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時,后腦勺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不是熟悉的法醫(yī)辦公室,
而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檀木桌椅,青瓷茶具,墻上掛著"明鏡高懸"的匾額。
"大人醒了?"一個穿著藏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湊過來,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
"下官就說大人吉人自有天相,那點小傷不礙事的。"我猛地坐起身,一陣眩暈襲來。
低頭一看,自己竟穿著一身墨綠色的官袍,腰間掛著銅印。這不是拍戲,
我——一個21世紀(jì)的法醫(yī),穿越了?"我是誰?"我下意識問道。"哎呀,
大人這是撞糊涂了?"那官員面露憂色,"您是新任青林縣縣令高逸高大人啊。
三日前您赴任途中遇襲落馬,昏迷至今。"高逸?和我同名?我摸了摸后腦勺,
果然纏著厚厚的繃帶。一段不屬于我的記憶突然涌入腦海——原身是個屢試不第的舉人,
靠家族關(guān)系捐了個七品縣令,赴任路上遭遇山匪,一命嗚呼,
而我這個倒霉的現(xiàn)代人魂穿到了他身上。"報——"一個衙役慌慌張張沖進(jìn)來,"大人,
城西又出命案了!""又?"我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字眼。"回大人,這是本月第三起了。
"那師爺模樣的官員擦了擦汗,"都是未出閣的女子,死狀...頗為詭異。
"法醫(yī)的職業(yè)本能瞬間被激活。我強(qiáng)忍頭痛下床:"帶我去現(xiàn)場。""大人,
您傷還沒好...""少廢話,人命關(guān)天!"半個時辰后,我站在一間貼著喜字的閨房內(nèi)。
床上躺著一位穿著大紅嫁衣的少女,面容安詳如睡,雙手交疊于腹部,
若不是頸間那道細(xì)如發(fā)絲的勒痕,幾乎看不出已經(jīng)死亡。"死者柳依依,年方十八,
三日后將出嫁。"一個清冷的女聲從身后傳來,"與前兩起案件如出一轍——新娘婚前暴斃,
無掙扎痕跡,門窗完好。"我回頭,看見一位身著黑色勁裝的年輕女子。她約莫二十出頭,
眉目如畫卻透著凌厲,腰間配著一把細(xì)長的柳葉刀。"這位是...""下官秦?zé)o雙,
青林縣總捕頭。"她抱拳行禮,動作干凈利落,眼中卻帶著審視,"聽聞大人醒了,
特來匯報案情。"我點點頭,戴上隨身帶的羊皮手套(幸好原主有這習(xí)慣),開始檢查尸體。
秦?zé)o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死者面部呈現(xiàn)玫瑰色,指甲床有輕微淤血,符合窒息死亡特征。
"我輕輕抬起死者下巴,"但勒痕很淺,不足以致命。
瞳孔縮小如針尖..."我掰開死者嘴巴聞了聞,"有苦杏仁味。""大人懂驗尸?
"秦?zé)o雙挑眉。"略通一二。"我含糊其辭,"死者生前可有異常?""據(jù)丫鬟說,
柳小姐昨晚一切如常,今晨發(fā)現(xiàn)時已氣絕多時。"秦?zé)o雙遞過一本冊子,
"這是前兩起案件的記錄。"我快速瀏覽:第一個死者李小姐,十七歲,
死時穿著嫁衣坐在梳妝臺前,像是睡著;第二個死者張小姐,十九歲,
被發(fā)現(xiàn)躺在鋪滿花瓣的浴桶中。都是即將出嫁的姑娘,都死得悄無聲息。"三起案件,
共同點不僅是新娘身份。"我思索著,"死亡時間都在子時左右,
現(xiàn)場布置得像某種儀式...""鬼新娘。"一個衙役小聲嘀咕,"民間傳言,
這是枉死的新娘鬼魂在索命...""胡說什么!"秦?zé)o雙厲聲呵斥,"身為公差,
傳播此等怪力亂神之說,成何體統(tǒng)!"我暗自點頭,這女捕頭倒是個明白人。
"把三位死者的生辰八字、婚配對象、媒婆信息都整理出來。"我吩咐道,"還有,
找條狗來。""狗?"秦?zé)o雙一臉莫名。"驗證我的猜測。"傍晚,縣衙后院。
我把從死者胃部取出的少量內(nèi)容物混入肉中喂給一條流浪狗。不到一刻鐘,
那狗便抽搐著倒地身亡。"果然是中毒。"我蹲下檢查狗尸,"氰化物類,見效極快,
死者幾乎來不及掙扎。""氰...什么?"秦?zé)o雙瞪大眼睛。"一種劇毒。
"我意識到說漏嘴,急忙改口,"古書上稱為'斷腸散',入口即死。
"秦?zé)o雙若有所思:"所以兇手先下毒,再制造上吊假象?為何如此大費(fèi)周章?
