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吼完就掛了電話，整個人跟瘋了一樣，眼睛都是紅的！”
陳大年雙手一攤。
“他瞪著我，像要殺人，他沖我吼‘滾開！老東西’接著，他就猛踩油門，車子就朝我撞過來，他想撞死我！”
陳大年的語氣中還尚存驚魂未定的慌張。
“所以你就殺了他？”
趙鋒不依不饒。
“我說了，殺他臟我的手！”
陳大年情緒激動地推著面前的桌子。
他勾了勾手，示意趙鋒上前。
他壓低聲音，小聲道，“我沒殺他，都是報應(yīng)！”
趙鋒猛地站起來。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我嚇壞了，我只能跑！”
陳大年眼神躲閃。
“我跑到他撞車的地方，想看看他死了沒有，要是沒死，我得讓他把錢吐出來，結(jié)果......”
他咽了口唾沫，語氣放軟，看著趙鋒的目光都帶著膽怯。
“結(jié)果，那車撞在路邊一個廢棄的大水泥墩子上，車頭撞癟了，車門開著，但是里面沒人，”
“沒人？”
趙鋒厲聲追問。
“沒人！”
陳大年點頭如搗蒜，眼神里的恐懼不像是假的。
“駕駛座上，全是血，但是人不見了！”
“我當時就懵了，我害怕??！我就想跑，結(jié)果在車旁邊不遠，一個臭水溝邊上，我踢到一個東西......”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東西，聲音更是抖得厲害。
“是個人！不，是半個人！”
陳大年瞪大了眼睛，“就剩上半身了，血糊糊的?！?/p>
“顧宸的腸子都流出來了，旁邊還扔著一把，剁骨頭的那種大砍刀，閃著光，嚇死人了！”
審訊室外，我忍不住扶著桌角，差點暈倒。
“然后我就看見......”
陳大年哆嗦著，仿佛那恐怖的一幕就在眼前。
“那半截身子被一件紅乎乎的布條纏得緊緊的，紅布上還有黑色的蕾絲呢！”
桃紅色蕾絲內(nèi)衣！
“我當時，魂都嚇飛了！”
陳大年抱著頭，都死篩糠。
“我認得那東西，是蘇媚然那個賤人的，她在直播間穿過一模一樣的衣服，我以為是她殺了人，把東西扔在這，嫁禍給我。”
“我怕得要死，就撿起那把刀。我想把那塊布割下來，扔遠點，別沾上我。”
陳大年胡亂比畫著切割的動作，眼神渙散。
“可那布纏得太緊了，勒在肉里，我割了好幾下才弄下來，上面全是血，我就把那塊布，還有那把嚇人的刀，一起扔進旁邊的臭水溝里了?！?/p>
“我一直跑，跑回船上，再也沒敢出來，”
原來，顧宸并非陳大年所殺。
他是在極度憤怒和恐懼中駕車失控撞毀，當場死亡的。
是有人迅速趕到現(xiàn)場，進行了殘忍的分尸，并用那件蕾絲內(nèi)衣包裹了部分尸塊！
而陳大年，這個被嚇破膽的賭鬼，只是在極度恐慌之下，愚蠢地破壞了現(xiàn)場，試圖割掉那件可能牽連他的內(nèi)衣，并丟棄了關(guān)鍵的兇器！
我忍無可忍沖進審訊室，質(zhì)問他。
“那把刀扔在哪個位置？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