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我和陸淮正年輕。
那時,我不顧家人的反對嫁給了窮小子陸淮。
夏夢說我戀愛腦,說他是鳳凰男。
可我不在乎,因為我知道他是真的愛我。
我生病,他在醫(yī)院整夜整夜的陪我,熬的眼里全是紅血絲。
我過生日,他專門騎車五個小時去城西賣我最愛吃的蛋糕。
我和他吵架不肯見他,他在我家樓下等了我整整一夜。
第二天推開窗戶看到他站在雪里,突然就想起了那句詩:
“他朝若是同淋雪,比生也算共白頭?!?/p>
可我忘了,詩的下一句是“白頭若是雪可替,世間何來傷心人?!?/p>
于是后來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回家也越來越晚。
我和他也越走越遠。
我天真的以為我和他的感情無人可以替代,畢竟我陪他從籍籍無名走到了現(xiàn)在。
直到何雨欣的出現(xiàn),才徹底擊碎了我的幻想。
原來在一起的時間越長,感情越脆弱。
……
我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陸淮的臉。
現(xiàn)實與夢境重合,我一瞬間有點恍惚。
“清月,你終于醒了,我以為……”眼前的男人緊緊的握著我的手,眼里全是淚花。
我別過眼,直犯惡心。
“孩子呢?”我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孩子有沒有事。
“孩子沒事兒,岳父岳母他們在照看著?!标懟催B忙說道。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邊轉(zhuǎn)過頭去不再說話。
見我這個樣子,陸淮有些坐不住了,他拉住我的手,慢吞吞道:
“清月,對不起……”
我不欲與他說話,便按響了旁邊的鈴聲。
不一會兒,護士就來了。
“你好,這個人打擾了我的消息,麻煩讓他出去?!?/p>
我指了指一旁呆愣的陸淮,平淡如水的對護士說道。
沒想到護士卻驚叫出聲:
“你不是隔壁病房3床位的男朋友嗎?”
“你不去照顧自己的女朋友,來這兒干什么?”
我還沒出聲,陸淮就跳出來大聲辯駁:
“什么男朋友?我不認識她!”
“我是衛(wèi)清月的老公!”
小護士倏的一下張大了雙眼,話里話外全是不解:
“你到底是誰老公???那邊的病人說您是他男朋友;”
“您又說您是這位病人的老公?!?/p>
“你們的關(guān)系真奇怪。”
我勾了勾嘴唇,想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笑不出來。
只得扯出一個極丑的笑容:“我不認識他,他應(yīng)該是那位病人的男朋友?!?/p>
“你說什么?清月……你”
陸淮大叫起來,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
我本不想繼續(xù)與他爭辯,因為被燒傷的傷口真的很痛。
可小護士接下來的話卻戳的我心口一疼。
“你怎么可能是這個病人的老公?”
“下午這個病人做手術(shù)的時候你都在陪那個叫個何雨欣的病人呢?!?/p>
“真正的老公怎么可能會這樣?”
原來……
原來如此。
我命懸一線生死堪憂的情況下,他竟然還想著何雨欣。
呵,太可笑了。
小護士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我卻聽不進去了。
我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道:
“我們離婚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