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快!
真快!
不是吹牛?。?/p>
在稅警總團辦公樓上的陳子鈞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余顧之滿身是血的倒下,那極其騷包的白西服都已經(jīng)在這一瞬間變成了更為騷包的紅西裝。
但陳子鈞很滿意。
與人斗其樂無窮,千萬別死那么早,咱們還要繼續(xù)玩呢。
最終,余傲雖然年齡大了一些,卻是走著出去的。
余顧之雖然年輕,卻是卻覺,被人抬著出去的,睡得很香甜。
“這是......”
徐洲的臉色很難看,這是不給自己面子啊。
全驍將一臉的歉意,跑著走上前,來到他的身前,稍微躬著身說道,“這小子不知道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竟然不相信我們總團長將他們移交給您了,死活不出監(jiān)牢,我這也是沒辦法......”
呃......
還有這傻貨?
徐洲看向旁邊的余傲。
余傲沒臉的點點頭,然后扭頭看向旁邊的稅警總團的警衛(wèi),似乎在欣賞對方的軍姿,并由衷的感慨道——好一個威武的士兵?。?/p>
徐洲一擺手,讓人把余傲讓進汽車里,又讓人找了一輛黃包車把余顧之帶走。
全驍將目送徐洲徐廳長的車消失,這才急忙回身,跑步到了陳子鈞的辦公室,立正,稍息,敬禮。
“報告總團長,警衛(wèi)全驍將完成任務(wù),請求歸隊?!?/p>
陳子鈞看著眼前這個稍微有點矮的士兵,腰里的兩支盒子炮很是威風,一身的警衛(wèi)服,整理的干干凈凈,很是讓人生出一股信服。
只不過,或許他沒有注意,也或許是因為他著急來匯報,那剛才打完余顧之的警棍還被他別在腰間的武裝帶上。
“呵呵......”
陳子鈞笑了笑,倒是也沒有在意,只是輕聲的說道:“去找沈笠沈副官報道,以后就跟我身后,如何!”
“忠誠!”
“奮斗!”
全驍將很是激動的大呼。
“對了,給沈副官說,讓他給我的警衛(wèi)都配上警棍,你任教官,要把他們都教會?!?/p>
“有時候,我覺得警棍的威嚴也挺足的?!?/p>
“畢竟,槍這玩意兒,太嚴肅了!”
“是,總團長,我保證讓警衛(wèi)連的每一個兄弟都成為用棍高手!”
全驍將滿意的去找沈笠報道了,對日后的飛黃騰達充滿了信心。
望著院子里偏遠角落里那個牢籠里的黃善,陳子鈞很有耐心的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埋怨著徐洲的辦事效率太低了。
可他也不想想,人家至少得安排好余傲,給余顧之找好醫(yī)生之后,才能去跟竹笙打電話說明現(xiàn)在的情況。
直到下午四五點鐘的時候,全驍將才跑來說有人拜訪。
人,來了!
女的極其妖嬈,依舊一身的絲綢旗袍,長長的開叉,讓她在一步步中漏出白皙的長腿,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直到現(xiàn)在的陳子鈞才不得不感慨,這竹笙,嫁給黃善,真是一顆好白菜讓豬給拱了,一朵艷麗的滬上玫瑰插在了牛糞上。
竹笙背后跟著的是馮雍。
日后這滬上的地下皇帝,更是在淞滬會戰(zhàn)期間組織了七千的別動隊產(chǎn)于抗日戰(zhàn)爭,一直都活躍在抗日的第一線,當?shù)闷鹨粭l好漢。
陳子鈞站起身來。
不是為了竹笙即將送來的數(shù)百萬的大洋,也不是為了一定能成立的碼頭工人互助公會,而是為了馮雍的一腔愛國熱血。
“竹夫人來了啊......”
陳子鈞笑著說到,然后對著馮雍問到:“這位是......”
竹笙很是禮貌的介紹著馮雍,說是黃善的結(jié)拜兄弟,漕幫的二當家云云。
陳子鈞一擺手對著門口的全驍將說到:“這是來找咱們大名鼎鼎的鎮(zhèn)江河黃善黃先生的,驍將啊,你去看看黃先生現(xiàn)在怎么樣了,可別說咱們稅警總團招待得不夠好!”
全驍將剛剛已經(jīng)嘗到了成為總團長大人心腹的甜頭。
從一個大頭兵到警衛(wèi)連的警衛(wèi),先不說這一身的裝備以及身份的提高,光著軍餉也多了不少呢。
所以,這個時候陳子鈞的話,絕對比滿清皇帝的圣旨還要重要。
咱有的是什么,那自然是一片忠誠之心。
咱付出的是什么,那自然是全力以赴的奮斗之心??!
敬個禮,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三人坐在陳子鈞的辦公室沙發(fā)上,在夕陽的照射下,不緊不慢的說著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似乎雙方都在拉扯,就看誰先挑破這層大家都想捅破的窗戶紙。
“砰砰砰......”
“啊啊啊......”
