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可憐人。
但他比我更慘。
柔情蜜意的心上人，三番五次地玩弄他。
我真想欣賞，他發(fā)現(xiàn)柳雪兒真面目時，崩潰的模樣。
因為封煜的命令，沒人敢給我吃的。
我餓得嘴唇干裂，膝蓋和手臂上的傷又反復發(fā)作，不斷高熱。
有幾次，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不知道熬了多久，房間重新照進了光亮。
我滿懷希望地抬頭，卻在看到封煜時僵住了笑臉。
“原以為你會認真悔過，竟然在房間用巫蠱之術。蘇清歌，你已經(jīng)害死她一回了，還要再害她第二次嗎？”
封煜袖中甩出的木偶滾到我的腳邊。
背面刻著柳雪兒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如此拙劣的栽贓，封煜久居高位，竟然看不穿。
我自嘲地勾起嘴角，也許他只是情愿做個傻子。
“我無話可說，單憑太子殿下發(fā)落。”
封煜氣得發(fā)笑，拖著我到柳雪兒的榻前磕頭。
我不從，他便叫人打彎我的膝蓋。
每一棍都打在最痛的地方。
我忍著眼淚磕了實實在在三個響頭，額頭冷汗直冒。
封煜抬起我的下巴，像是端詳我有沒有作秀。
過了半晌，才放下了手。
“只要你安分，太子妃的位置仍然是你的。雪兒不擅長內(nèi)宅之事，孤亦不愿讓她操勞?！?/p>
他以為我在意的是這個虛名。
卻忘記了，我渴望的一直都是快意江湖的生活。
我心甘情愿侍疾，也只是因為他是封煜，而不是東宮里的太子。
現(xiàn)在我心死了，他也沒什么能束縛我的東西。
“太子妃，皇后娘娘有請?！?/p>
我正欲提和離一事，被門外的聲音打斷了。
再次來到椒房殿，皇后的臉色比之前要緩和不少。
“聽聞太子這幾日因為柳氏遷怒你，清歌，本宮知道你受苦了?！?/p>
在宮里這幾年，個個說話綿里藏針，我早就聽出了弦外之音。
“兒臣從不怨太子殿下，只是我福薄，擔不得太子妃之位?！?/p>
皇后滿意地頷首，招了招手，就有侍女拿著托盤上前。
“休書和圣旨明日會送到東宮，你對太子的癡心本宮都看在眼里，這些銀票和商鋪足夠你下半輩子生活了。”
我接下了賞賜，緩緩退出寢宮。
皇后專門傳喚我，只是為了敲打我，不要節(jié)外生枝。
不管是柳雪兒，還是蘇家，都不要再提了。
在窗邊坐了一夜，外面?zhèn)鞒穆曇繇懫饡r，我才驚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我和封煜這五年的愛恨，三年的怨懟，真的落幕了。
打開房門，院子里跪了一大批人。
封煜剛從柳雪兒的房中出來，看到我又是劈頭蓋臉質(zhì)問。
“你昨晚又跟母后告狀？這次是什么計謀，將雪兒攆出宮，還是讓她做沒名沒分的侍妾？”
我一句話也沒說，直直跪地。
“煩請公公宣讀圣旨?！?/p>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蘇氏長女清歌無才無德，入主東宮三年無所出實乃大不孝。今賜休書一封，廢除太子妃之位，即日離宮。”
我接下圣旨，實實在在磕了一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