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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燈光,也沒有舞臺(tái),更沒有拯救睡美人的王子。
陳娩脫下高跟鞋,赤足走到地面一小片中央。
微微屈膝,手臂舒展,足尖緊繃著劃過昂貴的地毯抬起,堪堪定格住。
包廂中一片吸氣聲,陳娩久不跳舞,可那股子天生優(yōu)雅的派頭跟16歲時(shí)壓根沒區(qū)別。
膝蓋上的舊傷開始隱隱作痛,真是一個(gè)難堪的供人賞玩的場(chǎng)景,她抬起倦怠的眼,對(duì)上陳晃眸中陰沉的怒火。
沒有達(dá)到目的愉悅,也沒有看好戲的玩味。
他在生氣。
氣什么?陳娩心下微嘲,立起足尖,輕盈地在地板上跳躍。
包廂昏暗的光只能照出黑壓壓的一片,可偏偏眷顧她,身段纖細(xì)靈動(dòng),光影將臉龐分割為粗暴的暗色與雪白,錯(cuò)落有致,淡極生艷。
好熟悉。
陳晃擰緊了眉頭,太陽穴刺痛,卻找不到相似的記憶。
沒等他想明白,變故橫生。
陳娩的一個(gè)十字大跳收尾,在落地的瞬間跪倒在地。
她痛呼一聲捂住膝蓋,疼得面孔煞白。
陳晃猛然站了起來,可下一秒,被許輕虞抓住了手。
他僵住,眸色晦暗不明地站在原地。
許輕虞譏諷地開口:
“就這,是睡美人?”
陳晃緩緩將右手插回了褲兜里,面色恢復(fù)了玩世不恭:
“什么睡美人,腳步蹣跚的巫婆還差不多?!?/p>
陳娩咬著唇,分不清難堪還是疼痛,面孔死白,一聲不吭。
許輕虞輕蔑的眼光掃過陳娩,兩條胳膊軟得跟沒了骨頭一樣掛在陳晃脖子上,聲音嬌軟 :“阿晃,我喝醉了,要回家?!?/p>
陳晃沒動(dòng):“我讓司機(jī)送你 。”
許輕虞嘟起了嘴:
“不要!我要跟你回家 ,要是這個(gè)點(diǎn)回去喝得醉醺醺地回去,爸媽會(huì)罵死我的 。”
陳晃目光猶疑地看向地上的陳娩。
在掙扎,在掂量 。
許輕虞靠到了他的耳邊,紅唇嬌艷欲滴,聲音卻冰冷:
“陳少,不要功虧一簣?!?/p>
他硬下心腸,一把抱起許輕虞往外走。
沒走兩步,頓住了,低頭看向地上拽住他褲腳的陳娩。
陳娩仰起臉,如玉光潔的額頭上冷汗密布,眉頭緊緊糾在一起,聲音微弱似乎是疼到了極致 :
“阿晃,我站不起來了。”
陳晃閉了閉眼,下了極大的決心,才抽開腿:
“姐姐,抱歉啊。”
“我的未婚妻,她現(xiàn)在比你更需要我?!?/p>
譏諷地說完,他抱著許輕虞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外走去 ,連背影都透著冷漠。
陳娩怔怔地坐在原地,看著他背影消失在門后。
人陸陸續(xù)續(xù)散了,都繞著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