""要么是為了混淆死亡時間,要么..."我想到那些精心布置的現(xiàn)場,
"兇手在完成某種儀式。""大人。"秦?zé)o雙突然正色,"恕下官直言,
您與傳聞中大不相同。""傳聞怎么說?""說您...是個只會之乎者也的書呆子。
"她直言不諱,"沒想到竟精通仵作之術(shù)。"我干笑兩聲:"人不可貌相。
秦捕頭不也年紀(jì)輕輕就統(tǒng)領(lǐng)一縣捕快?""下官自幼隨父習(xí)武,十六歲代父職。
"她語氣中帶著驕傲,隨即又黯淡下來,"只是這'鬼新娘'案遲遲未破,
實在...""現(xiàn)在有我們聯(lián)手,必能水落石出。"我安慰道,突然想起什么,"對了,
三位新娘的未婚夫可有關(guān)聯(lián)?"秦?zé)o雙眼睛一亮:"第一位李小姐許配給綢緞商之子,
第二位張小姐許配給米行少爺,今日這位柳小姐則要嫁給鹽商公子。
""都是商賈之家..."我沉吟道,"明日我們?nèi)グ菰L這三位'準(zhǔn)新郎'。"次日一早,
我換上便服與秦?zé)o雙會合。她今日未著官服,一身湖藍(lán)色衣裙,英氣中添了幾分柔美,
看得我一愣。"大人?"她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咳,走吧。"我尷尬地咳嗽一聲。
連續(xù)走訪兩家,兩位"準(zhǔn)新郎"都沉浸在悲痛中,看不出異常。直到來到城南錢府,
事情有了轉(zhuǎn)機(jī)。"柳小姐的事,鄙人深感痛心。"錢公子錢祿一臉沉痛,
但我注意到他眼神飄忽,手指不停摩挲腰間玉佩,"只是婚約乃父母之命,
我與柳小姐素未謀面,實在提供不了什么線索。""錢公子不必緊張,例行詢問而已。
"我故作輕松,"聽聞前兩位遇害新娘也曾與錢家議過親?
"錢祿臉色驟變:"大人何出此言?"秦?zé)o雙敏銳地捕捉到這一變化,手已按在刀柄上。
"哦?看來我說中了。"我冷笑,"三位死者都曾與錢家議親,這巧合未免太巧。""荒謬!
"錢祿拍案而起,"家父生意往來廣泛,議親對象多有何奇?大人若無實證,休要血口噴人!
""錢公子別急。"我慢條斯理地掏出一塊從死者指甲縫中提取的布料,"認(rèn)識這個嗎?
上等云錦,整個青林縣能用得起的不過三家,錢家就是其中之一。
"錢祿面如土色:"這...這不能說明什么...""還有這個。
"秦?zé)o雙突然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條,"在柳小姐妝奩暗格中找到的,上面寫著'若不應(yīng)允,
必如李張二人'。錢公子,筆跡鑒定需要我請令尊來比對嗎?
"錢祿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不是我...是父親...他說這些人家不識抬舉,
要給點教訓(xùn)...沒想到會死人...""帶走!"我厲聲道?;匮寐飞希?/p>
秦?zé)o雙難得露出笑容:"大人明察秋毫,下官佩服。""別高興太早。"我皺眉,
"錢老爺為何非要與這幾家結(jié)親?又為何痛下殺手?背后必有隱情。
""大人是說...""錢祿只是替罪羊。真兇恐怕另有其人。"就在這時,
...不好了...錢府起火了...錢老爺他...他死了..."我與秦?zé)o雙對視一眼,
同時拔腿奔向錢府。遠(yuǎn)遠(yuǎn)望去,錢府已籠罩在熊熊烈火中,更詭異的是,
火場中隱約傳來陣陣似哭似笑的歌聲:"紅妝素裹迎新婦,
"秦?zé)o雙臉色煞白:"這是...'鬼新娘'的童謠..."錢府的火勢比想象中更為猛烈。
我們趕到時,整個前院已經(jīng)陷入一片火海,熱浪撲面而來,幾乎讓人無法靠近。"救火!
