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飛盯著手中泛黃的羊皮紙，眉頭擰成了一個結(jié)。那張紙在他課桌抽屜里憑空出現(xiàn)，上面用暗紅色墨水畫著一幅奇怪的地圖，角落里印著一個眼睛被齒輪環(huán)繞的徽章。
"看什么呢，這么入神？"程小雨一把搶過羊皮紙，她扎著高高的馬尾辮，校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曬得微黑的手臂。
"還給我！"莫小飛伸手去夠，但程小雨已經(jīng)跳上了課桌，把紙舉得老高。
"致被選中者，"她大聲念道，"如果你有足夠的勇氣，今晚午夜來老鐘樓。帶上你的智慧與好奇心，真相在那里等待?！猅.H."她低頭看向莫小飛，"什么中二病寫的玩意兒？"
教室后門被猛地推開，齊陽抱著籃球沖了進來，校服外套隨意地搭在肩上。"喂，書呆子們，操場見！"他吹了聲口哨，籃球在指尖旋轉(zhuǎn)。
"齊陽，過來看這個。"程小雨跳下課桌，把羊皮紙拍在他胸前。
齊陽掃了一眼，嗤笑出聲："老鐘樓？那破地方都廢棄二十年了。"他把籃球往地上一砸，"不過倒是挺刺激，誰要去？"
"我！"教室角落傳來一個含糊的聲音。張大力從零食堆里抬起頭，嘴角還沾著薯片碎屑，"鐘樓附近不是有家超好吃的燒烤店嗎？"
"你就知道吃。"林月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張大力身后，嚇得他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她輕輕拿起那張羊皮紙，纖細的手指撫過徽章圖案，"這個標記...我在爸爸的古書上見過。"
五個腦袋湊在一起研究那張神秘邀請函。莫小飛推了推黑框眼鏡："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紙看起來至少有幾十年歷史，但字跡卻是新的。"
"管他呢，多刺激啊！"程小雨眼睛發(fā)亮，"我早就想探索那個老鐘樓了。"
齊陽把籃球往教室后面一扔："今晚十一點半，學(xué)校后門集合。誰不來誰是小狗！"
放學(xué)鈴聲響起，五個孩子各懷心思地收拾書包。莫小飛最后看了一眼那張羊皮紙，小心地把它折好放進襯衣口袋。他隱約感到，今晚之后，他們的生活將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
月光被烏云遮蔽，廢棄校園里只有風(fēng)吹過雜草的沙沙聲。五個黑影翻過后墻的鐵柵欄，落在松軟的泥土上。
"我就說該走正門，"張大力喘著粗氣，拍了拍沾滿鐵銹的雙手，"這下新衣服全毀了。"
"閉嘴，"程小雨壓低聲音，"保安還在巡邏呢。"
他們貼著墻根前進，借著樹影的掩護穿過操場。老鐘樓矗立在校園最北端，磚石結(jié)構(gòu)的外墻爬滿了常春藤，尖頂上的大鐘早已停擺，指針永遠指向三點十七分。
"真瘆人，"張大力縮了縮脖子，"你們聽說過那個傳聞嗎？三十年前，有個科研團隊在這里神秘失蹤..."
