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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靜默。
已經(jīng)躍出半個身子的阿坤望向我,滿是疑惑。
他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兒子身上、賬戶里沒有一分錢。
我朝他微微搖頭,看向場內(nèi)。
“我們這里可不興手機(jī)借貸,也不興哭鼻子找爸媽要錢?!?/p>
場內(nèi)管事?lián)荛_人群朝兒子走過來,“剛才我們已經(jīng)查過了,你賬戶上一分都沒有,住的也是宿舍,你哪兒來的錢?”
此人撿起地上的刀子,目露兇光。
兒子迎著他目光,抬手扒開眼皮拿掉美瞳,露出一只湛藍(lán)色的眼睛。
“我這對異瞳值五百萬!”
地下黑市販賣器官,所有器官以稀有論價。
天生異瞳,世間罕有,五百萬并不多。
管事勾唇一笑,退后幾步,收起刀。
“今兒這賭局有趣。”
黑市一旦出現(xiàn)了罕有的器官便會以拍賣形式叫價。
若參與者是兩方便會形成個賭局,兩方誰押的器官更罕有,或者誰下的注更大,誰便是贏家。
圍觀的人立刻散開成一個圓,將兒子與那三人圍在中間。
高喊:“下注!下注!”
賭局一旦有一方提出,另一方必須應(yīng)對,否則便算輸。
輸家是不能離開這黑市的。
榮清明沒想到絕境中的兒子會想到這招,他沒猶豫,向管事報出賬戶,頓時大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長串?dāng)?shù)字。
我掃了眼這個八位數(shù),感慨榮清明這么多年背著我只弄到了這么一點點。
但這足以多過兒子那對異瞳了。
張亞娜掏出那塊百達(dá)翡麗放在中間圓桌上,“加上這個?!?/p>
她得意地瞧著兒子,用口型告訴他,你死定了。
兒子看著那塊表,眼中凝出一股霧氣。
劉佳見狀搶著補(bǔ)充,“官方叫價不帶普通器官,就算你把自己身上所有零件都拆開賣也不值幾個錢?!?/p>
在黑市,所有的器官都有價,哪怕是一根手指,也有報價。
但剛剛他們威脅兒子一個腎值五百萬明顯是虛報,我看向阿坤,他會意。
無論今晚結(jié)局如何,那個敢伙同榮清明他們欺詐我兒子的管事,一定見不到明早的太陽。
見兒子許久都不抬頭,周圍人紛紛發(fā)出噓聲,“賭不起就不要賭,原先只是少個腎還能活,如今挖掉雙眼都瞎了還拿什么賭?!”
“就是,趕緊動手吧,別叫爺們好等!”
“放面鏡子,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眼球被挖掉!”
我看見兒子攥起拳頭,指節(jié)發(fā)白。
“我跟!”
他慢慢抬起頭,手指心臟位置。
但不在左面,卻在右面。
場下立刻有醫(yī)務(wù)人員上來帶兒子去檢查,不多時,大屏幕上兒子那一方籌碼翻倍。
罕見的天生右心室。
一千萬。
榮清明坐不住了,“怎么可能?怎么會都讓他趕上了?!”
管事看向他,“閣下在懷疑我們水準(zhǔn)?”
他還要嚷,卻被張亞娜拉住。
“是真的,他的心臟在右邊?!?/p>
兒子上初中時遭遇綁架,歹徒綁了他跟張亞娜兩人,后者當(dāng)時嚇瘋了,不停地尖叫、踹車,歹徒怕車?yán)锏膭屿o引起路人注意,又因為本來綁的也不是她,掏出消音槍對準(zhǔn)后排的張亞娜就射,兒子撲上去,替她擋了子彈。
后來送去搶救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是右心室。
張亞娜當(dāng)時被感動得一塌糊涂,指天發(fā)誓,“阿嶸若是今后我負(fù)了你,就叫我不得好死!”
可這話沒說幾年,她便全忘了。
不得好死是嗎?
我一定成全你。
眼看大屏幕上兩方數(shù)額相等,所有人都看向榮清明。
他掏出手機(jī),不慌不忙撥給助理要錢,卻聽電話里傳來助理為難的聲音。
“總經(jīng)理,您的賬戶剛剛被、被集團(tuán)那邊封了......”
“您名下的房產(chǎn)、豪車還有游艇、飛機(jī),全都、全都......被查封了?!?/p>
“我C!”
榮清明忍不住破口大罵。
大屏幕上直接蹦出一句Fuck ,把場內(nèi)的老外們嚇了一跳。隨后所有人都反應(yīng)過來,榮清明沒錢了。
我看向阿坤,給他一個贊許的眼神。
就是要這樣,我要逼榮清明把所有底牌都亮出來。
現(xiàn)在,輪到榮清明被起哄了。
“榮氏繼承人就這?”
“不是資產(chǎn)以兆計算嗎?才一千多萬就拿不出來了?!”
“誰說我拿不出來了,我還有榮氏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