快救火!"我高聲喊道,附近的百姓已經(jīng)自發(fā)組織起來,排成長隊傳遞水桶。
秦?zé)o雙拉住一個逃出來的家仆:"錢老爺在哪?"那家仆滿臉煙灰,
..火是從書房突然燒起來的...老爺他...他還在里面..."我瞇起眼睛觀察火勢。
火焰呈現(xiàn)出異常的青綠色,這不對勁。"磷粉..."我喃喃自語。"什么?
"秦?zé)o雙轉(zhuǎn)頭看我。"有人用了磷粉縱火。"我解釋道,"普通火焰是橙紅色,
這種顏色說明火里混入了其他物質(zhì)。"秦?zé)o雙眉頭緊鎖:"大人如何得知這些?
"我心里一緊。又說漏嘴了,磷粉在古代可是稀罕物。"曾在一本雜書上見過記載。
"我含糊其辭,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這火救不了了,我們得查查錢老爺?shù)谋尘啊?突然,
一聲巨響,錢府的主梁坍塌,火星四濺。我本能地一把拉過秦?zé)o雙,將她護(hù)在身下。
幾塊燃燒的木頭砸在我剛才站立的地方。秦?zé)o雙瞪大了眼睛,我們近得能數(shù)清她的睫毛。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草藥香,混合著些許汗味,出奇地好聞。"多...多謝大人。
"她迅速從我懷中掙脫,耳根微紅?;饎葜钡桨聿疟豢刂啤eX府燒得只剩斷壁殘垣,
錢老爺?shù)氖自谧罾锩娴臅勘话l(fā)現(xiàn),已經(jīng)燒得面目全非。
"奇怪..."我蹲下身檢查那具焦尸,"死者呈拳斗姿勢,說明生前經(jīng)歷了極度痛苦,
但口腔內(nèi)沒有煙灰。"秦?zé)o雙立刻領(lǐng)會:"說明火災(zāi)前他已經(jīng)死了?
"我點頭:"而且你們看這。"我指著尸體頸部一塊未完全燒毀的皮膚,"有淤痕,
是被勒死的。""兇手先殺人,再縱火毀尸滅跡。"秦?zé)o雙總結(jié)道。
衙役們在廢墟中搜尋證據(jù),突然一個年輕衙役驚呼:"大人!找到這個!
"他遞來一塊青銅令牌,雖然被燒得發(fā)黑,但仍能辨認(rèn)出上面的圖案——一個猙獰的鬼面,
下方刻著"幽冥"二字。"幽冥教..."秦?zé)o雙倒吸一口涼氣。"你知道?
""民間傳說中的一個邪教,信奉幽冥鬼王,據(jù)說會以活人祭祀。"秦?zé)o雙壓低聲音,
"但下官一直以為只是鄉(xiāng)野怪談。"我翻看令牌,背面刻著一行小字:"七月半,鬼門開,
新娘血祭,幽冥歸來。""七月半...不就是七天后?"我計算著日期,心頭一緊,
"三位新娘被殺,錢老爺滅口...這伙人在準(zhǔn)備一場大型祭祀!"回到縣衙,
我和秦?zé)o雙連夜整理線索。"三位死者年齡相仿,都是商賈之女,
死前一個月內(nèi)與錢家議過親。"秦?zé)o雙指著墻上的人物關(guān)系圖,
"錢祿承認(rèn)父親強(qiáng)迫聯(lián)姻未果后威脅過這些人家,但不承認(rèn)殺人。""錢老爺被殺滅口,
說明他只是棋子。"我揉著太陽穴,"幽冥教才是真兇,他們需要這些新娘做什么?
