮艷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聲音被厚重的門阻隔得模糊不清,
但那惡毒的、帶著炫耀的語氣,卻如同毒蛇般清晰地鉆入溫灼即將凍僵的腦海:“……溫灼?
還活著嗎?”“嘖,真可憐呀……”“不過,能成為我的替身,
最后還能為我的回歸‘讓路’,也算是你的福氣了……”“哦,對了,
”林楚楚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刻意的、殘忍的嬌笑,“廷淵讓我告訴你,
他最喜歡你這雙眼睛了……因為,他說你的眼睛……”她故意頓了頓,
仿佛在欣賞溫灼最后的痛苦掙扎?!啊钕裎伊四兀 鞭Z——?。?!
一股比冷庫低溫更刺骨的寒意,瞬間穿透了溫灼早已麻木的四肢百骸,
狠狠扎進了她瀕死的心臟!眼睛……像她……原來如此。這三年來,
陸廷淵每一次深情的凝視,每一次指尖流連在她眼角的溫柔撫摸,
每一次在她耳邊低喃的“真美”……原來,從來都不是給她的!他看的,他撫摸的,
他贊美的,從來都只是透過她這雙眼睛,看到的另一個女人的影子!她溫灼,自始至終,
都只是一個可悲的、用完即棄的替身!而現(xiàn)在,正主回來了,她這個礙眼的“贗品”,
就該像垃圾一樣被清理掉!在這冰冷的墳墓里,為他們的“真愛”騰地方!極致的恨意,
如同回光返照的烈焰,猛地從溫灼靈魂深處炸開!那恨意如此熾熱,如此暴戾,
瞬間壓過了死亡的冰冷和麻木!她不能就這樣死!
她不能帶著這被徹底愚弄、被徹底踐踏的屈辱,無聲無息地凍死在這骯臟的角落!
她要讓他們記住!記住她的恨!記住他們的罪!溫灼猛地抬起頭!
布滿冰霜的臉頰因為極致的用力而扭曲!她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
抬起那只早已凍得僵硬青紫、指甲斷裂出血的右手!食指的指尖,因為凍傷和用力,
皮肉翻卷,鮮血淋漓。她死死地盯著觀察窗外,林楚楚那張寫滿得意和殘忍笑容的臉!然后,
用盡靈魂所有的力量,將那根流著血的、冰冷的手指,
狠狠地、決絕地按在了布滿冰霜的觀察窗玻璃上!嗤——!皮肉與冰霜摩擦的聲音,
細微卻刺耳。鮮血,溫熱的、帶著生命最后溫度的鮮血,瞬間融化了冰冷的霜花,
在透明的玻璃上,留下了一道猙獰刺目的、蜿蜒向下的血痕!溫灼的手指,
如同蘸著血墨的筆,帶著同歸于盡的瘋狂,在那扇隔絕生死的玻璃上,一筆一劃,
用盡生命最后的力氣,
下四個歪歪扭扭、卻力透玻璃、充滿了無盡詛咒的血字:“婊·子·配·狗”最后一筆落下!
溫灼的身體猛地一顫,最后一絲力氣徹底耗盡。她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支撐的冰雕,
僵硬地、無聲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意識沉入無邊黑暗的最后一瞬,
她似乎看到了觀察窗外,林楚楚那張得意的笑容瞬間被驚駭、恐懼和暴怒徹底扭曲的臉!
還有……一個高大、模糊的身影,似乎正疾步?jīng)_來……呵……陸廷淵,看到了嗎?
我的詛咒……用我的血……刻在……你們……骯臟的……心……上…………“溫小姐,
請在這里簽字?!钡统翋偠哪新暎瑤е交亩Y貌,在溫灼耳邊響起。
一股濃烈的、混合著雪松、皮革和某種昂貴香水的男性氣息,霸道地侵襲著她的感官。
那氣息如此熟悉,熟悉到讓她靈魂深處瞬間炸開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殺機!溫灼猛地睜開眼!
