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兒子三歲生日宴上,全家都在,老公卻稱工作忙不見蹤影。
轉(zhuǎn)頭我就刷到新上任女秘書的朋友圈。
「真正的陪伴,從不需要理由。」
配圖是她躺在鋪滿玫瑰的大床,摟著她的大手戴著和我同系列的婚戒。
我截圖甩給老公。
他立馬打電話來,語氣惡劣:
“逢場作戲懂不懂?別拿這點破事煩我!”
“我辛苦打拼,你一個家庭主婦就懂亂吃醋!”
我嗤笑,立刻停掉所有副卡,收回公司股份。
軟飯都吃不明白,那就趁早滾吧。
1.
幾乎不到一個小時,沈逸風不顧阻攔沖進會議室。
他根本沒看來不及反應的職員們一眼,咆哮道:
「都給我滾出去!」
職員們面面相覷,最終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
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依舊盯著手機屏幕,只是淡淡地揮了揮手。
門一關(guān)上,沈逸風就再也按捺不住。
「徐婉婷!你他媽發(fā)什么瘋!你為什么要停我的卡!」
「你知道我今天在拍賣會上有多丟人嗎??。?!」
我終于將視線從手機上挪開,向上瞥了他一眼。
手機屏幕上,娛樂版的頭條熱搜。
#盛大集團總裁為愛一擲千金,神秘女伴疑是新任秘書#。
配圖高清得連吳悠然臉上得意的微笑。
而旁邊那個舉著牌子,滿眼寵溺地看著她的男人。
不是我的好老公沈逸風,又是誰呢?
我嗤笑一聲,將手機屏幕轉(zhuǎn)向他。
「因為沒辦法拿著我的錢,去給你包養(yǎng)的雀買八千萬的項鏈,所以覺得丟臉了?」
沈逸風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你讓人跟蹤我?」
他非但沒有半分愧疚,反而倒打一耙。
「徐婉婷,你不覺得你的控制欲太強了嗎?」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語氣里充滿了厭惡。
「我真受夠你了!你就不能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嗎?!煩死了!」
我沒說話,指尖在冰冷的玻璃桌面上敲擊。
生了兒子后,我為了能多些時間陪他長大,除了重要的決策,已經(jīng)很少來公司。
不過短短三年,沈逸風就忘了,他只是我提拔上來的一個執(zhí)行總裁。
這個龐大的商業(yè)帝國,姓徐,不姓沈。
我沒有戳穿他拙劣的謊言,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他這些年沒什么變化,甚至因為養(yǎng)尊處優(yōu),外表比從前更英俊了些。
我本想著,就當養(yǎng)了個賞心悅目的寵物,也算給我平淡的生活添點樂子。
但是現(xiàn)在,這個寵物有點恃寵而驕,妄想爬到主人頭上來了。
他在我冰冷的眼神下,漸漸有些膽怯,氣勢徹底軟了下去。
「婉婷,你別氣了好不好?」
「那個項鏈我本來就是想拍下來送給你的,只是讓她試戴一下。」
如今的他,連低聲下氣都透著敷衍,遠沒有往日的真誠了。
「項鏈就不必了,」
我輕笑一聲,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臟了的東西,我嫌惡心?!?/p>
沈逸風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卡,我可以給你恢復。但是,僅此一次?!?/p>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語氣陡然轉(zhuǎn)冷:
「沈逸風,你給我聽清楚了。你再為她做一件蠢事,我們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到時候,別說你的卡,就是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我都會親手收回來?!?/p>
看在兒子的面子上,我愿意給他最后一次機會。
他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忙不迭地點頭。
「好好好,我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我馬上就跟她劃清界限!」
看著他那不以為然的保證,我心中一片冰涼。
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錯在哪里。
他只是怕了,怕失去現(xiàn)在這種揮金如土的生活。
也好。
就讓他帶著這僥幸,再多做幾天美夢吧。
夢醒的時候,摔下來才會更痛。
2.