"秦?zé)o雙突然沉默,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佩刀。"怎么了?"我問。
"三位死者...除了家世背景..."她聲音有些發(fā)顫,"都年約二十,擅長騎射,
且...都是家中獨(dú)女。"我仔細(xì)打量秦?zé)o雙——年約二十,武藝高強(qiáng),
父母雙亡...與死者特征驚人地相似。"你也是他們的目標(biāo)?"我猛地站起,
案幾上的茶杯被碰翻,茶水灑了一地。秦?zé)o雙勉強(qiáng)笑了笑:"大人多慮了。下官一介捕頭,
怎會與那些閨閣小姐相提并論。""不對,一定有什么聯(lián)系。"我踱著步,
"錢家為何專挑這類女子?幽冥教又為何需要她們?"正說著,
師爺趙德安匆匆進(jìn)來:"大人,知府大人急信!"我展開信箋,
上面只有寥寥數(shù)語:"鬼新娘案影響甚巨,限三日內(nèi)結(jié)案,勿再深究,以免引起民亂。
""豈有此理!"我拍案而起,"明知真兇另有其人,怎能草草結(jié)案?
"趙德安搓著手:"大人,知府大人既然發(fā)了話...""你先下去。"我打發(fā)走師爺,
轉(zhuǎn)向秦?zé)o雙,"你怎么看?"秦?zé)o雙冷笑:"做賊心虛。知府與錢家素有往來,
此案恐怕牽扯不止幽冥教那么簡單。"我點頭贊同:"明面上我們按知府意思結(jié)案,
暗地里繼續(xù)調(diào)查。""大人..."秦?zé)o雙欲言又止,"此案兇險,
您本可借機(jī)抽身...""然后讓你一個人面對那些瘋子?"我搖頭,"別忘了,
我現(xiàn)在是縣令,保境安民是我的職責(zé)。"秦?zé)o雙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光彩,
但很快恢復(fù)常態(tài):"那接下來如何行動?""首先保護(hù)你的安全。"我正色道,"其次,
查清幽冥教的底細(xì)。那些祭祀詞暗示七日后還有行動,我們必須阻止。"次日清晨,
我正翻閱縣志尋找幽冥教的記載,秦?zé)o雙急匆匆闖進(jìn)來:"大人,又發(fā)現(xiàn)了線索!
"她展開一塊燒焦的賬本殘頁:"這是從錢府廢墟中找到的,
上面記錄著大量銀錢流向一個叫'青云觀'的地方。""道觀?""表面是道觀,
實則..."秦?zé)o雙壓低聲音,"早有傳言那里是幽冥教的據(jù)點。"我立刻起身:"走,
我們?nèi)@個青云觀。""不可打草驚蛇。"秦?zé)o雙攔住我,
"青云觀主玄冥子在本地頗有聲望,若無實證貿(mào)然搜查,恐生事端。
"我想了想:"那就暗中查探。今晚我們扮作香客前去。"夜幕降臨,
我和秦?zé)o雙換上便裝前往位于城外的青云觀。秦?zé)o雙一身素色衣裙,將佩刀藏在竹籃中,
倒真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模樣。"大人看什么?"她注意到我的目光。"沒什么,
只是沒想到秦捕頭還有這般女兒姿態(tài)。"我打趣道。
她白了我一眼:"大人這身書生打扮也不賴,活像個屢試不第的窮酸秀才。"我們相視一笑,
連日來的緊張氣氛稍有緩解。青云觀建在半山腰,遠(yuǎn)遠(yuǎn)望去,青瓦白墻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觀門大開,卻不見半個香客,只有兩個道童在門口打盹。"奇怪,道觀夜間為何不閉門?
"秦?zé)o雙低聲道。我們剛踏入觀門,一個道童突然抬頭,眼中精光四射,哪有一絲睡意?
"二位施主深夜來訪,有何貴干?"道童聲音尖細(xì),聽得人渾身不舒服。
我拱手作揖:"在下與內(nèi)子途經(jīng)寶地,聽聞青云觀神靈驗,特來上香求子。
"秦?zé)o雙在我腰間狠狠掐了一把,但還是配合地低下頭,裝作羞澀模樣。道童打量我們片刻,
露出詭異的笑容:"原來如此。請隨我來。"他引我們穿過前殿,來到后院一處偏僻的小殿。
殿內(nèi)燭火昏暗,供奉的不是三清,而是一尊青面獠牙的惡鬼像,正是令牌上的鬼面模樣!