聲音錯落有致,極有一種音樂的節(jié)奏感。
一聲“砰”,之后跟著一聲“啊”,很是有幾分西方大英帝國陸軍的鼓樂傳統(tǒng)味道。
不由得不說,這全驍將真是個人才?。?/p>
這要快,能一秒六棍,這要慢,又慢的讓人心疼。
嗯,心疼的自然是他面前的竹笙和馮雍。
兩人都沒有跑到窗戶前看,因為不用看也知道被打的只能是自家的黃善黃大督察長。
可惜,他的督察長是法租界法國人給的。
眼前這個人是整個滬上租界以外的半個主人,實質(zhì)上的滬上督軍。
“陳少帥,請恕奴家冒犯了,咱也不跟您扯別的了!”
“我們認栽了,您看怎么才能讓您消火!”
“只要是我們能辦到的,我們一定讓您滿意!”
“您看行嗎?”
這竹笙不簡單啊。
當年一個青.樓女子,能在清末混出名堂,最終能洗白上岸并成為半個漕幫的大頭目,影響黃善以及馮雍,果然眼光還是有的。
陳子鈞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望著竹笙的眼睛,認真的問道,“那不知道竹夫人準備了多少的錢來買黃善這條命呢?”
“三百萬,現(xiàn)大洋!”
竹笙也是看著陳子鈞,認真的說道,甚至又補了一句,“如果少帥覺得不夠,說個數(shù),我竹笙就是砸鍋賣鐵,我給少帥補齊!”
陳子鈞點點頭,對于錢財,其實他沒有太多的欲.望,他又沒有少過錢花!
“嗯,那黃善這條命保住了!”
聽到陳子鈞的話,竹笙和馮雍也是放下心來。
只要命能保住,錢無非就是再賺的事。
可盡管如此,窗戶外面依舊是錯落有致的——“砰”-“啊”......
絲毫沒停。
馮雍有點擔心自家大哥的安危,要知道現(xiàn)在的他可還沒辦法脫離黃善,成為獨自左右滬上的一方勢力。
“那少帥,這,現(xiàn)在......”
很是著急的問道。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嘛......”
陳子鈞又端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
“少帥還有什么吩咐,盡管說,我竹笙替我家爺們答應(yīng)了?!?/p>
竹笙的話又讓陳子鈞一亮,他越來越欣賞這個女人了,真是太懂事了。
“這個,剛才的時候,警察廳的我那個徐世叔來了,說起來這個滬上的治安啊,這些個地痞流.氓啊,什么的,整天的不少惹事,他很是頭疼!”
陳子鈞沉吟著緩緩的說道,“作為侄子的我也不能不為他分擔一下嘛!”
竹笙和馮雍相互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徐洲的斡旋、壓力,人家陳子鈞不怕,并且還倒打一耙,頂住了徐洲,還順手拿捏了對方。這才有了現(xiàn)在這個所謂的“分擔一下”。
“少帥請說,有需要我們漕幫的,我們一定盡力!”
“好!”
陳子鈞一拍桌子站起來,來到窗戶前,望著下面正在挨打卻已經(jīng)幾乎沒有了聲音的黃善,緩緩的說道,“其實很簡單,組織整個滬上的碼頭搬運工人,成立一個碼頭工人互助公會!”
“這......”
任何人一看就知道,這陳子鈞要的是整個漕幫!
畢竟你漕幫為什么橫行滬上這么多年,還不是因為有這些多大數(shù)萬的碼頭工人在。
什么互助公會,不就是漕幫的另一個名字。
聽著外面只剩下“砰砰砰”的棍棒擊打聲,竹笙和馮雍實在沒有辦法了,再不答應(yīng),錢都花了,那就只能接走尸體了。
“好!”
竹笙面露兇光,惡狠狠的看向陳子鈞,沉聲說到:“陳少帥的事情我們答應(yīng)了,現(xiàn)在可以讓你的那個警衛(wèi)停手了吧!”
陳子鈞這才推開窗戶,對著外面的全驍將喊道:“可以啦,讓黃大督察長感受到咱們稅警總團的熱情就行了,別真讓人家流連忘返,那法租界可不好交代呢......”
現(xiàn)在您想起法租界了?
“這碼頭工人互助公會歸到您陳少帥名下?”
馮雍的話讓陳子鈞也是欣賞無比,這人,眼光毒辣,不過,你們還是不大明白一件事——我陳子鈞是要搞事業(yè)的,這虛名,他才不要呢!
“放在滬上工商界聯(lián)合總會名下!”
“黃善黃大督察長可以做會長!”
“竹夫人和馮先生可以做副會長,我看好你們呦!”
這話一出,讓竹笙和馮雍說不出的意外。
那這和漕幫有什么區(qū)別,只是多了一個時興的名頭而已,不是換湯不換藥嗎?
“那陳少帥您想要......”
竹笙認真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陳子鈞又重新坐下,很是自然的說道:“我能有什么心思,我只是覺得碼頭上人多眼雜,地痞流.氓什么的,各種違法犯罪,屢禁不止!”
“我很痛心?。 ?/p>
“所以,為了保護咱們碼頭工人互助公會的利益,咱們要成立一個碼頭工人互助公會糾察隊!”
“打擊不法分子!”
“還碼頭一片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