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早上杜志遠拎著一份灌湯包回來,是我最喜歡的那家?!澳悴皇强側轮赃@個,
我早上專門開車去買的,趁熱吃?!蔽矣悬c意外。以前順路他都不愿意停車,嫌排隊人多,
現(xiàn)在竟然專門去買?不過這也是杜志遠的一貫作風,以前吵架之后他經(jīng)常用這招。
不一樣的是,以前一顆棒棒糖、一根雪糕就把我打發(fā)了,這次明顯用心了。
我不想離婚前橫生枝節(jié),捏了一個,吃到嘴里卻不是以前的味道。勉強吃了兩個,就放下了。
杜志遠掛臉,“沒有的時候嚷著吃,買回來又不吃,矯情?!蔽乙荒樒届o。
他的話已經(jīng)完全激不起我的任何情緒。他好像才看見我手腕上的石膏,順嘴問,
“手傷怎么樣了?”“沒事,養(yǎng)幾天就好了。”他神情放松,“我就說沒使多大勁,
你一天慌里慌張的,站都站不穩(wěn)。”我心口一窒,平淡回道:“是,我腳打滑了。
”手腕處隱隱作痛,時刻提醒著我以前有多蠢。五年來類似事情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只是我自欺欺人。杜志遠把剩下的小籠包吃完,擦了擦嘴說道:“昨天蘇琳暈血,離不了人,
我就多陪了一會?!蔽椅⑿?,“你身為領導,照顧下屬是應該的,何況她還是個小姑娘呢。
”杜志遠做好了與我吵架的準備,乍一聽這話表情滿是吃驚。我一直微笑著,表情絲毫微變。
他看了我半響,尷尬的笑笑,“你……沒多想就行?!痹捔T,我去書房處理工作。
我是網(wǎng)絡插畫師,還是個左撇子。好巧不巧這次傷到了左手,我打算趁機練習右手。
杜志遠舒服的躺在沙發(fā)上刷視頻。這是我倆近半年來為數(shù)不多的和平相處。突然,
一陣鈴聲打破這份平靜。我接到電話,醫(yī)院打來的。弟弟正在搶救。我腦袋一陣轟鳴,
慌張地跑到客廳讓杜志遠送我去醫(yī)院。要知道弟弟可是熊貓血,平時我是千叮嚀萬囑咐,
就怕他受傷。杜志遠安慰道:“別擔心,這不是有我呢,我能獻血?!蔽倚闹猩远ā?/p>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正在手術。我使勁攥著杜志遠的手,好像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想,
如果這次他能救弟弟,我就再給他最后一次機會。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手術燈熄滅了。
我提著的心還沒放下,就見護士急匆匆出來喊,“鄭源家屬,病人血壓急劇下降,
需要緊急輸血。”“他血型特殊,醫(yī)院血庫存血量不足,你倆誰能獻血?”“醫(yī)生,
他是熊貓血,他可以?!蔽依胖具h跑到護士面前,焦急的喊著。我不放心,
和杜志遠一起跟著護士去抽血。護士剛給杜志遠綁上止血帶,電話鈴聲乍然響起。
我突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案绺?,緊急情況!”“我出來逛街突然下雨了,
我等了好久都沒打不到車,你可不可以來接我?”“啊啊啊,閃電好嚇人,嗚嗚。
”蘇琳像一只被人遺棄的小貓,語氣弱小又無助。杜志遠立刻急了,一下子站起來,
扯下止血帶就要走。我緊緊拽著他的胳膊?!岸胖具h,你不能走,鄭源還等你的血救命呢!
”杜志遠臉色陰沉,“這么大的醫(yī)院還能差我這點血?”“蘇琳膽子小,我去接了她就過來。
”我不敢拿弟弟的命賭,執(zhí)拗的拉著他,“抽血很快的,兩分鐘就好了,
絕對不耽誤你接蘇琳?!薄皼]聽見蘇琳都嚇哭了么?”這時候,護士急忙開口,
“還差300毫升血液,快一點!”杜志遠嗤笑,“鄭婷,你有點常識行不行,
靠我一個人這點血就能救命?”“這都是醫(yī)院騙人獻血的把戲,你還當真了?”話罷,
他用力將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我一下子失去力氣,跌倒在地。見他轉身,
急忙爬過去抓著他的褲腳乞求道:“求你了,就差300毫升鄭源就能活命,你抽完血再走,
行么?”杜志遠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嘲諷道:“閻王要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就鄭源那不務正業(yè)的樣子,活著也是浪費資源,死了正好?!痹捔T,一腳把我踹開,
大步離去。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杜志遠的背影,怒急攻心,昏死過去。4等我醒來的時候,
醫(yī)生遺憾地通知我,弟弟搶救失敗,死了!心臟好像瞬間被人用力捏緊,疼的要命!
