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顧凌煙故作驚慌:“這……這不好吧?她不僅是您的妻子,還是我的老師……我怎么能打老師呢……”
“那就讓保鏢動手。”傅明予語氣溫柔,卻說著最殘忍的話,“這樣就不會影響你?!?/p>
夏以蕁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為她擋風(fēng)遮雨的男人:“傅明予,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傅明予卻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她,抬手示意身后的保鏢:“動手?!?/p>
兩個高大的保鏢立刻架住夏以蕁,將她死死按在墻上。
“啪!”
第一記耳光落下時,夏以蕁的耳畔響起一陣尖銳的嗡鳴。
她恍惚看見多年前那個雨夜,傅明予也是這樣擋在她面前,對欺負(fù)她的人說:“誰敢動她一根手指,我要誰生不如死?!?/p>
“啪!”
第二巴掌將她的回憶打得粉碎,鮮血從嘴角溢出,染紅了蒼白的唇瓣。
她透過朦朧的視線,看見傅明予正溫柔地捂住顧凌煙的眼睛,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什么,惹得女孩嬌嗔地捶他胸口。
……
當(dāng)?shù)谑驼坡湎聲r,夏以蕁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了,她癱軟在地上,耳邊回蕩著學(xué)生們壓抑的驚呼。
模糊的視線里,她看見傅明予溫柔地對顧凌煙說:“走吧,帶你去吃那家你最喜歡的日料?!?/p>
走廊上的學(xué)生竊竊私語:“天啊……夏老師好可憐……”
“傅總怎么能這樣……”
“那女的好惡心,明明是自己打的!”
夏以蕁扶著墻,慢慢站起來。
臉上火辣辣的疼,每走一步都像有刀子在割。
可這點疼算什么?心口那道口子才叫疼,血淋淋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撕開。
她曾經(jīng)以為,傅明予就算變心,至少還會念及舊情。
可他居然為了顧凌煙,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讓人打她十個耳光。
走出校門時,秋風(fēng)刮在臉上,疼得她直抽氣。
回到家,她站在鏡子前,看著里面那個狼狽的自己:臉腫得老高,嘴角還帶著血絲。
她突然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便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夏以蕁花了三天時間,才養(yǎng)好臉上的傷,照常去學(xué)校上課。
剛進(jìn)辦公室,領(lǐng)導(dǎo)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以蕁啊,顧凌煙翹了期中幾門課的結(jié)課考試,你作為班主任,得問問情況?!?/p>
夏以蕁這才點開顧凌煙的朋友圈——
最新動態(tài)是傅明予帶她去拍賣會的照片,她脖子上戴著一條價值連城的鉆石項鏈,配文:【傅先生說這條項鏈很適合我~】
再往下翻,全是他們出入各種高檔場所的照片:私人游艇、米其林餐廳、馬場……
夏以蕁撥通了顧凌煙的電話。
電話那頭音樂聲嘈雜,顧凌煙的聲音帶著笑意:“喂?夏老師?”
“你期中考試缺考了,”夏以蕁公事公辦地說,“領(lǐng)導(dǎo)讓我問問你情況。”
“哦,那個啊,”顧凌煙輕笑,“不就是幾門考試嗎?你和領(lǐng)導(dǎo)關(guān)系好,直接幫我錄個成績不就行了?”
她頓了頓,語氣得意:“實在不行,我讓傅先生給學(xué)校捐幾棟樓,這事不就過去了?”
電話那頭傳來傅明予低沉的笑聲:“玩得開心嗎?”
“開心~”顧凌煙嬌聲回應(yīng),隨即對夏以蕁說,“老師,沒什么事就別打擾我們玩了?!?/p>
電話被掛斷。
夏以蕁自嘲一笑,放下手機(jī),沒再管這件事。
傍晚回家時,她遠(yuǎn)遠(yuǎn)看見傅明予站在別墅院子里,正手把手教顧凌煙學(xué)車。
“方向盤握穩(wěn),別緊張?!彼驹隈{駛座旁,俯身靠近顧凌煙,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別怕,有我在。”
這一幕刺痛了夏以蕁的眼睛。
曾經(jīng),他也是這樣教她開車的。
那時她笨手笨腳,差點撞上護(hù)欄,傅明予卻笑著捏她的臉:“怕什么?有我在?!?/p>
而現(xiàn)在,他對著另一個女孩說同樣的話。
“你自己試試。”傅明予退開一步。
顧凌煙咬著唇:“我、我怕撞到人……”
“沒事,”傅明予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有我在?!?/p>
顧凌煙這才放心地踩下油門。
然后,猛地朝夏以蕁沖了過來!
“砰!”
夏以蕁被撞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鮮血從她身下蔓延開來,染紅了地面。
劇痛中,她模糊地看見傅明予沖了過來。
卻是第一時間抱住了驚慌失措的顧凌煙:“沒事吧?有沒有嚇到?”
夏以蕁躺在血泊里,意識漸漸模糊。
……
再醒來時,她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
“你醒了?”傅明予站在床邊,神色平靜,“醫(yī)生說你斷了幾根肋骨,這幾天別去學(xué)校了,好好休養(yǎng)。”
夏以蕁張了張嘴,肋骨的劇痛讓她發(fā)不出聲音,只能用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
“煙煙不是故意的,”傅明予繼續(xù)說,“她剛學(xué)車,太緊張了?!?/p>
“她……就是……故意的……”夏以蕁忍著劇痛,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離她……那么遠(yuǎn)……”
傅明予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以蕁,你到底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