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爸爸很關(guān)心你,下午帶了劉醫(yī)生特意來了宿舍一趟,見你在睡覺就沒有吵醒你?!鼻鼐皩幍?,“他還給你帶了不少東西?!?/p>
“你說的那人,確定是我爹?他有那么通人性?按他的性格,一定會把我從被子上掀下來,然后臭罵一頓。”霍鳴不太相信地說著,把目光放在桌上的禮物盒上。
他爹帶的東西是一大箱年輕人愛吃的零食,從薯片堅果到雞爪鹵蛋應(yīng)有盡有。
還有一塊嶄新的名牌潮流手表和一雙限定球鞋。
和兩盒兒童牛奶鈣片。
“不對啊,這鞋我有雙一模一樣的同款,42碼,碼數(shù)也對不上,我是47碼,不至于買差這么多吧?”霍鳴道,“這塊表設(shè)計倒是挺好看的,不過銀白色不符合我的審美,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黑金色?!?/p>
“哥們,跟你說,你別告訴別人,我懷疑我爹在外面有私生子了?!被豇Q神經(jīng)兮兮地說,“要不我雇個私家偵探去調(diào)查一下?”
“……”秦景寧無奈,難怪霍叔叔老想著揍霍鳴,孩子確實挺皮的。
但秦景寧倒是很羨慕他們父子倆的相處模式,畢竟自己一年也見不上一次生父。
這時,秦景寧的手機響了,是霍鳴他爸爸的電話。
“景寧啊,吃晚飯了嗎?身體舒服些了嗎?我下午去跟你舅舅去看了你姥姥,最近公司太忙了,沒能來得及見上她老人家最后一面,真是遺憾?!?/p>
“在吃呢,我好多了?!鼻鼐皩幍溃澳軄砟铣强赐馄?,已經(jīng)很有心了,外婆一定會很高興的?!?/p>
“也都怪我,一直還以為你在安成音院上學(xué),沒想到也在南大,早知道就把霍鳴調(diào)你宿舍去了,好在你倆真是有緣分啊,一想到霍鳴舍友是你,我就放一萬個心了,真是太好了,那臭小子有福氣。”
“那小子從小就難管,他要是有什么無理的要求直接跟我說,我來訓(xùn)他?!?/p>
“霍叔叔,這些話您下午已經(jīng)和我客氣過了。”秦景寧笑道,“而且他的腿是我不小心撞的,我本來就該負責(zé)。”
“這話說的,霍鳴欠你一條命,別說小骨折,你要是把他撞得半身不遂都是他該的?!被粽苄χ蛉?,“那小子醒了嗎?讓他接下電話。”
“好?!?/p>
秦景寧把手機遞到霍鳴耳邊:“霍鳴,霍叔叔想和你說話?!?/p>
“霍鳴!你膽子肥了翅膀硬了?敢拉黑你老子?我告訴你,你那幾張卡老子都給你停了,這學(xué)期你半分錢都別想再花家里的,生活費你就自己去打工賺!”
霍鳴剛接過手機,就被里頭的咆哮聲震得耳聾,他皺眉道:“???我腿都這樣了,你要我出去打工賺錢?不是,你是我親爹嗎?!”
霍哲早就想限制霍鳴生活費讓他自己出去闖一闖了,但他自覺虧欠霍鳴,在當(dāng)年霍鳴還小的時候事業(yè)現(xiàn)在忙上數(shù)倍,沒有盡到父親的義務(wù),甚至連妻子二胎生產(chǎn)的時候都是從公司匆匆趕去醫(yī)院。
霍鳴被找回來后,他也盡可能對妻子留下的兩個孩子溫柔。
可霍鳴這小子偏偏蹬鼻子上臉,越來越無法無天,整天耍什么大少爺性子。
不聽他的安排學(xué)專業(yè),三天兩頭逃課,跟人打架,還把人打進醫(yī)院。
真是能耐他的!
“老子不管,你那堆寶貝鞋子隨便賣兩雙也夠你勤儉活半年了!”霍哲繼續(xù)道,“桌子上那手表新鞋還有零食都是送給人景寧的,無論如何都得讓景寧收下,只有那兩板牛奶鈣片是給你腿補鈣的,劉醫(yī)生給你倆看過了,沒大事,好好養(yǎng)著腿,對你舍友好一點,聽見了沒?!”
