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媽媽上周才給他買的,而我的帆布鞋已經(jīng)開膠。
“那林川就跟爸爸吧?!?/p>
媽媽拍了拍我的肩,目光卻越過我看向門口。
就這樣,我和雙胞胎弟弟一人跟了一個。
我跟了爸爸,林陽跟了媽媽。
離婚后的爸爸一蹶不振,辭去了建筑公司項目經(jīng)理的工作,整日與酒精為伴。
我記得他把最后一件值錢的手表當?shù)舻哪莻€雨夜,渾身濕透地闖進我的房間。
“兒子,爸對不起你...”
他嘴里噴出的酒氣熏得我眼睛發(fā)疼,
“我們得搬走了?!?/p>
我們搬進了城中村一間終年不見陽光的出租屋。
墻皮剝落的天花板會掉灰,公共廁所的異味永遠揮之不去。
我的新學校要穿過三個城中村才能到,而爸爸經(jīng)常忘記給我午飯錢。
十二歲起,我就開始打零工。
先是幫五金店搬貨,后來在燒烤攤串肉串。
十五歲那年,我在修車行找到學徒工作,每天放學后蹲在油膩的水泥地上洗零件,機油滲進指甲縫里怎么也洗不干凈。
我的成績單越來越難看,班主任找我談話時總皺著眉頭。
我的校服領口總是泛黃,因為長期彎腰干活有些駝背。
偶爾在商場遇見林陽和媽媽,他們就像時尚雜志里的模特。
“哥,你手上怎么全是繭子?”
林陽會夸張地抓起我的手,同時故意露出他腕上的智能手表。
媽媽則快速往我口袋里塞點零錢,然后拉著林陽快步離開。
?
2.
晚上,我正在修車行加班。
凌晨一點,手機突然震動
——是林陽發(fā)來的消息,我們已經(jīng)有八個月沒聯(lián)系了。
[哥,鏈接里藏了小秘密,快來看看~]
我遲疑著點開那個陌生鏈接,跳轉到一個直播平臺。
首頁置頂著標題為《雙生子成長對照實驗:十八年成果匯報》的直播間。
我的手指瞬間失去了知覺。
直播畫面一分為二:
左邊是我此刻蹲在車底檢修的身影,工作服上沾滿油污。
右邊是林陽坐在豪宅的落地窗前,父母站在他身后,餐桌上擺著米其林外賣。
“生日快樂,哥哥!”
林陽對著鏡頭舉起香檳杯,
“沒想到吧?爸媽從來沒離婚,我們家的公司去年剛上市?!?/p>
彈幕如潮水般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