劇烈的眩暈感伴隨著一種靈魂撕裂般的劇痛,讓她眼前瞬間發(fā)黑,胃里翻江倒海。
刺目的水晶吊燈光芒傾瀉而下,晃得她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觸目所及,
是奢華到極致的歐式書房。深紅色的天鵝絨窗簾垂墜落地,巨大的紅木書桌光可鑒人,
墻壁上掛著價值不菲的抽象派油畫??諝饫飶浡系瓤Х鹊拇枷愫偷臅須?。而她,
正坐在一張寬大舒適的真皮沙發(fā)里。她的面前,是一張攤開的、印制精美的文件。
文件的抬頭,清晰地印著幾個冰冷的大字:《人身權益代行及形象使用許可協(xié)議》協(xié)議下方,
甲方處,龍飛鳳舞地簽著一個名字——陸廷淵。乙方處,空白。
一只骨節(jié)分明、戴著昂貴鉑金腕表的手,正將一支沉甸甸的萬寶龍鋼筆,遞到她的面前。
手的主人,就坐在她對面的單人沙發(fā)里。陸廷淵。他穿著一件質料考究的深灰色絲絨睡袍,
領口微敞,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頭發(fā)微濕,有幾縷不羈地垂落在光潔飽滿的額前。
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絲慵懶和掌控一切的從容,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
正平靜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看著她。那眼神,
像是在評估一件即將屬于他的、還算滿意的物品。溫灼的心臟,
在看清眼前景象和陸廷淵那張臉的瞬間,驟然停止了跳動!
隨即是更加瘋狂、更加失控的搏動,幾乎要沖破她的胸腔!這不是地獄的幻覺!
這是……陸廷淵的書房!是……三年前,
他拿出這份將她徹底物化、釘上“替身”恥辱柱的協(xié)議,逼她簽字的那個夜晚!她重生了?!
回到了……這個萬劫不復的、將她推入深淵的起點?!陸廷淵遞筆的手停在半空,
他微微蹙了下眉,顯然對溫灼此刻的失神和過于蒼白的臉色感到一絲不耐。
他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溫灼?簽字?!薄昂灹怂?/p>
你父親欠下的三千萬賭債,一筆勾銷。你母親在療養(yǎng)院的費用,陸氏承擔到底。
”他的目光掃過她蒼白的臉,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交易,“而你,
只需要做好你該做的?!痹撟龅??扮演好林楚楚的替身?用她的臉,她的神態(tài),她的眼睛,
去慰藉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思念?直到正主歸來,她這個贗品就該被無情地丟棄,
甚至……被清理掉?!前世冷庫中瀕死的冰冷和絕望,林楚楚那惡毒的炫耀,
還有玻璃上那四個用生命刻下的、淋漓的血字……如同最狂暴的颶風,
瞬間席卷了溫灼的理智!一股焚盡一切的暴戾火焰,從她靈魂最深處轟然炸開!
燒盡了所有的眩暈和不適!燒盡了那一絲重生的茫然!
她的身體因為極致的恨意而劇烈地顫抖起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帶來尖銳的疼痛,
卻讓她更加清醒!陸廷淵看著她劇烈顫抖的肩膀和愈發(fā)蒼白的臉色,眉頭皺得更緊,
眼中掠過一絲冰冷的厭煩。他以為她是害怕,是怯懦,是對即將失去“自由”的恐懼。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迫人的壓力,走向溫灼,
語氣帶著施舍般的、最后一點耐心:“不用害怕。只要你聽話,安分守己,扮演好‘她’,
我不會虧待你。這張卡里有五百萬,是你的零花……”他修長的手指,
夾著一張閃爍著暗金色光芒的黑卡,遞向溫灼。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溫灼肩膀的剎那——溫灼動了!她猛地抬起頭!
那雙本該如小鹿般清澈、帶著溫順和怯懦的眼睛,此刻卻如同地獄深淵中燃起的鬼火!
里面翻涌著滔天的恨意、冰冷的殺機、還有一種近乎瘋狂的、玉石俱焚的決絕!
那眼神如此陌生,如此暴戾,瞬間刺得陸廷淵心頭一悸,遞卡的動作都下意識地僵??!
逐漸轉為冰冷審視的目光注視下——溫灼沒有去接那張象征著“恩寵”和“賣身錢”的黑卡。
她的那只沾著冷汗、微微顫抖的手,
猛地伸向了面前紅木茶幾上那份攤開的、象征著屈辱的協(xié)議!不是拿起筆。
是抓起那份厚厚的、印制精美的文件!然后!在陸廷淵驟然收縮的瞳孔中,
在他即將出口的、帶著暴怒的呵斥聲中——溫灼用盡全身力氣,
手臂帶著一種撕裂一切的決絕力量,狠狠地將那份協(xié)議,
連帶著他剛剛遞過來的、那張暗金色的黑卡,
一起狠狠地、精準無比地甩向書房角落里那個燃燒著溫暖火焰的歐式壁爐!嘩啦——!
紙張在空中散開,如同被驚飛的白色鳥群!那張沉重的黑卡劃出一道短促的金光!噗!
散開的協(xié)議紙張,如同撲火的飛蛾,瞬間被壁爐里跳躍的、橘紅色的火焰吞沒!
