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季良捂著心臟,轟然倒地。我微笑起來。周遭爆發(fā)出驚呼,有人躲閃不及,
有人在慌亂地?fù)艽驁?bào)警120。一片兵荒馬亂中,我從容地蹲下身,對上他不甘,
不解的眼神?!凹玖?,別怕,等你死了就什么都知道了?!薄拔視O(shè)法,
讓蘇雪紜來參加你的葬禮?!彼拿嫒菖で冃?,眼睛瞪著我,卻逐漸失神。頭一歪,
徹底沒了氣??磥硎钦娴乃懒?。但沒關(guān)系,他的靈魂還在,從軀體里鉆了出來,面色青白,
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的尸體。裴越呆愣片刻,突然反應(yīng)過來,撲上臺打開投影儀。
文件夾呈現(xiàn)在大屏上,眾人都驚愕地看著他的動作。裴越對我惡毒地笑了,
鼠標(biāo)移到其中一個文件夾上,點(diǎn)開——空的。他狠狠怔住,隨即慌亂地點(diǎn)開第二個,
第三個……空的,全部都是空的?!澳闶窃谡疫@里面的東西嗎?”我輕笑出聲,
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一模一樣黑色硬盤。他猛然抬頭看我。我遺憾地挑起眉:“不好意思啊,
昨晚上,我錯拿了季良的硬盤。”裴越一咬牙,撲過來要搶我手中的硬盤。
我借勢扣住他肩膀,膝蓋猛擊向他的小腹。他悶哼一聲,疼得彎下了腰。
然后被我兩記大擺拳直接砸倒了地,在地上弓成一只蝦子,再也起不來。我彈了彈身上的灰。
“季良沒跟你們說過,我學(xué)武的嗎?”“武術(shù)的武?!?季良的靈魂面色灰白地立在我面前,
眼神驚愕。大約沒見過我這么暴力的一面。救護(hù)車到了,醫(yī)護(hù)人員沖了進(jìn)來,
一邊給他做急救,一邊將他抬上車。他的靈魂想要跟上去,可沒走出幾十米,
就被一股無形的大力扯回來。如此試了幾次之后,季良憤怒地想要扼住我脖子。
“你這個女人使了什么花招?為什么連死都要把我綁到你身邊?”可惜,他太孱弱了,
手指只能無力地一次又一次穿過我的身體。我視若無物,冷靜地遣散了各家媒體,
給了封口費(fèi)。又特別關(guān)照保鏢們把裴越打一頓丟出去,季良所有的兄弟中,
我最惡心的就是他。不少報(bào)復(fù)我的餿主意,都是他出的。就因?yàn)樗舶祽偬K雪紜。
處理完一切,我回到家進(jìn)了書房,打開了電腦,找到了一個海外郵箱,發(fā)了一封郵件。
季良激動地沖到屏幕前,看清了收信人,對著我大喊大叫?!坝酀O,
你果然把蘇雪紜藏起來了!你就是不想讓我見到雪紜,你一直在騙我!
”“你這個心機(jī)的女人,我就知道!”很吵,我閉了閉眼。真是陰魂不散。
送到醫(yī)院半小時之后,醫(yī)生宣布了季良的死亡,死于心臟病突發(fā)。當(dāng)晚,
尸體被抬回了季家停靈。如今季家的兒子一死一殘,后繼無人,已然是亂了套了。
季良是私生子出身,本就受正室季太太討厭,如今,人死了更是沒了價值。
我前往祭奠的時候,靈堂空蕩蕩,竟然沒有一個季家長輩出席。
來往的只有一些季良生意場上的伙伴,還有酒肉朋友。一直到傍晚,終于,
蘇雪紜挽著周述野的胳膊出現(xiàn)了。她眼圈殷紅,看來是狠狠哭過,走路姿勢都有點(diǎn)奇怪。
而周述野,暗暗在沒人注意的角落里,捏了一把她的小腰,笑容饜足。嘖嘖,看來季良的死,
變成了這倆人play的一環(huán)。季良站在我身邊,捏著拳頭,死死盯著那兩人的親昵,
眼睛里似乎有火要噴出來。怒氣無處發(fā)泄,他猛然貼近我的臉,怨毒道:“余漁,
你真是好手段,聯(lián)合著周述野制造雪紜假死,只為了把我們分開,得到我!