還沒等我想好怎么處理他們。
沈逸風居然帶著吳悠然來重要的客戶應酬上。
看著吳悠然頭上的幾個大粉蝴蝶結(jié),和頗具童真的粉色蓬蓬裙。
我整個人皺起眉頭。
她站在那里,像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粉色炸彈。
沈逸風這個蠢貨,竟真的以為我上次的警告只是夫妻間無傷大雅的玩笑。
沒等我說話,吳悠然搶先道:
「婉婷姐,我知道今天有一個重要的應酬。」
「本寶寶特意讓逸風哥哥帶我來見見世面,你不會介意的吧?」
她一只手指抵在嘴唇旁,賣萌甜笑。
看著就讓人拳頭都硬了。
我皺眉想讓沈逸風把她帶走。
畢竟這次應酬至關(guān)重要。
是和華南地區(qū)最大的地產(chǎn)商吳總談合作的關(guān)鍵時刻。
但是沒想到這時,本次要會面的吳總進來了。
為了臉面我暫且忍下,轉(zhuǎn)頭和吳總寒暄。
吳總握了握我的手,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吳悠然。
「這位是?」
沈逸風立刻上前介紹:「這是我的秘書,吳悠然。」
吳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沈總真是口味獨特?!?/p>
我的微笑差點控制不住。
吳悠然卻渾然不覺,還故作天真地說:
「吳叔叔好,悠然寶寶今天特意穿了最漂亮的裙子來見您呢!」
她轉(zhuǎn)了個圈,粉色的蓬蓬裙飛揚起來,露出假白的絲襪。
我看到吳總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想要掐死她的沖動。
「吳總,我們還是先入坐吧?!?/p>
入座時,吳悠然擠開項目負責人,坐在吳總的右側(cè)。
她笑呵呵地和吳總說:
「叔叔,你就是吳總吧,本寶寶也姓吳哦,看著你真親切,像我爸爸一樣。」
「我可以叫你爸爸嗎?」
吳總臉瞬間就黑了。
一個剛過四十,事業(yè)有成的男人,被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小的女人連叫「叔叔」帶叫「爸爸」。
這已經(jīng)不是冒犯,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吳總的聲音冷得能結(jié)冰。
「沈總,你們公司的員工培訓是不是該加強一下?」
我正要開口打圓場,沈逸風卻搶先一步,將吳悠然護在了身后。
「悠然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人,只不過還小,經(jīng)驗不足,您多擔待?!?/p>
吳總當即就下了面子:「經(jīng)驗不足就多歷練,合格再帶出來?!?/p>
「不然還以為貴公司多上不了臺面?!?/p>
這話就差指著鼻子罵沈逸風沒腦子,帶了個弱智來攪局。
吳悠然也聽明白是罵她的,嘟著嘴一臉不高興。
沈逸風見狀,心疼得不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低聲安慰著什么。
我心里罵著這兩個賤貨,卻不得不維持假笑和吳總周旋。
把話題引向我們的項目上。
吳總的臉色緩和了些,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贊許。
時機差不多了,我從助理手中接過一個精致的紫檀木盒,親手推到吳總面前。
「吳總,早就聽聞伯母潛心禮佛,這是一尊南玉的佛像,不成敬意,算是我這個晚輩的一點心意?!?/p>
這尊佛像是我花了一千多萬拍下的。
玉質(zhì)溫潤,雕工精湛,更難得的是,有高僧開過光。
送給信佛的老人家,再合適不過。
吳總打開盒子,眼中果然閃過一絲驚喜和滿意。
卻不想?yún)怯迫粡淖约喊锾统鲆粋€芭比娃娃說:
「吳爸爸,這是悠然寶寶最喜歡的娃娃,送給你哦。」
空氣瞬間凝固了。
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他媽是送禮嗎?
這是來砸場子的吧!
吳悠然卻完全沒察覺到氣氛的尷尬,還在那里擺弄著自己的蝴蝶結(jié):
「吳爸爸快接住啊,悠然寶寶想和吳爸爸做朋友嘛?!?/p>
她說著,還伸出小拇指要和吳總拉鉤。
吳總的太陽穴青筋暴起,我能看出他在拼命壓制自己的怒火。
我轉(zhuǎn)頭看向沈逸風,眼神凌厲。
「沈總,還不快把吳小姐帶下去?」
「別耽誤了正事!」
沈逸風臉色難看,卻不敢反駁,只能硬著頭皮去拉吳悠然。
吳悠然卻不肯走,反而一把抱住吳總的胳膊。
「吳爸爸,悠然寶寶是真心喜歡你的!」
吳總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眼神里閃過一絲厭惡。
看都沒看那芭比娃娃一眼。
「請叫我吳總,我不喜歡玩這種小孩子的東西。」
「吳小姐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還是請你自重,不要隨便碰我?!?/p>
「徐總,我覺得今天的會面可以結(jié)束了。」
我的心一沉,這個合作對公司極其重要,絕不能就這樣泡湯。