"這是..."我假裝好奇。"此乃幽冥尊者,專管姻緣子嗣。"道童遞給我們?nèi)悖?/p>
"二位誠心上香,必能如愿。"我接過香,假裝不小心碰倒了供桌上的燭臺。
燭火點燃了桌布,瞬間竄起火焰。"哎呀,失禮了!"我故作驚慌,趁機(jī)靠近神像查看。
道童急忙撲火,秦?zé)o雙則迅速檢查殿內(nèi)其他物品。突然,她在神像后方發(fā)現(xiàn)一道暗門。
"大人..."她剛想叫我,那道童卻猛地抬頭,眼中兇光畢露。"你們不是來求子的!
"他尖嘯一聲,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撲來。秦?zé)o雙閃身避過,一個回旋踢將道童踹飛。
道童撞在墻上,竟發(fā)出非人的嘶吼,再次撲來。我抄起香爐砸在他頭上,"咚"的一聲悶響,
道童倒地不起。"走,進(jìn)去看看!"我拉起秦?zé)o雙沖向暗門。暗門后是一條向下的石階,
陰冷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我們借著火折子的微光往下走,
越走越心驚——兩側(cè)墻壁上畫滿了詭異的壁畫,全是各種酷刑場面,
而受刑者清一色是年輕女子。"這是..."秦?zé)o雙聲音發(fā)顫。"祭祀儀式。"我咬牙道,
"他們在準(zhǔn)備一場大型人祭。"石階盡頭是一間圓形石室,中央是一個血池,
周圍擺著七具棺材,其中三具已經(jīng)蓋上,剩下的四具空著。我推開一具蓋著的棺材,
里面赫然是第一位死者李小姐!她面色如生,雙手交疊,仿佛只是睡著了。
"他們保存了尸體..."我檢查另外兩具,果然是張小姐和柳小姐,
"是為了七日后的大祭!"秦?zé)o雙在石室一角發(fā)現(xiàn)了一本冊子:"大人,這是名冊!
"我們翻閱名冊,上面詳細(xì)記錄了七位"新娘"的生辰八字和家世背景。前三位是被害者,
而第四位...赫然是秦?zé)o雙的名字!"果然..."我心頭一緊,"你也是他們的目標(biāo)。
"更令人震驚的是,名冊最后一頁記載著祭祀流程,而主祭人署名竟是——知府周世昌!
"難怪他要我們結(jié)案..."秦?zé)o雙握緊了佩刀。突然,
石室入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被發(fā)現(xiàn)了!"我迅速將名冊塞入懷中,"從那邊走!
"我們沖向石室另一端的通道,身后追兵的火把光亮越來越近。通道盡頭是一堵墻,
無路可逃!"完了..."秦?zé)o雙抽出佩刀,"下官斷后,大人快找路逃走!""胡說什么!
"我四處摸索,終于在墻上一塊磚石處發(fā)現(xiàn)異常,"這里有機(jī)關(guān)!"我按下那塊磚石,
墻壁轟然轉(zhuǎn)動,露出一個狹小通道。我們剛擠進(jìn)去,墻壁又合上了,
追兵的叫罵聲被隔在外面。通道漆黑一片,我們只能摸著墻壁前行。
秦?zé)o雙的手緊緊抓著我的衣袖,我都能感覺到她的顫抖。"害怕?"我小聲問。"才沒有。
"她嘴硬道,但手抓得更緊了。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xiàn)一絲亮光。我們爬出通道,
竟回到了青云觀后山的一片樹林中。"我們得趕緊回城稟告知府勾結(jié)幽冥教的事。
"秦?zé)o雙道。我搖頭:"知府就是主謀,去衙門等于自投羅網(wǎng)。
現(xiàn)在只能靠我們自己阻止這場祭祀。""就我們兩人?""不。"我想了想,"去找錢祿。
他父親被殺,應(yīng)該愿意合作。"我們連夜?jié)摶爻侵?,偷偷摸進(jìn)關(guān)押錢祿的牢房。
他蜷縮在角落,看到我們時滿臉驚恐。"別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瑟瑟發(fā)抖。
"錢祿,你父親被幽冥教殺了。"我直截了當(dāng),"想報仇嗎?"聽到父親死訊,
錢祿先是一愣,繼而痛哭流涕??尥旰?,他抹了把臉:"大人想知道什么?
