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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著墻,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周圍人對(duì)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
那些“吃軟飯”、“活該”的議論聲,清晰地傳進(jìn)我的耳朵里。
我麻木地聽著,沒有任何感覺。
我一個(gè)人走出醫(yī)院,狼狽地站在路邊。
最終,我打車回到了那個(gè)空無一人的別墅。
我剛想喘口氣,門鈴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我透過貓眼一看,是沈牧。
我不想開門,但他鍥而不舍地按著。
我最終還是打開了門。
他手里拿著楚玉的車鑰匙,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像這座別墅的主人。
刻意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露出脖子上幾點(diǎn)曖昧的紅痕。
手里的車鑰匙刺痛了我的眼。
那輛車,是我好不容易拼了三個(gè)月項(xiàng)目后得來的獎(jiǎng)金,前幾天剛給楚玉買的。
他在向我示威。
他輕蔑地笑著,上下打量著我。
“林沐澤,你不會(huì)真以為阿玉愛你吧?”
“她心里只有我。”
“三年前如果不是我和她的身份問題,你以為你能娶到她?”
“她連碰你都嫌臟,只是因?yàn)槟闶莻€(gè)好拿捏的軟蛋,所以才選了你。”
他的話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刀刀插在我的心上。
他逼近我,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yǔ)。
“你知道嗎,阿玉拍了你每一次的視頻?!?/p>
“那一周的視頻,她都拍下來了?!?/p>
“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視頻發(fā)給公司的所有股東,讓你在公司徹底出名。”
我渾身發(fā)抖,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心里更是不敢相信,我曾經(jīng)深愛的人竟然真有一天能像蛇蝎般歹毒。
沈牧看到我的樣子,似乎很滿意。
但隨即,他的眼神又落在我下半身上,充滿了嫉妒和瘋狂。
“你這身體還真礙眼,憑什么我就沒有辦法給阿玉生孩子?!?/p>
“我沒有生孩子的能力,你也不能有,就算是別人的種我也不允許!”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我剛被注射藥物,身體虛弱。
瞬間被他猛地推向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
我毫無防備,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腹部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我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覺到下體不斷傳來的劇痛。
我被注射藥物的地方居然開始冒出血疹,滲透了我的襯衣。
就在這時(shí),別墅的大門被推開。
楚玉恰好進(jìn)門,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我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著身子,而沈牧站在樓梯口,一臉驚慌失措。
我朝楚玉伸出手,想要求救。
可沈牧比我更快。
他立刻指著我,哭喊起來。
“阿玉!不關(guān)我的事!是他自己沒站穩(wěn)摔下去的!他想栽贓我!”
楚玉沖了過來。
她越過躺在地上狼狽的我,徑直跑向沈牧。
沒有看我一眼。
然后,她轉(zhuǎn)身,走到我面前。
“啪——”
一個(gè)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臉上。
我的頭被打得偏向一邊,耳朵嗡嗡作響。
楚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怒吼道。
“林沐澤,你鬧夠了沒有!”
我看著她暴怒的臉,看著她身后被她護(hù)著、正用惡毒眼神看我的沈牧。
我笑了。
喉嚨間有鐵銹味。
血和眼淚混在一起,流進(jìn)嘴里,又苦又澀。
我的意識(shí)開始模糊。
在徹底失去知覺的最后一刻,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想起了曾經(jīng)家道中落前,父母塞給我的一把保險(xiǎn)箱鑰匙。
他們對(duì)我說:“沐澤,這是爸媽給你的退路。如果有一天,你覺得走投無路了,就去打開它?!?/p>
后來公司破產(chǎn),母親變成植物人,父親自殺。
我遇到了愿意給我一個(gè)家的楚玉,漸漸淡忘了這件事。
現(xiàn)在,那是我最后的機(jī)會(h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