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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陳娩的意識陷在濃稠的黑暗里,不想出去。
然后身體的灼痛越來越清晰起來,似乎在被火燒,又有數(shù)千只螞蟻在爬,又痛又癢。
消毒水的味道飄在鼻尖,隱隱約約耳邊有人在交談。
“脾氣真是大!養(yǎng)了十幾年,養(yǎng)出來這樣一頭白眼狼!”
“你看看她弄得這個(gè)樣子,臉都變成這樣了,一周后怎么嫁?。 标惸嘎曇艚辜?。
陳父的聲音陰沉沉地傳來:“我跟醫(yī)院打過招呼了,不管用什么手段,整容也好,醫(yī)美也好,必須在一周內(nèi)把她的臉恢復(fù)到最好的狀態(tài)?!?/p>
“就算是天塌下來,也絕對不能影響一周后的聯(lián)姻!這關(guān)乎后面公司能不能順利在美國上市!”
陳母嘆息:“她嫁去美國也好,那任總雖然七十好幾了,卻是個(gè)大方會疼人的,她只消熬上兩年,后面有的是福氣享?!?/p>
陳父連忙制住她,“低聲點(diǎn),這事在落地之前,不能讓陳娩知道,免得出岔子,明白嗎?”
病房門打開又關(guān)上,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
陳娩睜開眼,失神地望著天花板。
原來,是要把她嫁給老頭啊。
果然陳家不養(yǎng)閑人。
她掙扎了一下,想從床上爬起來,身體卻比鉛還重。
門又開了,陳晃拿著藥進(jìn)來,坐了床邊看她。
她皮膚恢復(fù)了素白,只是臉上脖子全身還是斑斑紅點(diǎn),尚未完全消退。
陳娩扭過頭靜靜看著窗外的樹,對他視而不見。
陳晃沉沉吐出一口氣:
“你醒了,我就放心了?!?/p>
她慢慢開口:
“你不應(yīng)該去陪著許輕虞嗎?來這兒干什么?!?/p>
陳晃勉強(qiáng)扯扯嘴角:
“你吃醋了?”
她沒說話,眉眼染上厭倦。
還是一樣的清高,一樣的帶刺。
陳晃抹了把臉,雙手撐著床頭,無力道:
“姐姐,這樣有意思嗎?”
“你也清楚,如果不是我,你在陳家的日子根本就不好過,根本不會有人在意,也不會有人重視你?!?/p>
陳娩終于轉(zhuǎn)過頭來了,似乎在譏笑:
“這就是你要的效果?讓我屈服?”
陳晃喉嚨艱難地吞咽,緩緩搖頭,拉住她的手:
“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
“我該怎么做,你才會喜歡我?難道從小到大,你從來......對我連一點(diǎn)心動都沒有過嗎?”
陳娩睫毛顫了顫,抽出手:“沒有。”
陳晃手停在空中,淚意凝在眼睛里,化作冰冷刺骨的恨意,再也壓制不住。
腦袋中那根崩了很久的弦又?jǐn)嗔?,太陽穴突突地跳,刺痛?/p>
可氣,可恨。
他猛然伸出手,雙手死死地鉗住了她的脖頸,雙目猩紅: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