""幽冥教為何要?dú)⒛切┬履??祭祀的目的是什么?錢祿低聲道:"父親生前曾提過,
幽冥教相信用七位特定生辰的新娘血祭,可打開鬼門關(guān),獲得長生不老之力。
知府大人...不,周世昌那個老賊一直追求長生,與幽冥教勾結(jié)多年。
""七位...所以還有四個目標(biāo)。"我看向秦?zé)o雙,"除了你,還有誰?
"錢祿遞過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這是父親偷偷記下的名單。"我們展開一看,
除了已知的四人,剩下三位分別是:茶商之女蘇婉清,鏢師之女林紅玉,
以及...知縣之妹高明月?"高明月?"我愣住了,"我有妹妹?
"秦?zé)o雙和錢祿都奇怪地看著我。
"大人...您胞妹高明月不是正在來青林縣探親的路上嗎?"秦?zé)o雙小心翼翼道,
"按行程,三日后就到..."我腦中一片空白。原主居然有個妹妹,而我完全不知道!
這下麻煩大了?;瘟嘶?。我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原主高逸居然有個妹妹,
而且馬上就要到了!我這個冒牌貨怎么可能瞞過親妹妹的眼睛?
"沒事...只是沒想到舍妹會來。"我強(qiáng)作鎮(zhèn)定,轉(zhuǎn)向錢祿,"你還知道什么?
幽冥教的老巢除了青云觀還有哪里?"錢祿搖頭:"父親從不讓我參與這些。
只記得有一次他喝醉后提到過'黑水村'...""黑水村?"秦?zé)o雙臉色驟變,
"那是城外十里一個廢棄的荒村,據(jù)說十年前全村人一夜暴斃,再無人敢靠近。
"我記下這個線索:"好,明日我們?nèi)ズ谒宀樘?。錢祿,你暫時留在牢里反而安全。
"離開大牢,秦?zé)o雙拉住我的袖子:"大人,關(guān)于令妹...""先別管這個。"我打斷她,
"當(dāng)務(wù)之急是阻止幽冥教的祭祀。七日后就是七月半,他們還需要四個'新娘',
你和高明月都在名單上。"月光下,秦?zé)o雙的側(cè)臉線條顯得格外堅毅:"下官自會小心。
倒是大人...您似乎對令妹的到來并不欣喜?"我避開她探究的目光:"兵荒馬亂的,
她此時來添什么亂...""高小姐自幼與大人相依為命,"秦?zé)o雙輕聲道,
"聽聞大人外放為官,特意從老家趕來照料起居,兄妹情深..."我心頭一緊。完了,
這兄妹關(guān)系聽起來很親密,我怎么可能蒙混過關(guān)?"秦捕頭,"我突然正色道,
"若我...并非你認(rèn)識的那個高逸,你會如何?"秦?zé)o雙一怔,隨即失笑:"大人說笑了。
莫非您要說自己是借尸還魂的精怪不成?"她半開玩笑地說著,眼中卻閃過一絲警惕。
我干笑兩聲:"開個玩笑罷了。天色已晚,明日還要查案,早些休息吧。"回到縣衙后院,
我輾轉(zhuǎn)難眠。穿越至今不過三日,卻已卷入連環(huán)殺人案、邪教祭祀和官場陰謀,
現(xiàn)在還要應(yīng)付一個即將到來的"妹妹"。我摸出懷中那本從青云觀帶出的名冊,
就著燭光仔細(xì)研究。名冊詳細(xì)記錄了七位"新娘"的生辰八字,
都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秦?zé)o雙和高明月赫然在列,
還有茶商之女蘇婉清、鏢師之女林紅玉,以及另外兩個陌生名字。
前三位死者已經(jīng)被安置在青云觀地下石室的棺材中,
意味著幽冥教還需要四具"新娘"完成祭祀。
名冊最后一頁的祭祀流程令人毛骨悚然:"七月半子時,七新娘血祭鬼門,幽冥降世,
長生可期。"落款是"周世昌敬上",筆跡與知府給我的手諭一模一樣。窗外傳來打更聲,
已是三更天。我吹滅蠟燭,和衣而臥,
卻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中秦?zé)o雙被釘在一口血紅棺材里,七竅流血,
而站在她身旁獰笑的,竟是穿著知府官服的我自己..."大人!大人醒醒!