霍鳴沒有感情地哀求道:“我錯了爹,說什么都好,別動我的卡呀。”
“不封你的卡也不是不能考慮,這周末,在南城酒店有個晚宴,都是我的一些老朋友和合作伙伴,你準(zhǔn)時來參加,按虛歲算你都22,也該學(xué)著成熟點,負起家里一些責(zé)任。”
“……行,我考慮一下,掛了。”霍鳴火速掛斷電話。
南城也有宴會?一看就是要把他介紹給一些合作伙伴的女兒認識,然后雙方家長就會瘋狂撮合,商業(yè)聯(lián)姻,準(zhǔn)沒什么好事。
霍鳴表情平靜地吃完最后幾口煲仔飯:“秦景寧,鞋子跟表是我爸送給你的,給我舍友的見面禮,你收下吧,飯是你做的,待會我來洗碗。”
“誒?還是我來吧,看你的小馬寶莉去?!鼻鼐皩幍溃罢厥路胶霞s上不就是這樣寫的嗎?”
“哦,那修改一下。以后宿舍里如果你做飯,就我來洗碗?!被豇Q義氣拍胸脯。
秦景寧把碗筷都帶到廚房,挑眉:“殘疾人能站起來嗎?”
“小看你霍哥?”霍鳴站起身,一張帥臉突然迅速逼近秦景寧。
秦景寧心臟被他嚇得停跳了兩下:“做什么?”
只見霍鳴的腦門輕輕貼上了秦景寧的額頭:“嗯,和我一樣的體溫,是退燒了,多虧我照顧有功,你今晚就別洗澡了吧?免得再著涼。 ”
秦景寧驚魂未定的捋了捋胸口,咳嗽了兩下:“你就不能直接用體溫計嗎?”
“那樣太慢了?!被豇Q不知何時剝了顆進口糖,塞到秦景寧嘴邊,“張嘴,景寧寶寶吃完糖,就乖乖去喝感冒藥吧?!?/p>
“?!”秦景寧含住那顆糖,被霍鳴的語氣雷得渾身發(fā)麻,“霍吱吱,你有???”
霍鳴壞笑道:“你咋還罵我?這不是你昨晚自己要求的嗎?要先吃糖再吃藥~”
“……”
太羞恥了,自己昨晚發(fā)燒的時候都在霍吱吱面前做了些什么?
霍叔叔說,霍鳴腦子近兩年的情況趨于穩(wěn)定,等到他20周歲去國外做完最后一次鑒定,到時候想把他們小時候的事告訴霍鳴也沒關(guān)系。
還是算了吧,畢竟都過去了,說了霍鳴也沒法想起來。
秦景寧不想讓霍鳴覺得他虧欠自己什么。
·
飯后,408宿舍里一片祥和,霍鳴戴著頭戴式耳機,坐在電競桌前和407的家伙打游戲,霍鳴打游戲時很安靜,不像隔壁407,尖叫聲連這邊都能聽見。
秦景寧正在刷英語題,突然接到一個他不最想接的電話。
來電者叫秦深,他血緣上的親爹。
“喂,什么事?”秦景寧冷漠道。
“周六晚上八點,南城酒店有個宴會,是你林阿姨辦的,需要你來彈幾首鋼琴曲?!鼻厣畹?,“我給你轉(zhuǎn)兩萬塊,記得穿件像樣的禮服來,你哥會開車去接你?!?/p>
“不要,我沒時間。”秦景寧淡淡地拒絕,“你另請高明吧?!?/p>
“秦景寧,別忘了你外婆家那架幾十萬的鋼琴是誰買的,你林阿姨知道了一定會傷心的。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鼻厣畹?。
“還輪不到你教我。”
“錢已經(jīng)打你卡里了,提前練練琴,到時候別給我們丟臉?!鼻厣钫f完,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像是在給機器下指令一般。
秦景寧重重地喘了一口氣,一下焦躁起來。
秦深到底把他當(dāng)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