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媽哄著哭鬧的暖暖往外走：“走嘍，奶奶帶你買糖吃~”
不……我拼命伸手，卻只抓到一團空氣。
堂嫂把臟兮兮的奶嘴塞進小杰嘴里，粗暴地懟到我懷里。
“養(yǎng)好了！要是餓著我兒子，我撕爛你的臉！”
病房終于安靜。
只有小杰含混的嗚咽，和我指甲摳進掌心的血。
陳川蹲下來想扶我，我推開他：“滾?！?/p>
他嘆氣：“你冷靜點?！?/p>
我抬頭看他，突然笑了：“陳川，你知道我現在想干什么嗎？”
“什么？”
“我想拿刀，”我輕聲說，“把他們全砍死。”
意識到我懷里的認真，他嚇得后退兩步。
“算了，老婆，我們先養(yǎng)著小杰，等生意好起來，以后還能再要個孩子?！?/p>
我跪在派出所冰涼的地板上，胸口還帶著干涸的血跡。
“警察同志！他們搶走我女兒！”我抓著民警的褲腳，“我女兒才出生三天！”
民警皺眉看我：“有證據嗎？”
我猛地掀開病號服，剖腹產刀口血肉模糊：“這算不算證據？！”
“林女士，您先冷靜...”
“我怎么冷靜！”我歇斯底里地吼，“他們當著我的面搶走我的孩子！”
派出所大門被踹開。
我爸拄著拐杖進來，身后跟著姑媽一家。
“警察同志，”我爸一臉痛心，“我女兒產后抑郁，幻想有人搶孩子。”
我瞪大眼睛：“爸？！”
姑媽立刻掏出手機錄像：“大家看看！親閨女污蔑自家人！”
鏡頭懟到我臉上，堂嫂尖聲喊：“人販子是她自己！想賣了我兒子！”
陳川終于出現，卻站在他們那邊：“警察同志，我愛人精神不太穩(wěn)定。”
民警眼神變了：“林女士，報假警是違法的?！?/p>
他們押著我回醫(yī)院。
走廊上擠滿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聽說她要把侄子賣掉...”
“不是！”我掙扎著，“是他們搶——”
啪！
一坨臭雞蛋砸在我臉上，蛋黃順著頭發(fā)往下滴。
“人販子去死！”有人喊。
我抹開黏液，看見姑媽在偷笑。
小杰被護士抱著，哇哇大哭。堂哥沖上來揪住我頭發(fā)：“賤人！嚇到我兒子了！”
我腹部疼痛不已，臉色慘白的像鬼，可即使這樣，也沒有失去女兒的十分之一痛楚。
深夜，病房只剩我和陳川。
“暖暖，”我抓著輸液管想下床，“他們把她帶去哪兒了？”
陳川玩著手機，頭也不抬：“姑媽說先放鄉(xiāng)下養(yǎng)兩年?！?/p>
我猛地拽掉針頭：“那是我們的女兒！”
“林夏，”他終于抬頭，眼神冷漠，“不就是個女兒嗎？再生個兒子不就行了？”
我抄起玻璃杯砸過去：“畜生！”
他躲開，杯子在墻上炸裂。
“瘋婆子！”他摔門而出，“活該你女兒被搶！”
我眼淚終于忍不住的掉了下來，怎么辦？我的暖暖還那么小，離開媽媽她要怎么活？
我攥著手機，看著里面唯一一張暖暖的照片，心痛的快要窒息。
迷迷糊糊睡著，凌晨三點，我被劇痛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