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嫡女突發(fā)惡疾,要與心上人圓房才可以解。
而她的心上人,是我夫君。
她送上百萬兩的陪嫁,說自己甘愿委身做妾。
夫君大怒,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發(fā)誓,此生對我忠心不二。
眾人皆羨我能得此夫君。
只有我知道,上輩子,沈雋和程依丹,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他們聯(lián)手害了我滿門。
1
「皇上,此事雖然難以啟齒,但臣老年得子,將女兒視作心頭肉一般疼愛?!?/p>
「若是她病重不能痊愈,老臣也得一頭撞死,再無活下去的念想!」
「求皇上看在我程家為國鞠躬盡瘁的份上,就成全我女這個小小的心愿吧!」
可憐明國公一把年紀,跪在金鑾殿內(nèi),老淚縱橫。
她那滿臉病色,嬌咳不止的女兒,則是緊緊地拉著她爹的衣袖。
「爹,女兒不愿意讓你如此受辱。」
「若是讓爹如此難堪,還不如讓我一頭撞死!」
這對「撞死」父女,上一世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掰扯了大半個時辰,還是好好的站在原地。
這一世,往事重演,我只覺得好笑。
我真不知道,程依丹是得了什么怪病,非要和我的夫君圓房才能治好。
腦海中細數(shù)了個一二三,沈雋果然如同上一世那樣,垂著眼站了出來。
「陛下,程小姐雖然身患絕癥,但微臣對妻子之心忠貞無二,絕不可能做出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
「程小姐,請見諒!」
話音落地,滿朝文武都朝著沈雋投去了贊賞的眼神。
「沈?qū)④娙绱酥邑懀媸请y得一見的好男人?!?/p>
「可憐了程小姐一片癡心?!?/p>
「要不沈?qū)④娫趺词ゾ煺凉饽兀咳绱苏x之士,的確是少見吶!」
沐浴在無數(shù)贊嘆中,沈雋的身姿更挺拔了一些。
我斜著眼看他,忍了好久,還是沒忍住笑出來。
誰能想到,如此「忠貞不二」的沈雋,其實早就和程依丹勾搭在一起了呢?
上一世,兩個人聯(lián)手,我滿門可是連一具完整的尸骨都湊不出來。
程依丹也像上一世那般,凄凄切切的眼神直直盯著沈雋。
「別說了,沈?qū)④姡颐靼啄愕臑槿?,這件事情,是我讓你和我爹為難了?!?/p>
說完,她又看向了我。
「沈夫人,您別在意,是我癡心妄想憂思成疾,您放心,我絕對不會破壞你和沈?qū)④姷?!?/p>
「今日我就是血濺當場,也必不會讓你們?yōu)殡y!」
說完,程依丹做出要撞墻的姿勢。
無數(shù)人紛紛上去攔著,尤其是明國公,眼淚和鼻涕混成一團,哭聲催人斷魂。
「這沈夫人的心腸也太冷了,都到這份上了,就是讓沈?qū)④姾统绦〗恪吘故蔷热诵悦@都不肯么?」
「怪不得沈?qū)④娺@么多年都沒能納妾,原來這夫人竟然如此善妒?!?/p>
明國公差點給我跪下來,「沈夫人,老夫這輩子沒求過人,為了女兒,我給你磕頭了,求求你,救救我女兒的命吧!」
我?guī)еp笑,始終漠然地看著這一切。
2
我不是一個善妒的人,和沈雋成婚之后,我一直沒有子嗣,因此,還為他張羅了好幾門妾室。
可是,那些妾室都被他打發(fā)出去了,他那時候拉著我的手說:「安安,只要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我可以不在意子嗣的。」
我信以為真,沉浸在他的溫柔陷阱里,想要與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是,滿京城的人卻傳得津津有味,說我善妒,說我自己生不出孩子,也不許沈雋納妾。
從那時候開始,我的名聲就不太好了。
上一世發(fā)生這種事情,我從沒懷疑過程依丹的話,心心念念的只是救人。
當然,我也存有一點私心,當著這滿朝文武的面,我若是接受了程依丹,也能洗清我善妒的名聲。
加上群臣激憤,程依丹可憐懂事竟然要自殺。
所以,我忍著心痛將沈雋給推了出去。
后來,為了給她一個名聲,我甚至親自去程府將她迎入沈府,還給了她平妻的名分。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拆穿她精心編制的謊言了。