邊緣迅速卷曲、焦黑、燃起明亮的火苗!那張暗金色的黑卡,也緊隨其后,
跌入熾熱的火焰深處,光滑的卡面在火光中迅速扭曲變形,暗金的光澤被橘紅吞沒!
火舌貪婪地舔舐著紙張,發(fā)出噼啪的輕響。象征著“替身契約”和“賣身錢”的紙張和卡片,
在火焰中迅速化為蜷曲的焦黑,最終化作點點飛灰,隨著熱氣流升騰而起!
書房里溫暖如春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凍結!
陸廷淵臉上的慵懶和掌控一切的從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額角青筋隱隱跳動,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醞釀著暴風雪,死死地盯著壁爐里跳躍的火焰,
以及火焰中迅速化為灰燼的協(xié)議和黑卡!一股被徹底冒犯、被當眾挑釁的暴怒瞬間攫住了他!
“溫灼!”他猛地轉過頭,聲音低沉得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帶著刺骨的寒意和難以置信的暴怒,“你找死?!”他高大的身軀帶著迫人的威壓,
猛地逼近溫灼!大手帶著凌厲的風聲,就要狠狠扼住她的脖頸!
他要掐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毀掉他“恩賜”的女人!然而,溫灼在他逼近的瞬間,
不退反進!她猛地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
因為激動和恨意而微微泛紅的臉上,沒有絲毫恐懼,只有一片冰冷的、近乎殘忍的平靜!
她甚至微微揚起下巴,主動迎上陸廷淵那雙燃著怒火、如同野獸般兇戾的眼睛!
壁爐的火光在她身后跳躍,將她單薄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在昂貴的地毯上,
如同一柄出鞘的、燃燒的利劍!“找死?”溫灼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牽起一個弧度。
那不是一個笑容,那是一個來自地獄深淵的、淬著劇毒的嘲諷。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狠狠鑿在陸廷淵暴怒的神經(jīng)上:“陸先生,
您誤會了?!彼哪抗猓缤涞奶秸諢?,直直地射入陸廷淵的眼底深處,
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和嘲弄。然后,她微微歪了歪頭,
那張蒼白卻異常美麗的臉龐,在壁爐跳躍的火光映照下,
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帶著毀滅氣息的妖異。她的紅唇輕啟,一字一句,
清晰無比地吐出那個如同詛咒般的問題:“我只是想問問您……”溫灼的聲音頓了一下,
目光掃過壁爐里那堆正在化為灰燼的協(xié)議殘骸,又緩緩移回陸廷淵那張因暴怒而扭曲的臉,
嘴角的弧度加深,充滿了無盡的惡意和挑釁:“……現(xiàn)在,還像嗎?”轟——?。?!
陸廷淵只覺得腦子里有什么東西徹底炸開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雜著暴怒、震驚、被徹底看穿的羞恥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
如同海嘯般瞬間將他淹沒!“像”?!她知道了?!她怎么敢?!她怎么敢用這種眼神看他?
!用這種語氣質問他?!毀掉他給予的“恩賜”,還如此囂張地挑釁?!“你——!
”陸廷淵目眥欲裂,所有的理智被這赤裸裸的挑釁徹底燒毀!他揚起手,
帶著凌厲的風聲和足以致命的力道,狠狠地朝著溫灼那張寫滿嘲諷的臉上扇去!
他要打碎她這該死的冷靜!讓她知道背叛他的代價!然而!
就在那只帶著千鈞之力的手掌即將觸碰到溫灼臉頰的瞬間——溫灼動了!
她的動作快得如同鬼魅!不是躲閃,而是進攻!她的右手如同靈蛇般探出,五指張開,
精準無比地、狠狠地抓住了陸廷淵那只即將落下的手腕!冰冷的、帶著薄繭的指尖,
如同鐵鉗般死死扣住了他的腕骨!力道之大,讓陸廷淵都感到一陣劇痛和錯愕!與此同時!
溫灼的左手如同閃電般抬起!手中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樣東西——是剛才茶幾上,
用來切雪茄的、鋒利無比的銀質雪茄剪!那冰冷的、閃著寒光的刃口,在壁爐火光的跳躍下,
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冷芒!在陸廷淵驟然收縮、充滿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瞳孔注視下!
溫灼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近乎妖異的、瘋狂而決絕的笑容!她沒有絲毫猶豫!
左手握著那鋒利的雪茄剪,帶著一種同歸于盡的狠厲,
狠狠地、精準無比地朝著自己的左眼剜去!噗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清晰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利物刺入血肉的悶響!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