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結(jié)婚第五年,陸念慈第一次吻了洛聞州。
可提出的要求卻是,要抽走他800cc的血。
別墅的水晶吊燈刺得洛聞州大腦發(fā)暈,他坐在真皮沙發(fā)上,看著醫(yī)生們忙碌地準(zhǔn)備采血設(shè)備,而陸念慈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清麗的身影被燈光拉得很長。
“醫(yī)院那邊都安排好了?” 她的聲音清澈而冷靜,“從瑞士調(diào)來的醫(yī)療團隊什么時候到?我要最頂級的設(shè)備,24小時監(jiān)護(hù)。”
洛聞州突然渾身一顫。
這個場景,他經(jīng)歷過。
他重生了!
重生在陸念慈為了那個男大學(xué)生第一次要抽他血的這天。
圈內(nèi)皆知,洛聞州和陸念慈都是頂級豪門出身。
她是陸家最完美的繼承人,冷靜自持,永遠(yuǎn)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而他,是唯一一個敢明目張膽追求她的人。
其他富家少爺只敢偷偷愛慕,他卻敢每天跟在她身后跑,甚至在她挑選聯(lián)姻對象那天,直接送上千億集團當(dāng)聘禮。
如他所愿,他娶到了她。
可婚后,她對他相敬如賓,連房都沒同過。
他安慰自己,她不會動情,只要他能一輩子陪著她就好。
直到那個男大學(xué)生,宋觀池的出現(xiàn)。
陸念慈把他保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可寵他的傳聞早已在圈子里沸沸揚揚——
“陸總因為他一句睡不著,推掉了千億合作?!?/p>
“聽說他喜歡看海,陸總直接買下馬爾代夫一座私人島嶼,島上種滿他最愛的檀香樹?!?/p>
“陸總連夜飛冰島,就因為他隨口說想看極光。”
洛聞州聽到傳聞后,砸光了家里所有東西,沖到陸氏集團找她,卻看見一向冷心冷情的她,脖頸全是曖昧的吻痕。
她平靜地遞給他一份離婚協(xié)議:“簽了吧,我要給觀池名分?!?/p>
他如遭雷擊,死活不肯同意,以為她只是一時新鮮。
從不愛人的陸念慈,怎么可能真的動情?
可陸念慈是認(rèn)真的。
家族不同意宋觀池進(jìn)門,她就用雷霆手段把所有人拉下馬,與家族徹底決裂。
他不同意離婚,她就一次次加碼,最后甚至讓他父母破產(chǎn),把他綁上炸彈,平靜的說:
“要么簽字,要么死?!?/p>
他不信她會這么狠,直到爆炸聲真的響起。
血肉炸開的絕望,四肢分離的感覺,痛,太痛了。
痛到如今他回想起,便渾身發(fā)涼,血液倒流。
回想起上輩子,陸念慈主動親他時,他欣喜若狂。
哪怕剛親完,她提出要抽他的血,他也從未深思。
后來才知道,他這些血,都是為剛出車禍的宋觀池準(zhǔn)備的。
明明只是輕微擦傷,醫(yī)生說輸 200cc 已足夠,她卻如臨大敵,直接抽了洛聞州 800cc,只為給宋觀池留作備用血庫。
她那么愛宋觀池,可他卻一無所察。
此刻,800cc的血抽完后,陸念慈接過醫(yī)生遞來的血袋,連看都沒看洛聞州一眼,轉(zhuǎn)身就要走。
他坐在沙發(fā)上,手臂上的針孔還在隱隱作痛,整個人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上輩子那種痛苦至今歷歷在目。
失血過多后的眩暈、冰冷、窒息感,還有最后……炸彈倒計時的“滴滴”聲。
“先生?!”
傭人的驚呼在耳邊炸開,洛聞州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眼前發(fā)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昏迷前的最后一秒,他聽見傭人慌慌張張地喊陸念慈。
“夫人!先生暈過去了!”
她腳步停了一下,卻沒回頭。
“照顧好他?!?/p>
冷冷淡淡的一句,然后就是關(guān)門聲。
……
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
“先生,您總算醒了!” 傭人紅著眼眶給洛聞州倒水,“您睡了這么久,可急死我們了!”
他撐著坐起身,頭暈得厲害,卻還是啞著嗓子問:“陸念慈呢?”
傭人眼神躲閃:“夫人這幾天……都沒回來?!?/p>
意料之中。
他掀開被子下床,不顧傭人們的阻攔,換好衣服出了門。
上輩子,洛聞州至死都沒見過宋觀池。
他像個影子一樣,悄無聲息地奪走了陸念慈所有的愛,讓他一敗涂地。
洛聞州對陸念慈的執(zhí)念與愛意,在他被炸死的那一刻便煙消云散。
可重生回來,他還是忍不住想看看——
這個讓他輸?shù)萌绱藨K烈的男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洛聞州去了宋觀池兼職的咖啡廳。
推開門的那一刻,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jìn)來,照在正在擦桌子的男人身上。
他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jì),穿著簡單的白 T 恤和牛仔褲,一頭短發(fā)干凈利落,笑起來眼睛彎彎,對每個顧客都活力滿滿地說 “歡迎光臨”。
年輕,俊秀,陽光,開朗……
所有美好的詞匯放在他身上,都不過分。
洛聞州站在門口,突然有些恍惚。
這就是陸念慈愛到骨子里的人?是他上輩子至死都沒能贏過的情敵?
“小心!”
失神間,頭頂傳來“哐當(dāng)”一聲巨響。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道身影猛地沖過來,一把推開他——
“砰!”
咖啡廳的裝飾畫框砸在了宋觀池的肩膀上。
“先生,您沒事吧?!” 他疼得皺眉,卻還是第一時間問洛聞州。
洛聞州愣在原地,看著他肩膀迅速紅腫起來,連忙說:“我送你去醫(yī)院!”
“不用不用!” 他擺擺手,笑得有點無奈,“我剛從醫(yī)院回來,實在不想再去了。”
見洛聞州臉色不好,他還不忘安慰他:“真的沒事,回去涂點藥就好了,先生,您千萬別愧疚,您是客人,我是服務(wù)員,保證您在店內(nèi)的人身安全,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應(yīng)該做的?
洛聞州看著他清澈的眼睛,突然明白了——
陸念慈為什么會愛上他。
也明白了,他為什么會輸?shù)靡凰俊?/p>
他笑了一聲,胸口壓抑的情緒就快噴薄而出,“謝謝,我會送你一份禮物,作為你救我的報答?!?/p>
宋觀池愣住了,剛要拒絕,洛聞州卻已經(jīng)轉(zhuǎn)了身。
從咖啡廳出來,洛聞州直接去了律所,讓律師擬定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
上輩子死活不肯簽的名字,此刻他簽得無比爽快。
“陸念慈的名字能代簽嗎?”
簽完自己的名字后,他看著女方的簽字欄失了神。
律師猶豫:“需要她本人同意。”
他拿出手機,給陸念慈打了個電話。
她接得很快,背景音嘈雜,似乎正在開會。
“有事?” 她語氣冷淡。
“嗯,我想讓你簽一份協(xié)議,內(nèi)容是……”
陸念慈根本不知道他要簽的是離婚協(xié)議,也沒有耐心聽他讀完內(nèi)容,打斷了他的話。
“我同意,內(nèi)容不用讀了,我不在意。”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看著漸漸按下去的手機屏幕,洛聞州自嘲一笑,拿起筆,在空著的那一欄上,
一筆一劃,鄭重地簽下了陸念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