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臺嶄新的商用冰柜正在發(fā)出刺耳警報。顯示屏上的溫度從-18℃急速攀升到-5℃。
我顫抖著掀開冰柜蓋。
白霧散去，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幾十個真空密封袋。每個袋子里都是切割好的肉塊，凍得發(fā)白。
最上面那個袋子里，赫然是一截連著戒指的手指！
“啊?。?！”
我癱坐在地，后腦勺撞在對面儲物柜上。劇痛中，一段陌生記憶突然閃回。
昏暗的臥室，我舉著菜刀，周明跪在地上求饒。血濺到婚紗照上，把他的臉染成紅色...
手機鈴聲驚醒了我。是林妍。
“莉莉！我找到周明最后的活動記錄了！”她聲音發(fā)顫，“三個月前他買了張去三亞的機票...但安檢監(jiān)控顯示他根本沒登機！”
我盯著冰柜，喉嚨發(fā)緊：“他...最后出現(xiàn)在哪？”
“小區(qū)地下車庫的監(jiān)控拍到他在B區(qū)電梯口...”林妍突然倒吸一口氣。
“等等，同幀畫面里有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在拖行李箱...”
我渾身血液凝固。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聲：“還有更奇怪的，我查了你的病歷...莉莉，你六月份根本沒去過精...”
通話突然中斷。
冰柜顯示屏的數(shù)字跳到0℃，警報聲戛然而止。
“嘀——”
儲物柜區(qū)的安全門突然全部自動上鎖。
頭頂?shù)陌谉霟糸_始頻閃，在墻上投下我搖晃的影子。
不，那不是我的影子！它比我高半頭，長發(fā)及腰，右手還提著什么球形物體...
燈光再次亮起時，面前多了雙紅色高跟鞋。
視線緩緩上移，紅裙子，玫紅色指甲。再往上...
是我的臉。
“找到你了?！彼χf，伸手撫上我的臉頰，“現(xiàn)在，該換我出去了?！?/p>
我這才看清她右手提著的東西……
是林妍的頭。
林妍的頭顱滾落在地，眼睛還驚恐地圓睜著。
紅裙子的“我”彎腰撿起那顆頭，像對待珍貴禮物般輕輕拂去灰塵。
她的指甲劃過林妍慘白的臉頰，在我眼前晃了晃：“她知道的太多了，不是嗎？”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雙腿像灌了鉛一樣無法移動。
“別怕?！彼嶂^，露出與我完全相同的酒窩，“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p>
地下室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
黑暗中，一雙冰冷的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瘋狂掙扎，指甲劃過對方的手臂，觸感卻像在抓撓自己的皮膚。
“噓......”她的嘴唇貼在我耳邊，“你忘了嗎？那天晚上我們配合得多好?！?/p>
一段血腥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周明的慘叫。
菜刀砍進骨頭的鈍響。
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
還有...冰箱第三層空出來的位置。
“不！那不是我！”我嘶吼著掙脫，后背撞上冰柜。
燈光突然大亮。
地下室空無一人，只有冰柜嗡嗡作響。林妍的頭顱消失得無影無蹤，地上連血跡都沒有。
但我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剛剛拍下的照片…
我穿著紅裙子，抱著林妍的頭微笑。
照片右下角的時間是五分鐘前。
“?！?/p>
電梯突然到達的提示音嚇得我渾身一抖。
監(jiān)控顯示屏上，電梯正從1樓緩緩上升，停在17樓，我家那層。
物業(yè)的廣播突然響起：“1702業(yè)主，您預約的周醫(yī)生到了?！?/p>
周醫(yī)生？
手機在這時震動，一條新消息彈出：
“游戲繼續(xù)：
1.回17樓見醫(yī)生
2.打開冰柜最下層”
我顫抖著輸入回復：“你到底是誰？”
對方秒回：“我是程莉啊。”
緊接著發(fā)來一段視頻。
鏡頭里是我家的臥室。紅裙子的“我”正坐在梳妝臺前，用那支玫紅色口紅仔細涂抹嘴唇。
突然，她轉向鏡頭，露出詭異的微笑：
“快做選擇吧，時間不多了?！?/p>
她舉起手機，屏幕上正在編輯剛才發(fā)給我的消息。
我瘋了一樣沖向電梯，拼命按著關門鍵。
電梯上升時，鏡面反射出我蒼白的臉，右眼角不知何時多了一顆淚痣。
17樓到了。
我家大門敞開著，玄關站著穿白大褂的男人。他背對著我，身材修長，后頸有一顆熟悉的黑痣…
和周明一模一樣。
“周...醫(yī)生？”我聲音發(fā)抖。
男人緩緩轉身，口罩上方，是一雙我朝思暮想的眼睛。
“莉莉。”周明摘下口罩，露出完整的臉，“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