"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天剛蒙蒙亮。開門一看,是滿臉焦急的趙師爺。"大人,
不好了!秦捕頭遇襲了!"我瞬間清醒:"在哪?傷勢如何?""就在她家中,
傷勢不輕...大夫已經(jīng)去了..."不等他說完,我已沖出門外。秦?zé)o雙的住處我知道,
就在縣衙后街的一座小院。三步并作兩步趕到時,院外圍滿了衙役和鄰居。"讓開!
"我撥開人群沖進(jìn)內(nèi)室。秦?zé)o雙半倚在床上,左肩纏著厚厚的繃帶,滲出一片鮮紅。
一位白發(fā)老大夫正在收拾藥箱。"怎么樣?"我聲音發(fā)顫。老大夫搖頭:"刀傷入骨,
幸未傷及臟腑。但刀上淬了毒,老朽只能暫時壓制...""毒?"我立刻上前檢查。
秦?zé)o雙面色蒼白,嘴唇卻呈現(xiàn)不正常的紫黑色,呼吸急促。"什么癥狀?何時中的刀?
""寅時遇襲,"老大夫道,"現(xiàn)下高熱不退,傷口發(fā)黑,
脈象紊亂..."我摸了摸秦?zé)o雙的額頭,滾燙如火。"可有嘔吐?瞳孔如何?
""嘔吐兩次,瞳孔...咦?"老大夫驚訝地看著我,"大人懂醫(yī)術(shù)?""略通一二。
"我輕輕翻開秦?zé)o雙的眼皮,瞳孔縮小如針。
.需要甘草、綠豆、金銀花..."老大夫瞪大眼睛:"大人怎知是烏頭...""先解毒!
"我厲聲道,"按我說的去配藥,快!"老大夫匆匆離去,我坐到床邊。秦?zé)o雙神志不清,
喃說著胡話:"不要...放開她...大人快跑..."我握住她滾燙的手:"我在這兒,
沒事了。"她突然睜開眼,
散:"大人...刺客是...幽冥教...他們要?dú)?..名單上的人...""別說話,
保存體力。"我輕輕擦去她額頭的汗水,"刺客長什么樣?
""黑衣...面具..."秦?zé)o雙艱難地說著,
"說...下一個是...蘇..."話未說完,她又陷入昏迷。
我心頭一緊——茶商之女蘇婉清!趙師爺探頭進(jìn)來:"大人,藥配好了。""去蘇家,
保護(hù)蘇婉清!"我命令道,"派最好的衙役,就說...就說她涉及一樁案子,
需要官府保護(hù)!"趙師爺領(lǐng)命而去。老大夫端來藥湯,我扶起秦?zé)o雙,小心地喂她喝下。
烏頭堿中毒在現(xiàn)代需要洗胃和特效解毒劑,古代條件下只能用傳統(tǒng)中藥緩解。
我默默祈禱這些藥能起作用。兩個時辰后,秦?zé)o雙的高熱終于退了些。我遣走老大夫,
親自守在床邊。日落西山時,她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水..."她虛弱地說。
我連忙端來溫水,扶她慢慢飲下。"感覺如何?
""像是被十匹馬踩過..."她試圖坐起來,卻疼得倒抽冷氣。"別動!傷口會裂開。
"我按住她,"你知道自己多幸運(yùn)嗎?再偏一寸就傷到心臟了。
"秦?zé)o雙虛弱地笑了笑:"下官命硬...刺客呢?""跑了。但你提供了重要線索,
我已派人保護(hù)蘇婉清。"我猶豫片刻,"秦?zé)o雙,從現(xiàn)在起,你也要接受保護(hù)。""保護(hù)?
"她挑眉,"下官是捕頭,不是閨閣小姐...""你現(xiàn)在是幽冥教名單上的'新娘'之一!
"我打斷她,"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連自己都保護(hù)不了,還逞什么強(qiáng)?
"秦?zé)o雙被我罕見的嚴(yán)厲震住了,沉默片刻后低聲道:"大人教訓(xùn)得是..."我嘆了口氣,
語氣緩和下來:"刺客怎么找到你家的?""不知道..."秦?zé)o雙皺眉,
"除非...衙門里有內(nèi)鬼。"我們同時想到了趙師爺。
今早正是他第一個通知我秦?zé)o雙遇襲的消息。"先別打草驚蛇。"我低聲道,"你安心養(yǎng)傷,
我會加派人手..."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我警覺地按住了腰間的匕首。
"大人!大人可在里面?"是衙役王虎的聲音。我開門一看,
王虎滿臉是血地站在院中:"大人...蘇家出事了!我們趕到時,
蘇小姐已經(jīng)...已經(jīng)...""死了?"我心頭一沉。王虎搖頭:"失蹤了!