"再廢話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齊陽雖然這么說，但聲音也有點發(fā)顫。
林月突然停下腳步："有人來過。"她指著地面，月光下隱約可見新鮮的腳印通向鐘樓大門。
莫小飛蹲下身檢查："不止一個人，而且..."他摸了摸泥土，"腳印很新，可能就在幾小時前。"
五個孩子交換了一個緊張又興奮的眼神。程小雨第一個走向鐘樓生銹的鐵門，用力一推——
門軸發(fā)出刺耳的呻吟，一股混合著霉味和金屬氣息的空氣撲面而來。手電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布滿灰塵的室內(nèi)。鐘樓內(nèi)部比外表看起來寬敞得多，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齒輪裝置，連接著上方靜止的鐘擺。
"看那里！"林月突然指向角落。
一個半人高的金屬物體蹲坐在陰影中，外形像一只貓，但身體由復(fù)雜的齒輪和管道構(gòu)成。它的眼睛是兩個發(fā)著微弱藍光的玻璃球，胸前嵌著一塊圓形表盤，指針正以逆時針方向緩慢轉(zhuǎn)動。
"機...機器人？"張大力躲到了齊陽身后。
就在他們猶豫不前時，機器貓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藍光變得強烈。一陣機械運轉(zhuǎn)的聲音過后，它站了起來，金屬尾巴優(yōu)雅地擺動。
"歡迎，被選中者們。"它的聲音像是老式留聲機發(fā)出的，帶著金屬質(zhì)感，"我是時空守護者第7號，你們可以叫我鐵皮。"
五個孩子同時后退了一步。程小雨的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瑞士軍刀，而莫小飛的眼睛卻亮了起來："人工智能？不可能，現(xiàn)在的技術(shù)還達不到這種程度！"
鐵皮的機械耳朵轉(zhuǎn)動了一下："我不是這個時代的產(chǎn)物。我來自未來，更準確地說，來自時間之外。"
"證明一下。"齊陽警惕地說，盡管他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鐵皮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身用尾巴指向身后的墻壁。磚石表面突然開始扭曲，像水面一樣泛起波紋，逐漸形成一個漩渦狀的通道。
"時空門已經(jīng)開啟，"鐵皮說，"迷霧之都需要你們的幫助。"
林月上前一步："迷霧之都？那是什么地方？"
鐵皮胸前的表盤投射出一幅全息圖像，顯示出一個被灰色霧氣籠罩的城市。"一個時空裂縫中的城市，那里時間停滯，居民消失。如果不及時修復(fù)時空裂縫，這種異常很快就會擴散到你們的世界。"
"為什么選我們？"莫小飛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因為成年人已經(jīng)失去了相信不可能事物的能力，"鐵皮的藍眼睛閃爍著，"而你們還保有純粹的想象力和勇氣。"
五個孩子面面相覷。程小雨第一個走向時空門："太酷了！我要去！"
"等等，"齊陽拉住她，"萬一這是個陷阱呢？"
鐵皮的機械耳朵垂了下來："時間不多了。每拖延一分鐘，迷霧之都就更接近徹底崩潰。"
莫小飛深吸一口氣，推了推眼鏡："我去。誰一起？"
令他自己都驚訝的是，其他四人幾乎同時舉起了手。鐵皮的藍眼睛似乎露出了欣慰的光芒。
"記住，"它說，"在迷霧之都，不要相信你們看到的全部，也不要忽略任何細節(jié)。時間在那里表現(xiàn)得很...任性。"
五個孩子手拉著手，站在旋轉(zhuǎn)的時空門前。張大力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嗎？"
"太遲了！"程小雨大笑著，第一個踏入了旋渦。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襲來，五個孩子感到身體被拉長又壓縮，眼前閃過無數(shù)破碎的畫面：遠古的戰(zhàn)場、未來的城市、深海、星空...然后是一片灰白。
當(dāng)眩暈感消退，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條陌生的街道中央。天空是鉛灰色的，沒有太陽也沒有云，只有均勻的、令人壓抑的灰暗。四周彌漫著濃稠的霧氣，能見度不超過十米。
"這就是...迷霧之都？"程小雨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響亮。
鐵皮從最后一個孩子的背包里鉆出來——穿越時空時它不知怎么縮小了。"歡迎來到時空裂縫的中心，"它說，"這里集合了所有被遺忘的時間和空間碎片。"
張大力突然打了個噴嚏，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這里好冷，"他揉著鼻子說，"而且...太安靜了。"
確實，整個城市死一般寂靜，沒有風(fēng)聲，沒有鳥叫，甚至他們的腳步聲都被霧氣吞沒了。莫小飛注意到路邊停著一輛老式汽車，車門敞開著，引擎蓋上放著一杯還在冒熱氣的咖啡，仿佛司機剛剛離開。
"看這個，"林月指著一家咖啡館的櫥窗，"里面的鐘表全都停在3:17。"
齊陽湊近看，突然倒吸一口冷氣："玻璃上有字！"
孩子們聚攏過去。布滿灰塵的櫥窗上，有人用手指劃出了幾個字："小心影子"。
鐵皮的機械耳朵警覺地豎起："我們得離開這里，快走！"
但已經(jīng)太遲了。霧氣中，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正緩緩向他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