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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打破他的節(jié)奏。
第二天,我逃了課,走進市中心最潮的一家紋身店。
老板是個花臂大哥,看到我粉嫩的打扮,愣了一下:“小妹妹,走錯門了?”
我指著圖冊上一朵最繁復(fù)的黑色玫瑰,又指了指自己的后腰,腎臟的位置。
“就這個,紋這里?!?/p>
“要最黑的黑?!?/p>
三個小時的刺痛后,我回到宿舍,一瘸一拐地推開門。
趙靜正坐在書桌前,看到我,眼神復(fù)雜。
我故意撩起T恤的下擺,假裝扇風(fēng)。
白皙的皮膚上,那朵妖異醒目的黑色玫瑰,像一塊完美的白玉上,被潑了一滴濃墨,猙獰又美麗。
趙靜的目光凝固了。
下一秒,她像瘋了一樣沖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我的肉里。
“你干了什么!”她聲音尖利得像要刺穿我的耳膜,“誰讓你紋的!你知不知道這身體有多金貴!”
她歇斯底里,仿佛我紋的不是自己的腰,而是她的命。
我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我紋個身關(guān)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俊?/p>
“這身體不是你一個人的!”趙靜的表情瞬間陰森,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要捏碎我的骨頭,“它是我哥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你弄臟了它,就得付出代價!”
宿舍門被推開。
趙輝走了進來。
他看到了我腰間的紋身,也看到了他失控的妹妹。
他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復(fù)了溫和。
他走過來,輕輕拉開趙靜的手,語氣帶著責(zé)備:“小靜,怎么跟菲菲說話呢?”
然后他轉(zhuǎn)向我,目光落在我后腰的黑玫瑰上。
那眼神,像在看一件珍貴的藝術(shù)品被無知小兒涂鴉了,帶著惋惜,和一絲冰冷的、不悅。
“菲菲,女孩子皮膚嬌嫩,紋身傷口容易感染?!?/p>
他溫和地笑著說,“我認識最好的皮膚科醫(yī)生,可以幫你無痕祛除?!?/p>
他頓了頓,聲音更輕,也更冷。
“畢竟,你的身體這么金貴,不能留一點瑕疵,不是嗎?”
這種關(guān)心,比趙靜的暴力更讓人毛骨悚然。
我看著他偽善的臉,笑了。
“是嗎?”我迎著他的目光,一字一頓,“可我覺得,有點瑕疵,才更特別?!?/p>
“我喜歡?!?/p>
趙輝的笑容僵住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第一次帶上了審視和警惕。
他知道,我不是一只溫順的羊。
當(dāng)晚,我睡得正沉,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鉆入鼻腔。
緊接著,后腰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狠狠燙了一下。
我猛然驚醒,一把推開身上的人!
黑暗中,趙靜手里握著一個鋼絲球,上面沾滿了消毒酒精,正死死地瞪著我。
鋼絲球的縫隙里,還嵌著我新紋身上的一點皮肉血絲。
她竟然想硬生生磨掉我的紋身!
看著她那張因嫉妒與貪婪而扭曲的臉,我笑了。
我沒給她第二次機會,一腳狠狠踹在她心口,將她踹倒在地。
她撞在桌角,發(fā)出一聲悶響。
我反手鎖門,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110。
“喂,警察同志嗎?我要報警,我室友蓄意傷害?!?/p>
“地址是華中大學(xué)女生宿舍樓403?!?/p>
“證據(jù)?她正握著兇器。而我腰上,就是她犯罪未遂的證明。”
我開了免提,冰冷的聲音在安靜的宿舍里回蕩。
趙靜癱在地上,徹底傻了。
警察來得很快,帶走了趙靜和那個沾著血肉的鋼絲球。
第二天,趙輝再次出現(xiàn)。
他站在我面前,第一次沒有笑。
“菲菲,你非要把事情鬧得這么大嗎?”他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
“是你妹妹逼我的?!蔽依淅涞乜粗?。
他沉默了很久,忽然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我桌上。
“這里面有二十萬,算是我替小靜給你的精神損失費。你去銷案,好嗎?”
我看著那張卡,笑了。
“趙學(xué)長,你覺得我缺這二十萬嗎?”
他的臉色沉了下去。
“那你想要什么?”
我咧嘴一笑,緩緩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