”差點(diǎn)嚇老娘一跳。我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人是不是死了沒了腦子,智商就會變低。
且不說我跟周述野根本沒有交集,要是蘇雪紜自己不愿意,誰能勸她自己配合假死計(jì)劃,
天天在醫(yī)院里裝出一副病得快要死了的樣子?不過人嘛,總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不見棺材不落淚。既然如此,我就讓他看個明白。晚上,
前來吊唁的貴客被安排在季家的客房。季家不樂意讓私生子的尸身在家中停足三日,
所以明天就要出殯。季良靜靜地站在靈堂門口,看著棺中雙眼緊閉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沒管他,獨(dú)自去了客房休息。一直到半夜,被呻吟聲吵醒。我偷偷起身,
悄無聲息地走到靈堂跟前。半虛掩的門中有一對衣衫凌亂的男女,不是蘇雪紜又是誰?
而季良——正在瘋狂地往前撲,一邊怒吼,一邊試圖將蘇雪紜身旁的男人推開?!皾L??!
周述野,你不許碰!不許碰!她是我的女人!”可惜只是徒勞。周述野一邊喘息,
一邊咬著蘇雪紜的耳朵。“居然還敢跟著來參加他的葬禮啊,怎么,忘不了他嗎?
”“我們分開的那段時日,你跟他在一起了是不是?
”蘇雪紜受不住地哭叫出聲:“沒……沒有!”“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人!
”“他還不配碰我!”7季良呆住了,他愣愣地看著蘇雪紜諂媚的臉,面色灰白如喪家之犬。
“雪紜……你怎么能怎么說?”“是你說,跟我在一起,你從此就安心了。也是你說,
我是全世界對你最好的人,你愛我,才愛對了?!薄安?,這不對,
你不可能說出現(xiàn)在這種話的?!彼哉Z,思緒陷入了迷亂。一直到那邊偃旗息鼓,
周述野整理好衣服離開,我才從黑暗中走出來。蘇雪紜還沒緩過神,看見有人推門進(jìn)來,
慌亂拉好了衣服。見是我,神色一松?!坝酀O,你來干什么?”多年不見,我們兩兩對望,
笑容還如年少時,卻多了挑釁的火藥味。她不急不慌地提上高跟鞋,
細(xì)跟在堅(jiān)硬的地板上踩出清脆的聲響,停到我面前,漂亮地微笑。“你是怎么知道,
我沒死的?還弄來了我的聯(lián)系方式,用季家這塊肥肉引周述野回國。”“余漁,
你在耍什么把戲?”季良猛然抬起頭,微微睜大了眼。
我勾起了唇角:“替你在季良面前背了這么多年黑鍋,你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她瞇起了眼,手指輕點(diǎn)下巴。“余漁,我自始至終可都說的實(shí)話?!薄爱?dāng)年,
我給季良留了最后一封信,托裴越交給他。我說了你喜歡他,還讓他好好對你呢。你看,
如果不是我,你們怎么會有機(jī)會在一起呢?”我冷笑出聲:“你所謂的重病去世,是實(shí)話?
”“對我說怕丑,不敢讓他見到病容,卻跟他說,因?yàn)槲叶荒茉僖娝?,也是?shí)話?
”“蘇雪紜,你可真是游刃有余。”季良如遭雷擊,他怔怔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蘇雪紜,
喃喃道:“怎么可能……”“雪紜,那封信是故意……不,不……”“不可能的,
你那么單純,怎么可能——”他突然住嘴了。大約想到了她裝死,
以及剛才在他棺材前和周述野的play。蘇雪紜不笑了,眼神逐漸冰冷?!坝酀O,
凡事為什么要計(jì)較得那么清楚呢?”“我和周述野成功出逃到了國外,而你,
也得到了你心心念念的人,這不是皆大歡喜嗎?”“歡喜嗎?蘇雪紜。”我好笑地反問。
“季良跟我在一起這么多年,就恨了我這么多年,我被蒙在鼓里。
都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是在和我逢場作戲。你也不好過吧?”“你不想回來,
可他還不是為著那點(diǎn)男人微妙的占有欲,逼你回來了?”蘇雪紜皺緊了眉,定定地看著我,
頭一次沒有掩飾眼中的厭惡?!澳愣裁??!”“你余漁受尊重?什么千金大小姐,
也只配吃我剩下的!”她不屑地伸手,掐下一朵棺木邊的白菊,一瓣一瓣碾碎。
“我不像你啊,命好,我除了一張漂亮的臉,什么都沒有?!薄澳阌泻芏嗳说南矚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