「吳總,請您息怒,」
我立刻起身,「這確實是我們管理不善,我向您道歉?!?/p>
但吳悠然這時候又開口了:
「吳爸爸不要生氣嘛,悠然寶寶給你更好看的娃娃?!?/p>
她說著,竟然從包里又掏出一個更大的芭比娃娃。
吳總徹底爆發(fā)了:「夠了!」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都倒了:
「徐總,恕我直言,和這樣的公司合作,我懷疑自己的判斷力?!?/p>
他拿起外套就要走,我急忙追上去。
「吳總留步!」
「吳總,今天這事兒確實讓您見笑了?!?/p>
吳總冷笑一聲,
「徐總,你們公司連一點誠意都沒讓我看到,還談什么合作?」
「我知道錯了,都是我管理不善?!?/p>
我深深鞠了一躬,「給您添麻煩了。」
吳總看著我這副模樣,眼神稍微緩和了些,但語氣依然嚴厲:
「徐總,看在我們多年合作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但是條件是,這個項目的利潤分成,你們要讓利百分之五?!?/p>
我心里一陣肉疼,百分之五的利潤,那可是幾百萬啊。
但現(xiàn)在只能咬牙答應:「好,我答應您的條件。」
吳總指了指包廂的方向,「該丟的廢物就早點丟掉,別影響了自己的前程?!?/p>
我連連點頭:「您說得對,我會處理好的?!?/p>
「那就改日再約,我今天沒胃口了?!?/p>
送走吳總,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總算是保住了這個合作,哪怕代價慘重。
助理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我的離婚協(xié)議,送去民政局了嗎?」
「已經(jīng)送去了,徐總。」
多虧之前婚前沈逸風為了表忠誠,主動給我簽了一份凈身出戶的離婚協(xié)議。
我本以為用不上,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我滿意地點點頭:「現(xiàn)在馬上,把沈逸風的副卡都給我注銷了?!?/p>
「另外,通知財務,從今天開始,他的所有消費,公司都不會報銷。」
「好的,徐總。」
助理連忙應道,轉(zhuǎn)身去安排了。
推開包廂門,眼前的一幕讓我怒火中燒。
沈逸風正小心翼翼地為吳悠然剝著澳洲龍蝦。
那些我為這次應酬花了大價錢空運回來的珍貴食材,現(xiàn)在都成了這個女人的盤中餐。
吳悠然看到我進來,嘟著油膩膩的嘴巴說:
「婉婷姐,你回來啦,快來一起吃呀,這個龍蝦好好吃哦?!?/p>
我雙手環(huán)胸,冷冷地說:
「你二十九,我二十七,我擔不起你這一聲姐姐?!?/p>
吳悠然的臉色僵住了,她不服氣地辯解道。
「可是本寶寶一看就比你嫩好多呀。」
原來人在無語地時候真的會笑出聲。
沈逸風一邊繼續(xù)為他的「寶寶」剝蝦殼,一邊抬起頭怒斥我:
「徐婉婷你那么計較做什么?!」
「剛才要不是你非要送那么貴重的禮物,悠然怎么會惹吳總生氣?」
他竟然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吳悠然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就是就是!」
「要不是姐姐你,吳爸爸肯定會愛死悠然寶寶送的禮物的!」
我皺著眉頭,冷笑一聲。
我以前怎么會眼瞎到覺得沈逸風是個可塑之才?
他根本就是個沒有腦子的蠢貨。
而且,他的癖好竟然如此奇特。
喜歡一個**十歲了還自稱「寶寶」的大齡巨嬰。
我冷冷地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沈逸風,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p>
「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找這么個玩意兒,你是腦子被驢踢了嗎?」
吳悠然猛地站起身,指著我的鼻子尖叫道:
「徐婉婷,你憑什么這么說我?!」
「我告訴你,逸風哥哥就是喜歡我,就是覺得我可愛!」
「不像你,整天板著個臉,跟個老巫婆似的!」
我懶得再跟他們廢話,掃了一眼狼藉的桌面,只覺得可惜了。
「這么愛吃,這頓你們自己付款吧?!?/p>
沈逸風愣了一下,隨即不滿地皺起眉頭:
「我付就我付,婦道人家就是小氣!」
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那就要想看看某些人有沒有能力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希望他待會兒發(fā)現(xiàn)卡被凍結(jié)時,也能保持這份骨氣。
我轉(zhuǎn)身離去。
沈逸風為了顯得大氣,又讓飯店多上幾道名貴的海鮮。
兩個人吃得開心,結(jié)賬時卻傻眼了。
「什么?我的卡刷不出來?」
「不可能!你換一張。」
換了第五張卡后,飯店服務員禮貌又有些鄙夷地說:
「不好意思先生,您的卡刷不出額度?!?/p>