現(xiàn)場有打斗痕跡,還留了這個..."他遞過一塊青銅令牌,
與錢府廢墟中發(fā)現(xiàn)的一模一樣——幽冥教的標(biāo)志。"調(diào)集所有人手,全城搜查!"我咬牙道,
"特別是..."一陣劇痛突然襲來,我眼前一黑,踉蹌著扶住門框。
王虎和秦?zé)o雙的驚呼聲仿佛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秀敝?,
我看到自己的手臂上浮現(xiàn)出一道詭異的黑線,正緩慢地向心臟方向延伸..."大人!
"秦?zé)o雙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不顧傷口崩裂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中毒了!
"我這才注意到右手虎口處有一個細(xì)小的針孔,周圍已經(jīng)泛青。
是昨晚在青云觀打斗時中的招!當(dāng)時緊張沒察覺,現(xiàn)在毒性發(fā)作了。秦?zé)o雙強(qiáng)忍傷痛,
迅速用發(fā)帶在我手臂上方扎緊:"王虎,快去請大夫!再晚就來不及了!
""不...先救蘇..."我掙扎著說,但舌頭已經(jīng)不聽使喚。最后的意識里,
我感覺自己被抬上床,
秦?zé)o雙蒼白而堅定的臉在眼前晃動:"堅持住...我不準(zhǔn)你死..."再次醒來時,
我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窗外已是黑夜。試著動了動手指,還好,還活著。轉(zhuǎn)頭一看,
秦?zé)o雙趴在床邊睡著了,她的臉色比我好不到哪去,肩部的繃帶又滲出了新鮮的血跡。
我輕輕動了動,她立刻驚醒:"大人!您醒了!""我睡了多久?""一天一夜。
"她遞來一碗藥,"大夫說再晚半個時辰,毒性攻心就無力回天了。
"我喝下那碗苦得令人發(fā)指的藥汁:"蘇婉清呢?"秦?zé)o雙搖頭:"毫無線索。
林紅玉已被她父親接走,加強(qiáng)了護(hù)衛(wèi)。至于高小姐..."我心頭一緊:"她到了?
""明日午時到碼頭。"秦?zé)o雙猶豫了一下,"大人,您中毒時說了些...奇怪的話。
""什么話?"我警覺起來。"您說'注射解毒劑',
還說什么'血檢'、'透析'..."她緊盯著我的眼睛,"這些詞下官從未聽過。"該死,
昏迷中說胡話暴露了。我正絞盡腦汁想怎么圓謊,秦?zé)o雙卻突然伸手按在我的手上。"大人,
"她聲音很輕,"無論您是誰,下官相信您是個好官。這兩日您為查案出生入死,
救了下官兩次...這就夠了。"我震驚地看著她。她知道我不是原主?還是只是在試探?
"秦捕頭...""噓。"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有人來了。"果然,外面?zhèn)鱽砟_步聲,
趙師爺推門而入:"大人您醒了!太好了!
知府大人又來信催問案情進(jìn)展..."我強(qiáng)撐著坐起來:"回復(fù)知府,就說案件已有眉目,
三日內(nèi)必能結(jié)案。"趙師爺搓著手:"可是大人,幽冥教勢大,
我們...""本縣自有主張。"我冷聲道,"你先下去吧。"待趙師爺走后,
秦?zé)o雙低聲道:"他在監(jiān)視我們。"我點頭:"看來衙門內(nèi)外都是幽冥教的眼線。
我們得換個地方商議。"夜深人靜時,
我們秘密轉(zhuǎn)移到了城西一處安全屋——這是秦?zé)o雙父親生前留下的隱秘?fù)?jù)點,
連衙門里的人都不知道。安頓好后,
開從青云觀帶出的名冊:"現(xiàn)在情況很明確:幽冥教要在七月半用七位特定生辰的女子血祭,
已經(jīng)得手四位——三位死者加蘇婉清。剩下三個目標(biāo)是林紅玉、高明月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