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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椅子上,點燃煙扭頭看向窗外的高樓大廈和萬家燈火。
呼出煙霧的那一瞬間,許易床上的小情人輕咳了兩聲,我眼看著許易下了床,把我手指夾著的煙抽出,然后捻滅。
“南溪呼吸道不好,別在她面前抽煙”。
我順著望去,只見床上的女人眼里再無半分怯懦,滿眼都是挑釁。
許易在床上大抵十分疼她,情到深處時也下不去狠手,那女人脖頸處只零星有幾個吻痕,看上去小心翼翼的。
站在房里時,我身上的青紫和各種的疤與她對比,便顯得格外可憐。
我低下頭,眼里沒有半分波動卻突然有些想笑,事實上我也這么做了,我直起身盯著許易的眼睛笑,然后褪下了遮掩身上的衣裳。
牽著他的手一點點摸向我腿根處的煙疤。
“許易,是我不想干凈的嗎?”
他手上打著顫,指尖上的老繭磨的我煙疤生疼,疼的我快要止不住眼眶里的淚。
可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他突然神色清明,變了變眼神,帶有幾分狠意似的,指尖摁進我煙疤,伴著空氣我甚至聞見幾分血腥氣息。
“晏晚,這是你該贖的罪?!?/p>
他拿著衣裳落荒而逃,屋里只剩我和南溪,空氣靜了一瞬,還是她開了口。
“我們長的,可真像。”
許易不在,我自然懶得和她廢話,語氣也冷了幾分。
“是你和我長的像,你大概是沒看過我十八歲的…”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她笑著打斷,帶著不屑,遲裸裸的幾分嘲諷和玩味。
“那可不一定哦?!?/p>
我愣了一瞬,一時之間聽不明白她話里是什么意思,只能呆愣的皺眉看她。
“我和許易,馬上就要訂婚了哦?!?/p>
我突然想笑,覺得她和我十八歲有些相像,以為真心相愛過一個瞬間,便能夠攜手到老,話在嘴邊,不知道該說不說,糾結了好一會,才別扭的開了口。
“許易這個人說話最不可信,你看我便是個例子,如今在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p>
“愛這個字,太沉重,他給不起,你也受不住…三思而后行?!?/p>
她眨著濕漉漉的眼睛聽我說話,看上去認真,可聽完我說的話后卻按耐不住大笑起來,好半天才停。
“圈里和許家最熟絡的南家,你知道是哪個南嗎?”
我盯著她的眼睛,止不住的心虛,和許易在一起時,他從不向我介紹他的朋友,也不和我說他是許家的公子。
上等人的世界,若不是我當了這極樂城里的花魁,怕是一輩子也接觸不到。
“是我南溪的南啊,你們在一起那么久,許易不會沒告訴你,我們是青梅竹馬吧?!?/p>
喉嚨里溢起苦澀氣息,像是吞了滿口的玻璃碎渣,噎的我滿口是血,卻說不出話,只能失魂落魄的盯著她。
于是燈光映照下,她緩緩舉起手,右手中指上的鉆戒泛著光,刺的我眼睛發(f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