我始終沒有什么動作,程依丹裝的時間也夠長了,旁邊的幾個大臣,攔著她的手都快要發(fā)酸。
可是,那頭,就是離柱子有那么幾寸的距離,撞不上去。
大臣們漸漸也發(fā)現(xiàn)了,這程小姐,好像赴死的決心不太夠啊。
程依丹也自己尷尬起來,卻不知道如何收場,幸好,皇帝開口了。
「放肆!」
所有人都停了動作,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皇帝不耐煩地掃了一眼程依丹。
「你就是為了這事,讓朕叫來了滿朝文武,叫來了沈夫人?」
程依丹不解地看著皇帝,她不明白,她是明國公的女兒,是開朝功臣的后代,為什么皇帝的態(tài)度明顯不向著她。
而是向著我這個小小的禮部尚書家的女兒。
她拜倒在地上,柔弱地啜泣著。
「皇上,我,我也是傾心將軍已久,害怕若我有個萬一,我爹傷心欲絕壞了身體,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眼睛看向了我。
我盯著程依丹,毫不掩飾自己嘴角的冷笑。
「程小姐這話似乎有些自相矛盾啊,你既然說不想因病離世,擔心你爹,你方才又做出要撞墻的舉動是為什么?」
「難道,是為了在這滿朝文武面前惺惺作態(tài)?逼迫我將夫君謙讓給你?」
程依丹微微張嘴,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她的臉通紅,眼睛忍不住往左右瞟。
無數(shù)官員的眼睛也朝著她看了過去。
「是啊,我看剛剛程小姐也沒想撞死啊,好幾次我都沒拉住,她不也沒撞到么?」
「想活著,這是人之常情,但也不用惺惺作態(tài)吧,難免讓人覺得惡心。」
「這種事情,本就不該拿到朝堂上來說的?!?/p>
程依丹在眾人的審視中,是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我明顯看見,我旁邊的沈雋往前挪了一步,似乎是要替她解圍。
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終究沒開口說話。
3
「程小姐,你心悅我的夫君,不顧自己的身份甘愿為妾,多了你這樣一位心思細膩的姐妹,我是高興還來不及呢?!?/p>
「你平時私下找我也就罷了,何必要到這朝堂上來說,浪費陛下和各位大人的時間?」
說的好聽,那是心思細膩,說的不好聽,就是工于心計,城府太深。
程依丹紅著臉,看得出所說每一個字都十分艱難。
「我,我不是甘愿為妾,我只是生病了?!?/p>
「若不是我生了病,我就是再喜歡將軍,我也,我也不可能——」
我皺了皺眉,滿臉疑惑,「且不說你這病生的實在蹊蹺,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就是你為何非要在朝堂上提出此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難道,你真是想要逼迫我?」
程依丹咬著唇,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沈雋。
方才他不敢為程依丹出頭,此刻她是眾矢之的,也就更不敢了。
沈雋垂了垂眸,程依丹沒忍住,哭了起來。
「我只是,我只是沒想那么多,若是得罪了夫人,我給夫人道歉便是!」
我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說起來,還沒關心程小姐的病,是哪位大夫診治出來的絕癥?」
「今日,請皇上派薛太醫(yī)來瞧瞧吧,免得程小姐被庸醫(yī)耽誤?!?/p>
她眼里閃過一絲慌亂。
「這,這就不必了,只是我這些年總是胸悶不已,請了個云游四方的大夫看過,他如今看完了,也就走了?!?/p>
我嘴角一勾,看向皇上。
「皇上,正如明國公所說,他程家滿門為朝廷鞠躬盡瘁,如今最寵愛的便是這個女兒了,莫不如就讓太醫(yī)來為她把一把脈,若是能夠治好小姐的病,程家滿門想必會對皇上更加感恩戴德?!?/p>
皇帝大手一揮,「準了!」
太醫(yī)即刻到了殿上,給面如死灰的程依丹診脈。
越診,那表情是越精彩。
「皇上!皇上,這,這不像是得了絕癥……反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