我悲痛欲絕。那是我唯一的親人啊!我手指顫抖,撥通閨蜜電話。此時我已經(jīng)精疲力竭,
只能尋求幫助。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弟弟為什么會受傷,他是被路人送到醫(yī)院的。
弟弟雖然愛玩,但是從不惹事。我決定報警。警察告訴我弟弟出事地點沒有監(jiān)控,
他們會全力追查。在閨蜜的幫助下辦完喪事,我捧著弟弟的骨灰回家。打算選個好日子,
將他送回老家,葬在父母旁邊。剛到門口,就聽見屋里傳來嬉笑聲。我拿鑰匙開門,
就見蘇琳從廚房出來,身上穿著我的衣服。那是我唯一一件名牌,杜志遠好久之前送的。
我很珍惜。經(jīng)常拿出來熨燙,對著鏡子在身上比劃,卻一次都沒穿過。我掃了一眼,
將弟弟的骨灰放到客廳的高柜上?!班嵔?,我全身被雨淋濕了,哥哥才拿了你的衣服給我。
”“我干洗后就還給你?!蔽乙荒樒届o的看著蘇琳,輕聲開口,“不用,送你了。
”蘇琳滿臉無措,咬著嘴唇小聲道,“鄭姐,你別生氣,要不我賠你一件新的?
”這時候杜志遠從臥室出來,滿臉笑意,“她都老了,你年輕穿著才好看?!碧K琳一臉害羞。
她狀似無意的指著高柜上的骨灰盒開口,“哥哥,鄭姐剛才捧了一個盒子回來,
好像是給你的驚喜呢!”杜志遠疑惑的看向我?!安皇恰!蔽曳裾J。蘇琳滿臉委屈,“鄭姐,
你是不是不想讓我看呀?”杜志遠心疼了,瞪著我吩咐,“趕緊打開,讓蘇琳看看怎么了?
”我盯著杜志遠一字一句開口,“那是鄭源的骨灰。”杜志遠愣住,“什么?”“真死了?
”此時,被我強壓的怒火瞬間爆發(fā)。我雙目通紅,
咬牙沖他大聲吼道:“就差300毫升血鄭源就能活,你見死不救,還有臉問?
”杜志遠皺眉,沒說話。這時候蘇琳大聲開口,“肯定是醫(yī)院騙人,他們自己醫(yī)術不行,
就怪哥哥?!倍胖具h反應過來順著罵,“這群庸醫(yī),還想給我潑臟水!”我怒極反笑,
眼淚緩緩流下。不欲多費口舌,直接將包里的離婚協(xié)議遞過去。“簽字吧!
”杜志遠看著離婚協(xié)議,臉色陰沉,“你要離婚?”“是!”他暴怒,
直接將離婚協(xié)議揉成團扔到地上?!班嶆?,你還做不了我的主!”我直接去書房,
又打印10份離婚協(xié)議扔到杜志遠身上。杜志遠氣的滿臉通紅,胸脯上下起伏。
蘇琳好一陣安撫才讓他平息怒氣。沒過一會,蘇琳拉著杜志遠袖子,小聲開口,“哥哥,
骨灰不吉利,放家里影響你氣運的?!薄耙荒阕屶嵔恪碧K琳邊說邊看杜志遠臉色,
話說一半就停了。杜志遠聽了這話眉頭緊鎖,現(xiàn)在可是他升職的關鍵時期?!班嶆?,
把它拿出去?!蔽覜]動。杜志遠“霍”地起身,一步竄到高柜前拿起骨灰盒,要往門外扔。
我雙目欲裂,急切沖過去。在它即將落地的那一瞬間,緊緊抱住。整個人腳下沒有著力點,
順著樓梯滾下去。左手腕一陣劇痛,我悶哼出聲。醫(yī)生早就多次告訴讓我注意,
千萬不能讓它二次受傷。現(xiàn)在接連撞擊好幾次,我知道,它怕是廢了!
閨蜜停完車上來見我躺在樓梯處,手腕邊緣還冒著絲絲血跡。趕緊抱起我,
沖杜志遠憤怒大罵,“杜志遠,你還是不是人?”“你害死鄭源,現(xiàn)在還對婷婷下手,
你這是謀殺!”杜志遠慌神,不停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扔個東西,
是她自己要去接的……”蘇琳站杜志遠面前,一臉保護狀,“不怪哥哥,是她自己不小心。
”我將骨灰盒放在閨蜜懷里,一步一步挪到杜志遠面前。“啪!
”用盡全身力氣扇了他一巴掌?!岸胖具h,你真讓我惡心!”“簽字吧!
”5蘇琳心疼的去摸他臉頰,被杜志遠一下子扒拉到旁邊。杜志遠見我對他滿臉仇視,
慌神了。“婷婷,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道歉,你別生氣?!薄拔颐魈炀团隳慊乩霞遥?/p>
安葬鄭源?!倍胖具h急切地說著。我沒理。手腕處已經(jīng)不流血了,閨蜜堅持帶我去醫(yī)院檢查。
結果不出所料,左手腕以后用不上力了。我笑著安慰閨蜜,“沒關系,還有右手呢!
”回去后,我催杜志遠離婚。他不愿意。說我們多年感情,他放不下。送禮物討好我,
還是驢牌最新款連衣裙。蘇琳經(jīng)常穿的牌子。我看他好像有大病,“你不是說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